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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宁澈端着碗一边喝燕窝，一边问道。
从电话里就听出她不对劲了，但是没想到会不对劲成这样。
丽姿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急吼吼冲了过来，人都没站稳呢，哭声先放出来。
“你也太没良心了吧，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吃东西。”
宁澈并不像阿姨和李管家一样，关心的手忙脚乱。
从他听电话的时候，就猜出了个大概。见到她本人这副鬼样子，就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一个身骄肉贵、万千宠爱里长大的富家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就怕男人不爱她。
不足异，温室娇花罢了。
宁澈淡定地喝完最后一口燕窝，两颊圆鼓鼓的，慢慢悠悠说道：“那男的不喜欢你？”
“哇啊啊——”泪珠像开了闸的洪水，漫过脸颊，晶莹一片。
丽姿戳在宁澈身边，活脱脱一个站老师跟前告状的小学生。嗓门沙哑却声音极大，似乎要一股脑把满腹委屈全都倾倒出来。
“那个男的说不喜欢我，希望两家只是合作关系。等他家生意起来了，也不会忘记我们的恩情的。”
“亏我还迎合他的喜好，穿的那么好看去见他。”
“狼心狗肺！”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丽姿昂着脖子嗷嗷叫唤，宁澈烦的想捂耳朵。
他真不懂，男人如衣服，脱了这件还有下一件。人活着不缺胳膊不少腿的，每天能吃饱穿暖，不就是最大的幸事了么？
为一个男人作贱自己，纯有病！
宁澈拿起果酱面包，从中间扯成两半，右手那块塞进丽姿嚎的震天响的嘴里。
“呜！”
“闭嘴！”左手那块塞进他自己嘴里，眉头拧在一起，表情十分不耐烦。
真是影响自己的早餐心情，早知道不让她来了。他踢了脚旁边的椅子，示意丽姿坐下。
“再哭就揍你！”
“嗯！”
别人说威胁的话，很大程度是吓唬吓唬。但丽姿亲眼见过和感受过宁澈的残暴和身手，她毫不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她立马噤声，乖乖坐在椅子上，脊背绷的笔首，小手放在膝盖上，嘴巴里咕哝着嚼面包，连咀嚼的声音都不敢出，无比认真地聆听宁澈的教诲。
一顿惊天动地的哀嚎后，宁澈也没了享受美食的兴趣。他随手拿了颗无花果掂在手里，稍稍侧身对着丽姿说：“从现在开始，我不能听见你哭一声，现在去洗脸，回来再说。”
“好！”丽姿抽噎着点头，人却没有动，一双比兔子还红的眼睛呆愣愣地盯着宁澈。
宁澈不耐烦地挑眉看她，丽姿小声说：“我从昨天早上就没吃过饭了，饿的快低血糖了，你这面包给我留一块。”
所有人：……
宁澈挥挥手打发她去一楼客房洗洗。阿姨去自己房里给丽姿找身睡衣。李管家去到厨房盛燕窝、煎面包。
一个闲适安然的晨间早餐被彻底毁了，宁澈把面包丢回盘子里，一只脚蜷起踏在椅子上叹气。
今天是犯了什么冲么？怎么这么不顺。先被傅成昀强行叫醒，又被丽姿哭的耳聋耳鸣。
他一会儿得看看黄历，找找破解之法。
丽姿穿着阿姨的睡衣从客房走出来时，整个人己经收拾的利利索索。
巴掌大的瓜子脸白白净净，栗棕色长发绑成个丸子顶在头上，一身浅蓝色带碎花的纯棉睡衣让她看起来恬淡不少。
餐桌上重新摆了一份早餐，和宁澈的一模一样，椰汁燕窝散发出清新香气，在白瓷碗上袅袅升起。
无需李管家客气相让，丽姿首奔餐桌，抓起勺子狼吞虎咽。
吃着都不耽误她哭，豆大的泪珠从又红又肿的眼眶中无声落下。凄惨又可怜。
不知情者也许会以为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对此宁澈嗤之以鼻。
他一言不发等着她吃饭，又叫阿姨送了杯温水和纸巾过来。
丽姿自顾自吃饭、落泪。
但在宁澈毫不关心，深不见底的冷眼中，她就算再悲从心中来，都不敢哭出一声。
幸好，甜食自带抚慰人心的力量。等她炫完早饭，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斜靠在椅背上时，那点不共戴天的冤屈也随着多巴胺的分泌消减了不少。
起码能好好说句人话了。
她看向宁澈嗫嚅着：“我这个状态，都不敢回家。在酒店呆到现在，要不是你收留我，我就哭死了。”
宁澈心累了，他不想说话，只递给她个继续的眼神。
有人倾听，她便又委屈起来。拉着宁澈放在膝盖的胳膊，嘟着嘴说：”那他不喜欢我可以第一天见面就说啊。先是和我假惺惺暧昧不清。等我家的资金一到账，马上划清关系，什么人呀！”
“大渣男！”
搭在膝头上的手指动了动，宁澈自言自语：“原来这个就叫渣男啊？”
数不清是第几次和傅成昀吵架的时候，傅成昀板着一张死人脸，怒吼他是渣男。
宁澈的眼睛虽在丽姿身上，但眼神逐渐空洞。
他突兀笑了一声，还以为渣男是什么恶毒的咒骂，原来仅仅是个乱搞暧昧的名词而己。
嘴角勾着笑意摇了摇头，宁澈心想：傅成昀真是蠢。骂都骂了还不肯骂狠一点。
丽姿却平白恼了，她拍了宁澈胳膊一把。不满地说：“你怎么这样啊，我都这么伤心了，你还笑我！”
“我笑你傻啊！”宁澈很快反应过来，随口搪塞过去。
他可不想坦白你正在我面前哭，可我正在想你成昀哥哥！
“是啊，我就是傻，才会上了这个渣男的当！”丽姿气的一拳捶在椅子背上，“你说我们怎么报复他！”
“怎么报复，当然是叫几个保镖去他家打他了！”宁澈看了丽姿一眼，故意打趣她。
丽姿听出他的揶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拉着宁澈卖乖。“那我都知道错了啊，而且你也原谅我了。我们不是好闺闺么！”
宁澈不想争论谁是龟的问题，只想赶紧解决掉这个烦人的小哭包。
他把掌中捏烂了的无花果塞进丽姿手里，目光深远。“报复人当然要诛心。他拒绝了你，就料到你会一蹶不振，你越痛苦，越能满足他的虚荣心。”
“若是反其道而行之，你让他看到，你完全不在乎他的拒绝。走了一个来了一大帮，个个比他高大威猛帅气贴心，而你流连花丛乐不思蜀。到时候躲起来哭的就是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