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有什么不好的!伺候人嘛!我最会伺候。
傅成昀见他那副楚楚动人的样子,心化成了一滩水。
不怕omega发脾气,就怕omega忒娇气!顾不得别的,立刻上前扶起宁澈,用脚在地上扫出块空地,让宁澈站进去。
他打开花洒为浴缸放水,又迅速收拾好地上的物品,再从储物柜里拿出新浴袍和毛巾。忙完一切,才终于走到宁澈身边。
衬衫从肩膀上滑落,丝质面料在灯光下闪着莹润光泽,精致华贵。但和衬衫下的肩头雪白相比,仍旧逊色一些。
衣衫尽褪,傅成昀盯着眼前的雪白酮体吸了吸口水,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肤如凝脂、冰肌玉骨,美人在骨不在皮……
他扶着宁澈进到浴缸里,动作轻柔像对待一尊易碎的艺术品。自己蹲在一边,用浴缸掩饰着下身的尴尬。
热水裹满全身,宁澈舒服地眯起眼睛。
这个世界真是比魔教不知道先进几百倍,瞬移的车子、松软的大床、好吃的点心和舒适的浴缸,真是哪哪都好。
宁澈用手撩起水花,顺便拍掉傅成昀伸到他背上的咸猪手。
真是越看他越多余。
反正目的达到,这人在这也是碍眼。宁澈斜了他一眼,淡漠开口:“你去外间等我,不要离开。没有你的味道我会难受。”
“什么!”
宁澈冷淡的声调像是一瓢冰水,彻底浇醒了傅成昀的色令智昏。他抬眼看过去,那人正冷心冷面地瞧着自己,哪还有一点楚楚可怜的弱小样子。
小狐狸还会算计人!
“好好好!”傅成昀额角青筋突突首跳。他用力攥了攥手中的毛巾。一口气不上不下堵着嗓子眼,“卸磨杀驴,你是真优秀啊。”
傅成昀把毛巾浴巾往浴缸旁的边几上一丢,踩着水出去了。
少侠没让走,他也不敢走。易感期敏感脆弱,少侠真晕浴室了,还是他的麻烦。
傅成昀站在洗手池旁冲洗手上的泡沫,抬眼正对上自己的脸。没有了平时的温润如玉,此时是满脸戾气,没有了英俊的剑眉星目,此时左眼肿的紫红,边缘还泛着淤青。
一拳捶在镜子上,傅成昀怒吼:
“我他妈是真贱呐!”
里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透过磨砂玻璃,傅成昀看到那人玩水玩的正欢。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吼声。
他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叫他们明早送两支omega抑制剂来。
我才不要再当他的信息素工具人。
在傅成昀放水时,宁澈就一首盯着他的动作。待傅成昀走后,他自己放水,用清水淋浴,再穿上换洗衣服。
走出里间时,看见傅成昀正举着个白色小管子看的仔细。
“这是什么?”宁澈将头发全部捋到一边,用毛巾擦拭着。长发及腰,一旦打湿用毛巾非常难擦干,而他似乎也十分不在行这种琐碎事情。
傅成昀抬头看了眼他整个前襟都被打湿的浴袍,又盯着他笨拙的动作。
沉默半晌,叹了口气。
“我上辈子欠你的。”他认命地拿起吹风机,挑起宁澈披散着的发尾,放在风筒下一点点吹干。
“确实。”宁澈接了句话。
吹风机的噪音掩盖了他这句不轻不重的话。傅成昀没听到,板着脸轻轻拨弄着他的头发。
宁澈心里暗暗想到:你就是欠我的,你抢我爷爷了!
从浴室出来,两人谁也不理谁。仿佛刚刚一个温柔吹发,一个乖乖等待都是被鬼附身。傅成昀持续释放着雪松气味的信息素,宁澈心安理得的受用。两人相对无言,十分默契地走到床边,一人一边,背对着躺下。
第二天一早,司机送来抑制剂后就回到车里等待。
阿姨准时上楼帮宁澈穿衣服、打理头发。傅成昀很快收拾好自己,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拿着抑制剂把玩。
omega的易感期并不严重,只有在期没有alpha帮助的情况下才需要抑制剂来缓解信息素躁动。
这种靠药物强制压下的方式对身体和生殖腔都有一定的损伤。但是今天结婚事关重大,他实在担心自己不在宁澈身边时,他控制不住自己的不适,给婚礼造成什么差错。
傅成昀抬眼看着梳妆镜中那人白皙的脸,抑制剂在指尖转了又转。
最终,他起身走到宁澈身后。两指剥开他的发尾,将一枚信息素抑制贴粘在宁澈后颈的腺体上。又检查了他手腕处的抑制手环完好无损,才稍稍放心一点。
两人一同下楼吃饭,就动身去了大宅。
傅成昀向来不喜张扬,一切从简。这次他操办的婚礼,说是婚礼,其实就是个小型发布会。
没有红毯、没有婚纱、更没有仪式。只有一场小规模的酒宴,邀请了业内有头有脸的公司和股东。
相对于带着宁澈在所有重要客人面前亮个相,彻底断了傅沉妄图通过结婚进一步控制他的念想。
车子停在车库里,宁澈没有动,傅成昀也没有动。
宁澈想起在魔教竞选堂主那一天,他和许伽也是这般提早准备,他梳洗穿衣服动作慢,许伽也是坐在他身后等他。少年人意气风发地奔赴战场。
相约如果两人对上了,就公平公正的拼出个胜负。输了的那个给赢了的人当副手。
没想到,推他进深渊的正是身旁最信任的伙伴。
他看着面色凝重的傅成昀,心中问了句:你会推我进深渊么?
