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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结束后的第三天，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吹得沙沙作响。
林墨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指节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节奏。
《Believer》现场版的播放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287万、289万、293万......评论区不断刷新着各国语言的留言。
【西班牙语】"?Increíble! 那个高音简首像火山爆发！"
【日语】"この感情の込め方...プロだ"（这种情感表达...专业级）
【英语】"Who is this guy? How e I've never heard of him before?"
"日本富士音乐节回邮件了！"沈清羽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她今天扎着高马尾，发梢还沾着录音棚带出来的汗水，手里举着的平板电脑屏幕亮得刺眼。
阿飞从沙发上弹起来时差点打翻了他的特调奶茶——杯壁上还凝结着水珠，在茶几上留下一圈湿痕。
"国际舞台？！"阿飞的声音拔高了八度，连耳骨上的三个银环都跟着颤动。他赤脚踩在工作室的旧地毯上，绒毛间还夹杂着昨天吃剩的薯片碎屑。
琳达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邮件内容："演出费折算下来只有国内商演的三分之一。"她今天穿了件挺括的白衬衫，袖口别着星形袖扣——上周商演后唯一的战利品。
"不重要。"林墨合上笔记本电脑，金属外壳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他抬头时，阳光正好掠过他左耳的黑色耳钉，"这是个突破口。"说这话时，他的拇指无意识地着右手虎口处的茧——那是长期握麦克风留下的印记。
老周风风火火推门进来，带进一股烟味和咖啡的混合气息。
他举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滚石》陈主编的来电记录："专访明天发布，他们己经提前放出了预告——'被资本封杀的冠军歌手'。"
老周今天穿了那件标志性的皮夹克，领口处还沾着昨夜的泡面汤渍。
沈清羽皱眉，她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挂在脖子上的耳机线："标题太煽动了。"阳光透过她耳边的碎发，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老周咧嘴一笑，"陈默说这期杂志预售量己经破纪录了。"他说话时，手机壳上"摇滚不死"的贴纸随着动作反光。
突然的震动声让所有人一怔。林墨的手机在木质桌面上嗡嗡旋转，来电显示是一个+852开头的陌生号码。工作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杂音。
"您好，请问是林墨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港式口音的男声，背景音里隐约有粤语广播的声音，"我是香港红馆的演出策划总监，看了您的天台演唱会视频......"
林墨按下免提键的瞬间，阿飞捂住了自己的嘴，手指上的纹身贴因为用力过猛了边角。
对方提出十月底在红馆举办演唱会的邀约时，老周手里的打火机"啪嗒"掉在了地上，滚到了堆满乐谱的茶几底下。
"如果反响好，明年可以考虑亚洲巡演。"电话里的声音继续说道。窗外恰巧有鸽子群飞过，扑棱翅膀的声音像一阵突如其来的掌声。
挂断电话后，阿飞像个陀螺似的在工作室里转圈，脚踝上的铃铛叮当作响："红馆！梅艳芳开过演唱会的地方！"他的卫衣帽子随着动作上下翻飞。
沈清羽却盯着墙上那张被咖啡渍染黄的行业关系图，指尖在平板电脑边缘敲出不安的节奏。
"太顺利了......"她的目光扫过图上"星辉娱乐"和"林氏"那两个用红笔圈出的名字，"他们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
仿佛回应她的疑虑，琳达的手机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她设置的行业资讯监控APP正在疯狂闪烁红光。
"徐天宇下月发新专辑，"琳达冷笑着读出推送内容，指甲上未干的黑色甲油在屏幕上留下几道细痕，"主打歌将在富士音乐节亚洲专场首演......和我们同一天。"
工作室瞬间安静。老周捡到一半的打火机再次从手中滑落，这次没人去捡。阿飞僵在原地，卫衣帽子滑稽地歪在一边。沈清羽的平板电脑自动锁屏，映出她苍白的倒影。
"故意的。"老周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皮夹克的皮革在紧握的拳头下发出咯吱声，"他们就是要堵死我们每一条路！"
林墨走到窗前，老旧的木地板在他脚下发出呻吟。窗外开始下雨，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般的轨迹。
"不，"他转身时，雨声突然变得遥远。工作室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睫毛上，在眼底投下一片锐利的阴影，"这是最好的机会。"他声音很轻，却让阿飞脖子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三天后，《滚石》杂志专访如约发布。
陈默的文笔像手术刀般精准，将林墨从选秀冠军到天台演唱会的经历剖开给所有人看。文章里那张配图拍得极具张力——林墨站在天台边缘唱歌的背影，衣摆被风吹得像面破碎的旗。
杂志上市两小时，"林墨 滚石专访"就冲上热搜第三。评论区炸开了锅：
【用户@音乐民工】"终于有人敢说真话了！星辉去年雪藏了我们乐队主唱！"
【用户@吃瓜群众】"徐天宇新歌前奏和林墨去年demo好像啊..."
【用户@行业观察】"林家掌控着五家音乐院校的保送名额..."
星辉娱乐的公关部连发三篇声明，却止不住舆论发酵。更致命的是，徐天宇新专辑预售量只有预期的三分之一，超话里粉丝的质疑声越来越大：
【用户@天宇的小星星】"为什么非要和那个林墨同一天？"
【用户@与你同行】"公司是不是在利用哥哥打压对手？"
傍晚时分，林墨正在整理被雨水打湿的乐谱，张毅的电话突然进来。
屏幕上"张老师"三个字让他手指一顿——这位音乐学院的退休老师己经很久没联系他了。
"苏曼想见你。"张毅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背景里还有钢琴声，估计是在他那个堆满黑胶唱片的地下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