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1971年4月15日清晨，上海站钟楼的指针刚划过六点。易卫国提着人造革行李箱走出站台，身上穿着崭新的"的确良"中山装，胸前别着"上海无线电二厂"的厂徽。
"王技术员！这边！"
一个戴红袖章的青年在出口处挥手，旁边停着辆军绿色吉普车。易卫国快步走去，银戒微微发热，视网膜上显示：【接应人员：陈卫东】【上海国安局特勤】【可信度：高】。
车子驶过外滩，黄浦江上晨雾未散。海关大钟敲响七下时，他们停在了南京东路一栋石库门建筑前。
"展览会明天开幕。"陈卫东领着易卫国走进天井，"今天各代表团都在布展，正是侦查的好时机。"
阁楼里己经有三个人在等候。银戒迅速扫描：
【林教授】【复旦大学物理系】【量子物理专家】
【周队长】【市公安局刑侦队】【痕迹专家】
【小芳】【市第一人民医院护士】【掩护身份】
"这位就是部里说的王技术员？"林教授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易卫国左手上停留了一瞬。
简单的寒暄后，周队长铺开展览中心平面图："重点监控区域是B馆，苏联和东德代表团都在那里。"
"根据北京传来的情报。"陈卫东指着B-17区域，"这里将展出新型电子计算机，很可能是量子计算机的小型化试验品。"
易卫国摸了摸银戒："我需要提前进入展馆。"
"己经安排好了。"小芳递过一套白大褂和口罩，"今天下午有卫生防疫检查，你是新调来的检疫员。"
中午吃饭时，易卫国独自走到晒台。银戒在阳光下闪烁，光幕展开：
【当前积分：3670】
【可兑换：量子信号屏蔽衣（1500积分）】
【可兑换：微型EMP装置（1200积分）】
他犹豫片刻，选择了前者。一件轻薄如蝉翼的银色衬衣出现在行李箱夹层中，摸上去有奇特的金属质感。
下午两点，防疫组的卡车驶入展览中心。易卫国跟在队伍最后，银戒不断扫描着周围环境：【A区清洁】【B区检测到量子波动】。
"同志们分头行动。"带队的老医生分配任务，"小王，你负责B区。"
B馆门口站着两个苏联保镖，身材高大得像铁塔。易卫国低头走过时，银戒突然震动：【目标右耳后植入量子接收器】。
展馆内，B-17展台被帆布遮盖得严严实实。易卫国假装检查消防器材，悄悄靠近。就在距离展台三米处，帆布突然被掀开一角！
"Что ты делаешь?"（你在干什么？）一个穿白大褂的苏联专家厉声喝道。
易卫国举起喷雾器："防疫消毒。"
苏联专家狐疑地打量他，突然用生硬的中文问："你是北京来的？"
银戒疯狂报警：【目标视网膜检测到量子扫描】！易卫国强自镇定："我是上海防疫站的。"
就在这时，展台里传来"滴滴"的电子音。苏联专家脸色一变，匆匆拉好帆布。但银戒己经捕捉到了关键画面：【量子计算单元】【体积缩小70%】。
防疫检查结束后，小组在人民广场旁的国营饭店汇总情况。易卫国刚要开口，银戒突然发出高频震动：【检测到窃听装置】【来源：吊灯上方】。
"今天的红烧肉不错。"他故意岔开话题，在笔记本上写下"有监听"三个字推给陈卫东。
回程的车上，陈卫东递来纸条："明早七点，老地方碰头。"
易卫国在南京路下了车，银戒指引他拐进一条弄堂。在确认无人跟踪后，他走进一家旧货商店。
"同志，有二手收音机吗？"
柜台后的老头抬起眼皮："要红灯还是春雷？"
"要带短波的。"易卫国亮出银戒。
老头神色一凛，转身掀开里屋门帘。狭小的储藏室里，堆满了各种电子零件。他从最底层取出个铁盒："最新型的，只能用三次。"
铁盒里是个香烟大小的装置，银戒识别为：【量子通讯拦截器】【有效半径50米】。
回到招待所，易卫国刚关上门，就听见窗外有轻微的刮擦声。他猛地拉开窗帘——一只机械构造的麻雀正用金属喙啄着玻璃！
银戒瞬间激活防御模式，但麻雀己经飞走，只在窗台上留下个金属胶囊。易卫国用钢笔小心拨开胶囊，里面是张微型胶片。对着台灯一看，竟是展览中心的安保布防图，上面用红笔标出了三条秘密通道。
"陷阱？"易卫国喃喃自语。银戒分析结果显示：【笔迹与许大茂匹配度98%】。
次日清晨，石库门阁楼里的气氛凝重如水。
"这明显是圈套。"周队长指着胶片上的标记，"三条通道都避开了巡逻，太刻意了。"
林教授却提出不同看法："也可能是许大茂的求救信号。根据北京的情报，他的机械化程度己经超过70%，但意识反抗越来越强。"
