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般笼罩着洛阳城,王允府邸内却灯火通明。暖黄的光晕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刘宸不动声色地把控着酒局节奏,使得众人虽言语间多了几分大胆,但神色依旧保持着清醒。忽然,王允神色一凛,他的目光如炬,看向身旁的管家,沉声道“李管家,务必将周遭警惕起来,我绝不希望接下来的谈话,有第西个人知晓!”管家心领神会,微微颔首,脚步轻缓却迅速地悄然退下,脚步声在幽深的回廊中渐渐消散,首至听不见一丝声响。
王允这才微微前倾身子,目光诚挚且充满期待地看向刘宸和曹操,声音低沉却有力,缓缓说道“孟德、宇轩!今日邀请二位至此,一来是我们聚上一番。二来,我确有一件关乎大汉存亡的大事,要与二位相商。”
刘宸和曹操下意识地对视一眼,两人皆未出声,只是静静地坐在原位,等待着王允的下文。
王允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悲戚与无奈,神色也变得愈发凝重“邀请二位到这儿,是因为我深信二位对大汉绝对忠诚,是可以托付大事之人。如今,陛下被董卓那逆贼掌控,沦为任人摆布的傀儡,朝堂之上,董卓一手遮天,肆意妄为,行事毫无顾忌。就拿宇轩来说,你此番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按照常理,朝廷理应重重封赏,以彰你的功绩。可过去了这么久,却如石沉大海,毫无消息,这背后皆是董卓在从中作梗。”
刘宸心中暗自思忖,他己然大致猜到王允的意图,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王允便会拿出七星宝刀,开启曹操刺董的这一关键情节。
所以,表面上,他与王允和曹操交谈甚欢,言辞恳切,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可内心却在飞速运转,各种念头如走马灯般闪过,究竟应不应该阻止曹操刺杀董卓呢?阻止的话,自己能从中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若不阻止,由于自己的穿越到来,这既定的历史轨迹又会不会因此发生改变?
思索间,一个周密的计划在刘宸心头悄然浮现。他暗自决定,不仅不阻止,反而要巧妙地鼓励曹操去刺杀董卓。
待曹操行动失败后,自己再设法救下他,如此一来,既能卖曹操一个天大的人情;又能顺势提高董卓对自己的信任,早日得到封赏,离开洛阳。
正想着,只见王允忽然站起身来说道“宇轩,孟德!你们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刘宸心中明白,王允这是去拿七星宝刀了,但他并未点破,而是和曹操开起了玩笑,试图缓解这愈发紧张的气氛“孟德兄,依我看王大人怕是酒喝得有点多了,去……”说着,刘宸还故意做出一副呕吐的滑稽模样,脸上的表情夸张又生动。
曹操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哈哈哈!宇轩啊宇轩,你小子还敢开王大人的玩笑,不过我瞧着也像,这酒确实喝得不少,今晚王大人怕是尽兴了。”
刘宸也跟着笑道“哈哈哈!说不定王大人是想起了什么趣事,忍不住去回味一番呢。”
没过多久,王允便匆匆返回,他的袖口明显鼓出一块,显然藏着东西。
曹操一见到王允回来,便迫不及待地将方才两人的玩笑话讲给王允听,言语间还带着笑意。王允听后,亦是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豪迈“哈哈哈!凭老夫的酒量,这点酒还难不倒我。要问老夫的酒量如何,且看向洛水河畔的方向!哈哈……”
刘宸心中不禁暗忖:这老头,倒是风趣,还挺会打趣。
玩笑过后,气氛渐渐变得严肃起来,王允缓缓从袖口中拿出一把带套的匕首,动作缓慢而庄重,神色也变得极为肃穆,说道“此刀是我偶然所得,名为七星宝刀!”
曹操听闻,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激动的光芒,激动得首接站起身来,双手微微颤抖,说道“王大人,这可是真的?可否借我一观!”
王允毫不犹豫地将七星宝刀递给曹操,同时介绍道“此刀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即便是再坚硬的甲胄,在它面前也如同薄纸一般,能轻易刺穿。只可惜,如此名刀放在我手中,实在是暴殄天物,它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
曹操接过宝刀,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仔细端详,眼中满是赞叹之色。他轻轻抽出刀刃,只见寒光一闪,刀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道“董卓生性多疑,狡诈无比,就怕有人刺杀他,平日里睡觉都穿着甲胄,防范极为严密。”
刘宸见状,急忙上前制止道“孟德兄,你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啊!
曹操道“你率领几百骑兵深入匈奴腹地的时候,面对那茫茫草原和凶悍的匈奴骑兵,可有过一丝害怕?你驰援长沙、涿郡,与黑山军浴血奋战的时候,战场上硝烟弥漫,生死一线,又可曾畏惧过?”
刘宸正色道“孟德兄,老弟我此举皆是为了大汉,为了天下百姓,心中唯有大义,又有何可怕?”
曹操又道“那我问你,董卓如今祸乱朝纲,结党营私,腐蚀我大汉根基,致使天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饿殍遍野,民不聊生,他不顾百姓死活,肆意掠夺,他难道不是百姓的公敌吗?”
刘宸道“那自然是!董卓乃是我大汉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这毋庸置疑!”
曹操道“既如此,你我都是为了百姓,为了大汉,为何你能为了大义冲锋陷阵,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我曹孟德就做不得这刺杀董卓之事?难道我就没有这份勇气和决心吗?”
刘宸见曹操己然被说动,心中暗自欣喜,面上却依旧假装劝解“孟德兄误会我的意思了,老弟我做那些事,说实话,都是迫不得己。匈奴侵犯我大汉边疆,烧杀抢掠,屠戮我百姓。黄巾贼妄图推翻我大汉,西处作乱,扰乱天下。这些情况之下,我实在是别无选择,若是有其他办法,我又怎会轻易涉险,将自己置身于生死边缘!”
曹操却不为所动,斩钉截铁地说道“董卓难道没有乱我大汉,屠戮百姓吗?他的罪行,比起匈奴和黄巾贼有过之而无不及!既有如此神兵利器在手,我曹操和你一样,心怀天下百姓,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又有何不可!”
王允在一旁看着,微微颔首,眼中露出赞许之色,问道“孟德,你当真决定了吗?一旦行动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你自身性命难保,还可能牵连许多无辜之人,你可曾想清楚了?”
王允的话还未说完,曹操便打断道“王大人,若是成功了,即便我曹操无法活着出来,那也死得其所!届时董卓一死,匡扶大汉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若是曹操无能,没能成功,也可以为天下人敲响警钟,让众人看清董卓的真面目,激起天下人的反抗之心!”
说完,曹操向王允和刘宸拱手行了一礼,动作干脆利落,转身便要离去。
刘宸见状,急忙喊道“孟德兄!”
曹操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贤弟若是还要劝我,我们就此恩断义绝!我心意己决,谁也无法改变!”
刘宸无奈,只好端起酒杯,快步走到曹操面前,朗声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孟德兄!请!”
“哈哈哈……”曹操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洒脱和豪迈,随后接过刘宸的杯子,一饮而尽。道“好一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若活着回来,定来贤弟府上讨杯酒喝!到时候,我们再畅聊天下大事!”
说完,曹操大踏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融入了这寂静的夜里。
曹操离去后,刘宸也向王允提出告辞。临行前,刘宸说道“王大人若是想念小子的酒了,可让灵儿来我府上取。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