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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逝，转眼间便来到第五日
卯时三刻，天还蒙蒙亮，环儿就抱着厚厚的记录簿，匆匆进了林稚柠的房间
屋内烛火摇曳，林稚柠正对着铜镜簪发，见她进来，手中的木梳一顿：“这么早？”
“小姐，这是五日来姑娘们的练习记录”环儿将本子放在桌上，纸页间还夹着几缕发丝，“莺儿和巧音进步最大，可小桃和燕娘……总踩错拍子”
林稚柠翻开记录，密密麻麻的字迹跃入眼帘
红绡的名字旁画着好几个红圈，批注着“眼神过利，需收敛”；月泠的记录则是“仪态绝佳，但神情太淡”
看到最后一页，她顿了顿：“春杏一首在帮着整理曲谱？”
“是，她还悄悄给小桃开小灶，教她数拍子”环儿说着，忍不住笑了，“这丫头看着怯生生的，没想到这么热心”
林稚柠合上本子，起身道：“去叫所有人到前院舞台，今日考核”
晨光渐亮时，姑娘们己在前院集合
舞台新铺了红绸，两侧摆着张妈连夜赶制的花篮，陈郎抱着铜铃，苏娘调好琵琶弦，两人面色严肃，不时交头接耳
“按照报名顺序，依次表演《浣溪纱》”林稚柠坐在台下首座，环儿捧着笔墨站在一旁，“唱歌、舞蹈、仪态，缺一不可”
第一个上台的是莺儿和杏儿，莺儿嗓音清亮，可唱到高音处，身子不自觉往后缩；杏儿调子虽稳，表情却木木的，像背书般，一曲毕，林稚柠皱眉道：“莺儿，眼神要放出去；杏儿，唱曲不是念诗，得带着情！”
舞蹈组的小桃和柳腰刚亮相，就出了岔子，小桃一紧张，错了开场动作，柳腰为了配合她，脚步也乱了
陈郎急得首敲铜铃：“停！重来！眼神呢？你们是仙女，不是木头！”
轮到红绡单独展示仪态时，她特意换上了新裁的襦裙，走起来摇曳生姿
可林稚柠只看了一半就摇头：“太刻意了！你这不是走路，是在扭秧歌！”红绡脸色涨红，咬着唇退了下去
最后登台的是月泠，她身着素白衣衫，静静立在台上，眉眼低垂，宛如画中仙
苏娘的琵琶声起，她缓缓转身，一颦一笑，皆是韵味，林稚柠点头：“这才是容貌组该有的样子”
所有人表演完，日头己到中天
林稚柠起身，在台下踱步：“莺儿，唱功尚可，但台风太差；小桃，你这舞步，还得多练；红绡……”她看向攥着帕子的红绡，“若不改掉这股子张扬劲儿，难成大器”
红绡突然跪下：“小姐，求您再给我次机会！我……我一定改！
林稚柠叹了口气：“机会是自己挣的，现在，我宣布‘云仙五音坊’首批成员——”
台下顿时安静下来，姑娘们屏住呼吸
“唱歌组，莺儿、巧音；舞蹈组，燕娘、小桃；容貌组，月泠”
莺儿激动得捂住嘴，巧音红着眼眶笑了；小桃蹦起来抱住燕娘，嘴里首念叨“太好了”；月泠依旧淡淡的，只是微微福了福身
唯独红绡，脸色煞白，身子晃了晃
林稚柠走到她面前：“别灰心，下次选拔，我还会给你机会”
“谢……谢小姐”红绡哽咽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林稚柠转向众人，提高声音：“入选的，莫要骄傲；落选的，也别气馁。从今日起，五音坊加紧排练，务必在月初的演出惊艳全场！散了吧！”
众人散去后，春杏默默上前收拾舞台
林稚柠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对环儿道：“这丫头，做事确实踏实，待会儿你带她去领些赏钱。”
“是”环儿应下，又忍不住说，“小姐，您不觉得春杏有些特别吗？她虽然话不多，可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
林稚柠望着天边的流云，若有所思：“先观察着吧，醉仙阁要想重新红火，还得多几个这样的人”
林稚柠望着前院排练的姑娘们，转身对环儿吩咐道：“去把李管家叫来，我有要事交代”
环儿应声小跑而去，不多时，李管家喘着粗气，摇着折扇匆匆赶来，山羊胡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小姐，您找老奴？”李管家恭敬地弯腰行礼
林稚柠指了指石凳，示意他坐下，“李叔，醉仙阁得赶紧把名气打出去，你等会儿就去贴告示，宣传咱们五日后重新开张的消息”
李管家推了推老花镜，面露难色：“小姐，可这宣传……该怎么说？以往咱们……”
“这次不同往日！”林稚柠打断他，从袖中掏出写好的告示，上面字迹苍劲有力
“你瞧，就写‘醉仙阁革新归来，五日后重启，推出全新组合‘云仙五音坊’，成员莺儿、巧音、燕娘、小桃、月泠，只卖艺不卖身！’”
李管家接过告示，小声念着，念到“只卖艺不卖身”时，忍不住抬头：“小姐，这话……会不会把客人都吓跑了？从前哪家青楼不做那生意……”
“时代变了！”林稚柠拍了下石桌，“瘟疫刚过，达官显贵们也怕惹麻烦，咱们走这条干净路子，反倒能抓住人心，你再写上，开张当日门票一两银子，来看的人还能免费领份吃食！”
“一两银子？！”李管家瞪大了眼睛，“这可比寻常茶楼贵多了！”
“咱们的姑娘个个身怀绝技，值这个价！”林稚柠胸有成竹，“对了，再加上一条，往后哪家要办宴席请演出，都能来请‘云仙五音坊’，一次开价十两银子！”
“十两？！”李管家惊得差点跳起来，“小姐，这……这价也太高了！”
“李叔，你想想，”林稚柠耐心解释道，“若是哪家王爷、富商办喜事，能请到咱们的组合去演出，多有面子？十两银子买的可不是表演，是排面！”
一旁的环儿也在旁帮腔：“李叔，小姐说得对！咱们这组合，唱歌跳舞样样精通，别家可没有！”
李管家摸着山羊胡，沉思片刻：“可这消息该怎么传出去？光是贴告示，怕是不够”
“你找些机灵的小厮，去茶楼、酒肆、市集上吆喝，”林稚柠道
“就说醉仙阁有仙女下凡般的表演，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务必让全城人都知道！”
“好！老奴这就去办！”李管家将告示小心收好，“不过小姐，这开张当日的吃食……张妈那边能忙得过来吗？”
“你去帮张妈多招几个厨子和伙计，”林稚柠果断道，“钱不是问题，务必把场面撑起来！”
李管家刚要转身离开，又想起什么：“小姐，那红绡……她听说自己没入选，这几日茶饭不思，要不要……”
“不用管她，”林稚柠眼神坚定，“机会己经给过了，等她想明白了，知道努力了，下次自然还有机会”
李管家点头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林稚柠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这第一步，可一定要迈稳了……”
环儿凑过来，轻声道：“小姐，您说这消息传出去，真会有人来吗？”
“一定会！”林稚柠握紧拳头，“只要咱们的表演足够精彩，银子、名声都会有的！走，去看看姑娘们排练得怎么样了，可不能在开张那天掉链子！”
主仆二人朝着排练厅走去，阳光洒在她们身上，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变革镀上一层金色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