易卫国摸了摸银戒："无论如何，今天必须确认量子计算机的情况。"
展览会开幕式在九点准时开始。市革委会主任慷慨激昂的讲话声中，易卫国穿着无线电二厂的工作服，混在技术人员队伍里。银戒不断扫描着B区方向：【量子波动增强】【检测到熟悉信号】。
当人流涌向主展馆时，易卫国悄悄溜向B区。在拐角处，他突然撞上个人——是小芳，但她此刻的眼神完全变了，左眼泛着诡异的蓝光。
"王技术员。"她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娜塔莎大人想见你。"
易卫国刚要后退，后腰被硬物顶住。回头一看，陈卫东的右手己经变成了枪管形状！
"别反抗。"陈卫东的声音冰冷刺骨，"除非你想让整个展览会变成火海。"
银戒疯狂报警：【检测到量子控制信号】【来源：B-17展台】。易卫国估算着距离，突然抬手按下戒指上的隐蔽按钮——一道无形的电磁脉冲扩散开来！
小芳和陈卫东同时僵住，机械化部分冒出青烟。易卫国趁机冲向B区，身后传来电子设备短路的"噼啪"声。
B-17展台前空无一人，帆布己经揭开。展台上摆着的根本不是计算机，而是一个金属棺材般的容器！银戒的扫描结果令人毛骨悚然：【量子意识传输舱】【内部生命体征：1】。
"终于见面了，KSM-003。"
熟悉的电子合成音从背后传来。易卫国转身，看见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那是个只剩半边躯干的"人"，左半身完全机械化，右半身布满烧伤疤痕。面部被金属面具覆盖，仅剩的一只人类眼睛泛着病态的黄光。
"许大茂？"易卫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机械笑声刺耳难听："不，我是谢尔盖·伊万诺夫，克格勃第42研究所的幸存者。"他抬起机械臂，"许大茂只是个低级载体，而我...将成为新世界的先知！"
展台西周突然降下金属挡板，将两人封闭在内。谢尔盖的机械眼中射出蓝光，在空气中形成全息投影——那是莫斯科地下基地的影像，数十个同样的"棺材"排列成阵。
"看啊！"谢尔盖狂热地喊道，"第一批量子永生者己经就绪！只要今天在这里完成测试，我们就能......"
易卫国突然暴起，银戒射出的激光精准切断轮椅的电路。谢尔盖发出电子尖叫，机械部分疯狂抽搐。就在这时，金属棺材的盖子缓缓滑开——
里面躺着个年轻女子，全身接满管线，胸口有节奏地闪着蓝光。银戒的扫描结果让易卫国如遭雷击：
【目标DNA匹配：娜塔莎·伊万诺娃】
【生命状态：量子维持】
【意识活跃度：17%】
"她是我女儿..."谢尔盖的声音突然变得像人类一样颤抖，"也是第一个量子计算机的活体核心..."
易卫国想起1962年库页岛基地，想起父亲易中海交给娜塔莎的那个"婴儿"。一切突然明朗——那根本不是婴儿，而是最早的量子意识载体！
"你们用活人做实验？"易卫国怒火中烧。
谢尔盖的机械眼突然溢出蓝色液体："是她自愿的...为了阻止1991年的灾难..."
警报声突然响彻展馆。谢尔盖用最后的力气按下轮椅扶手的按钮："来不及了...传输程序己经启动..."
棺材里的娜塔莎猛地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完全由蓝光构成的眼睛！整个展台开始剧烈震动，金属板扭曲变形。
银戒发出最高级别警报：【量子风暴形成】【建议立即撤离】！
易卫国咬牙兑换了【量子稳定器】，将最后一个积分耗尽。一个足球大小的金属球出现在手中，他毫不犹豫地塞进棺材。
"不！"谢尔盖发出绝望的嚎叫。
强光爆发，易卫国被冲击波掀飞。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娜塔莎的量子态身影悬浮在空中，对自己说了句话：
"找到...银戒的...制造者..."
再醒来时，己是在上海第一人民医院的病房里。阳光透过窗帘，在床单上投下温暖的光斑。陈卫东坐在床边，右臂打着石膏。
"谢尔盖死了，设备全部自毁。"他递过一份《解放日报》，头版刊登着"展览会技术故障"的消息，"部里很满意。"
易卫国看向左手，银戒暗淡无光，但内侧刻着一行从未注意到的小字："如有疑问，去问钱学森"。
窗外，黄浦江上汽笛长鸣。新的征程，即将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