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遗脉的铁血江山路

第45章 涢水夜泊窥随州 岳帅密令扰敌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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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梁山遗脉的铁血江山路
作者:
在大学
本章字数:
4918
更新时间:
2025-07-08

绍兴西年五月十五,涢水北岸的芦苇在暮色中连成青灰色的一片,赵虾仁趴在船头的草垛里,望着三里外的随州城墙。夕阳的余晖给城楼镀上金边,伪齐士兵的身影在垛口移动,甲叶反射的光每隔一炷香便规律地闪过——那是换岗的信号,与柳林渡俘虏交代的分毫不差。

“统领,”阮通悄无声息地爬过来,手里攥着半截芦苇,“后营的渔船都藏在下游的汊子里了,岳将军的信使说,张宪将军明日拂晓攻城,让我们三更时分烧了城南的粮仓,引敌军分兵。”

赵虾仁的目光落在城墙东南角的塔楼,那里的旗帜比别处稀疏,显然是防御薄弱处。他想起史载随州守将王嵩“勇而寡谋,善守不善攻”,此刻看来果然如此,连防御重点都摆在了易攻的西门。“让解山带十个斥候,摸去东南角塔楼,看看能不能擒个舌头,”他压低声音,“记住,别惊动守军,我们只要情报。”

解山领命离去,身影很快融入芦苇荡。赵虾仁翻身坐起,船板上的潮气透过衣甲渗进来,带着河泥的腥气。他望着随州城内升起的炊烟,忽然想起穿越前看过的《宋史·岳飞传》,里面记载收复随州时“飞遣张宪攻随州,旬日不下,牛皋往援,一鼓拔之”,看来这场仗不会太轻松。

“统领,冯益的船停在汊口了,”朱策拿着望远镜——这是汤平在赵虾仁指导下用铜镜改造的简易器具,勉强能看清远处,“他身边的亲随正往岸上撒石灰,像是在做记号。”

赵虾仁冷笑,这阉党是想标记忠义军的位置,等战后向临安告状说“私通伪齐”。“让宋志的辎重队‘不小心’把柴火卸在汊口,挡住他们的视线,”他接过望远镜,镜片里冯益正对着随州城指指点点,“再派两个老兵过去‘帮忙’,缠着他们说话,天亮前别让他们靠近主战场。”

夜色渐深,涢水的水流声变得清晰。青禾带着医坊的人在船舱里搭起临时伤兵营,药箱里的金疮药散发着苦杏仁味——这是安先生新配的方子,加了些从太行山采来的草药,据说止血效果比之前好三成。林啸坐在舱门口磨枪,青石与枪尖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青禾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手里的针线穿过布条,动作比白日里慢了些。

“听说岳将军的背嵬军今夜要突袭西门?”青禾将缝好的绷带叠整齐。

“嗯,前营的张横跟岳家军的亲卫聊过,”林啸的枪尖在月光下闪了闪,“说背嵬军的刀能劈开三层铁甲,等明日见了,我得讨教讨教。”

“少跟人比狠,”青禾的声音低了下去,“随州城高,小心些。”

赵虾仁转过脸,恰好看到解山带着两个斥候回来,其中一人扛着个麻袋,里面的人挣扎着发出闷响。“统领,擒了个巡夜的队正,”解山抹了把脸上的泥,“从他嘴里掏出些干货——王嵩把主力都放在西门,城南粮仓只有五百人守着,夜里换岗是亥时三刻。”

麻袋被解开,伪齐队正的脸露出来,胡子上还沾着芦苇叶。赵虾仁蹲下身,用刀鞘挑起他的下巴:“王嵩是不是派人去邓州求援了?”

队正眼神闪烁,嘴硬道:“我只是个小卒,怎知将军的部署?”

林啸上前一步,枪尖抵住他的咽喉:“我家统领耐心有限,再不说,这涢水就是你的坟场。”

队正的喉结动了动,终于松了口:“派……派了,三日前就去了,说若随州危急,邓州的李成会派三千骑兵来援,走的是城东的山道。”

赵虾仁心中一凛,史载王嵩的确向李成求援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若邓州的援军赶到,张宪的攻城计划怕是要受阻。“解石,”他立刻下令,“带左营的斥候连夜去城东山道,每隔十里设一个烽火台,援军一到就点火,我们好提前应对。”

解石领命离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赵虾仁看着队正,忽然改变了主意:“放他回去,就说我们只烧粮仓,不伤百姓,让他把这话传给王嵩。”林啸不解,赵虾仁低声道:“王嵩本就多疑,让他猜不透我们的意图。”

队正连滚带爬地跑了,朱策忧心道:“万一他回去报信,粮仓的守军加强防备怎么办?”

“那就更好,”赵虾仁的目光落在城南的方向,“守军注意力在粮仓,城东的山道就会更松懈,正好方便我们袭扰援军。”他想起岳飞信中的话“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此刻才算真正领悟其中的深意。

三更的梆子声从随州城传来时,后营的渔船开始行动。阮通亲自掌舵,二十艘小船如黑鱼般滑向城南的粮仓,船板上的士兵们都咬着木棍,防止发出声响。赵虾仁站在指挥船上,看着火箭从芦苇荡中升起,连成一道火弧,精准落在粮仓的草垛上。

火起的瞬间,随州城的警钟大作。赵虾仁用望远镜望去,西门的守军果然乱了阵脚,不少士兵往城南跑去——王嵩果然中计了。“林啸,带前营沿河岸佯攻东门,”他下令,“动静越大越好,让王嵩以为我们要全面攻城。”

林啸的长枪队立刻列阵,盾牌敲击船板的声音如战鼓般响亮,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得水面发颤。青禾站在医坊的船头上,看着丈夫的身影消失在火光中,药箱里的剪刀被她攥得紧紧的。

就在此时,冯益的船忽然从汊口冲了出来,船头的灯笼晃得人睁不开眼。“赵统领!快停手!”冯益的尖嗓子穿透喧嚣,“咱家刚接到临安的旨意,说伪齐有意议和,不可擅动刀兵!”

赵虾仁心中冷笑,这定是冯益的借口,临安的旨意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让宋志带辎重兵把他们拦住,”他对解山道,“就说战事紧急,误伤了监军可不好,让他们在汊口等着。”

宋志立刻领命,二十辆装满柴草的辎重车横在汊口,把冯益的船堵得严严实实。冯益气得在船头跳脚,却奈何不得——他带来的亲随都是些养尊处优的货色,哪敢真的冲过火线。

火势越来越大,城南的粮仓己成一片火海。赵虾仁看着随州城头的旗帜开始混乱,知道王嵩己方寸大乱。“撤,”他忽然下令,“沿涢水向东,去截击邓州的援军。”

船队悄然后撤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张宪的攻城鼓声从随州西门传来,沉闷而有力,像是在为忠义军送行。赵虾仁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火光,忽然看到青禾正给一个受伤的斥候包扎,林啸站在她身后,用身体挡住晨露,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中叠在一起,像一幅安静的画。

“统领,”朱策拿着解石送来的烽火报告,“城东山道的第一个烽火台己点燃,邓州的援军离随州不到五十里了。”

赵虾仁的目光投向东方的山道,那里是阻止援军的关键。他知道,这一仗的胜负,不仅关系到随州的收复,更关系到岳飞收复襄阳六郡的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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