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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公馆。
属于裴清砚的私人区域内亮起灯光，他平日里不多回来。
在京都除了回老宅便就是在这里跟霍瑾沉和傅云深聚一聚。
“三爷，太太的电话。”
周礼将手机递过去，屏幕上跳动的“母亲”二字，在暗夜里格外清晰。
裴清砚接过，指尖触到微凉的机身，举至耳边，语气是程式化的恭敬。
“母亲。”
听筒里传来一道温和却带着威严的女声，是裴家主母，也是苏棠的亲外婆。
“清砚，今晚回老宅吃饭吗？你爸念叨好几回了，说你这阵子总往藏区跑，身子骨哪经得住这么折腾。”
裴清砚指尖捻着佛珠，黑檀木珠在指间转了半圈，声音平稳得像淬了冰的玉。
“不了，母亲。今晚要和阿沉他们碰个事，改日再回老宅陪父亲用饭。”
听筒里的女声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
“阿砚，清鸢回来了。改天你们见见？”
裴夫人的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裴家三个儿女里裴清砚最小，又是唯一的儿子。
这眼瞅着都快三十五了，身边还没个女人，她和裴老爷子可是很急的。
裴清砚指尖的佛珠转得愈发平稳，黑檀木珠在指间磨出温润的光泽。
“母亲，不必了。”
“清鸢这孩子你是知道的，知书达理，又懂佛学，跟你最是相配不过。”
裴夫人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急切，语气放软了些。
“就当是老朋友见个面，喝杯茶，总不碍事吧？”
裴清砚的目光望向窗外纷飞的雪花，端起热茶轻抿一口。
“不了，怕小朋友不开心。”
听筒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裴夫人头脑风暴了好一会儿，她儿子开窍了？！
她和裴老爷子对裴清砚的要求是己经低的不能再低了。
从一开始的名门千金到现在的是个“人”就行了！！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小朋友？”
她试探着追问，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哪个小朋友啊？是……上次棠棠提过的那个林家丫头吗？”
裴清砚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温热的茶水映出他眼底的平静无波。
他淡淡“嗯”了一声，却非首接承认，更像是对“小朋友”这个称谓的默认。
“母亲，”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
“只是一个晚辈，您不必多想。清鸢那边，便说我近期俗务缠身，改日再约吧。”
他不愿让林霜知晓这些牵扯，更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什么不必要的纷争。
毕竟，她只是苏棠的闺蜜，是他该照拂的晚辈，仅此而己。
裴夫人何等精明，怎会听不出儿子语气里的维护？
她按捺住心头的狂喜，柔声应道。
“好，好，听你的。只是……别总闷在心里，有什么事，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
“知道了。”
裴清砚应下，语气里的敷衍显而易见。
挂了电话，他将手机放在案几上，黑金色的机身与素雅的茶具格格不入。
窗外的雪还在下，簌簌有声，像是谁在低声絮语。
他重新端起茶盏，浅啜一口。
雪顶银芽的清甘漫过舌尖，却压不住心头那一丝莫名的滞涩。
怕她不开心？
他竟会为了一个晚辈的情绪，推掉母亲精心安排的会面。
裴清砚指尖的佛珠转得更快了些，黑檀木珠在掌心磨出温润的光泽，也磨去了那点不合时宜的波澜。
林霜心思细腻难免会多想，自己也不愿和女人有过多牵扯。
不然苏棠见闺蜜有心事，又该来大闹天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