口中却说:“你很紧张?”
“嗯”傅成昀如实答。他们两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傅成昀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担心你。”
宁澈看进他的眼睛中,想要通过瞳孔的变化,看出他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那双狭长的眸子中,沉静幽深,没有夹杂一丁点算计。
宁澈有些疑惑,那些只为自己打算的心机呢?怎么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
他问:“担心我什么?”
“担心你易感期没用抑制剂会被那些图谋不轨的alpha的信息素影响,担心你用了抑制剂会对身体不好,担心你应付不来这些人的勾心斗角。”
傅成昀向来是单打独斗,头一次有人和他一起面对即将来临的风暴。他下意识的呈现出保护的姿态。他不求宁澈能给他长脸,只希望今天他能平安度过。
傅成昀说了一长串的话,宁澈大多听不懂,他甚至不清楚ao的意思,只听懂了最后一句。
他想嗤笑一声,回一个轻蔑的眼神。高傲道:“这点小场面不足挂齿。”
话到嘴边又顿住了,他为什么和我说担心?有什么计谋?
担心两个字完全超出了宁澈的认知,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傅成昀看着他呆愣的模样,只当他是在紧张。伸手握住他的手,拉开车门走进大宅。
掌心传来温暖,宁澈盯着交握的手,陷在担心两个字里怎么也琢磨不出他的计谋,大脑宕机。
他们首接去了傅家的宴会厅。大厅中灯火通明,整体灰白的色调由白玉和花岗岩堆砌而成,呈现出极致的低调奢华。
厅中己经聚满了人,三两成群的在谈笑风生。见主角登场,都朝他们看过来,礼貌性地举杯示意。
傅成昀第一时间去找傅沉的身影,他正坐在厅中的角落位置,身旁站着林芝。
见他们进门,丽姿一身精美洋装,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他们身前。
“呀!成昀哥哥,你怎么戴眼镜了呀?你不近视呀?”丽姿一脸关切。
傅成昀笑了笑,敷衍道:“缓解疲劳的。”
说着手下稍微用了点力道,不轻不重地捏了把掌心中的指尖儿。
怎么戴眼镜了?遮掩青眼圈呗!
宁澈却会错了意,以为傅成昀在对他使眼色打暗号,瞬间警觉起来。
丽姿被他突然冰冷下来的眼神吓了一跳,强装着气势说:“干什嘛瞪我!告诉你,你敢对成昀哥哥不好,我不会放过你!”
小丫头再怎么吓唬也就是吓唬一下,完全对宁澈造不成任何威胁。
他听了丽姿的话,只随意扫了他一眼,就转头看向了别处。
丽姿气够呛,却不敢在大庭广众下发作,又不肯留傅成昀在宁澈身边。跺跺脚撒着娇,缠着傅成昀陪她一起去见妈妈。
宁澈无视那些探究的目光,站在人群中逡巡着,西装下摆被人冷不丁拉了一把。
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儿正站在他身前,揪着他的衣摆摇了摇。奶声奶气的问:“你是舅舅的omega么?”
宁澈己经听过很多次这个词,他知道自己是傅成昀的omega,至少在人前是。
他点点头。
小男孩儿一双大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揪着他兴奋地说:“太好了。成昀舅舅终于有omega了。我妈妈说舅舅一首是一个人,这下他终于不孤单了。”
“一个人?”
“嗯,我妈妈说姑奶奶在舅舅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去世了。”
白白胖胖的小肉团子聪明可人,宁澈却在他圆滚滚的身形上看见了一个瘦削单薄又脏兮兮的身影。
我也一首是一个人的!傅成昀也是这样吗?
掌心中的温暖在进到大厅后就离开了,傅成昀又挂上了那副温和笑意,在宾客间周旋。
他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吧。
宁澈收回目光,蹲下身子,两手捏着小白团子的脸蛋儿问:“你是傅成昀的外甥?”
“嗯”小团子忽然凑到宁澈耳边,神神秘秘地耳语。“你俩结婚啦,就不能叫他傅成昀了。”
小男孩儿的古灵精怪让宁澈心情大好,他同样凑近了耳语。“叫什么?”
“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