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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下了整夜，此刻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把整个城市泡得发软。我盯着电脑屏幕上被放大数十倍的神秘符号，眼睛发涩，视网膜上仿佛都印出了那扭曲的纹路。“逻辑师” 机械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找到了，在暗网的加密论坛。” 这声音冷不丁响起，惊得我手一抖，杯里的咖啡晃出涟漪，差点泼在键盘上。
暗网页面加载时的沙沙声，混着雨声，让人心慌。一张张诡异的图片跳出来，暗红色背景像是干涸的血，那个熟悉的符号被画在皱巴巴的兽皮上，刻在斑驳的古墙里，甚至还出现在冒着青烟的祭坛旁。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是一张模糊的合影 —— 穿着黑袍的人群围成圈，中央供着刻满符号的青铜鼎，鼎里飘出的烟雾扭曲脸形状。我的目光死死锁住最角落的身影，那人戴着鸟嘴面具，可身形却莫名熟悉，宽大的黑袍下，那微微佝偻的肩背弧度，像极了父亲伏案工作时的模样。
“这些帖子都是三个月前集中出现的。”“逻辑师” 继续分析，电子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发帖者 ID 叫‘守夜人’，IP 地址在城西的废弃电子厂。”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抠住鼠标边缘，冰凉的金属硌得生疼。城西？那里正是我小时候常去的外婆家附近。记忆突然被撕开一道口子，潮湿的霉味、夏夜的蝉鸣，还有那股怎么都忘不掉的檀香，一股脑涌进鼻腔。
七岁那年的夏夜，我追着忽明忽暗的萤火虫，跌跌撞撞跑进外婆家后院的仓库。月光从破窗斜斜地洒进来，照亮墙上半褪的符号，和怀表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墙灰簌簌往下掉，在月光里打着旋儿。当时我吓得转身就跑，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膝盖擦过粗糙的水泥地，火辣辣地疼。抬头时，只看见黑影一闪而过，飘着股奇怪的檀香，像是掺了某种草药，刺鼻又让人头晕。
“这个邪教组织没被官方记录。” 背后突然响起陆沉的声音，我猛地回头，撞进他镜片后的冷光里。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还握着没喝完的咖啡，眉头拧成个结，“他们自称‘永夜的子嗣’，崇拜能吞噬光明的‘影之主’。献祭仪式里，被选中的孩子要刻上符号，作为献给‘影之主’的容器……”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盯着屏幕上那些黑袍人脸上疯狂的笑容，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本从不许我碰的旧书，封皮上的烫金图案，和这符号的起笔如出一辙。
“等等！” 我突然想起什么，冲进卧室翻出那个压在箱底的铁皮盒。盒盖打开时发出 “吱呀” 一声，像是老旧木门的呻吟。泛黄的病历单上，六岁那年的诊断记录被红笔圈住：“颈部不明伤痕，疑似锐器割伤”。可我明明记得，那天只是在外婆仓库摔了一跤，怎么会…… 陆沉接过病历，镜片闪过一道冷光，他的手指轻轻划过纸面：“这伤口形状，和符号的起笔完全吻合。”
窗外的风突然灌进来，“砰” 地撞开半掩的窗户，吹得桌上的文件哗啦作响。我下意识摸向脖颈，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刺痛，二十年前的伤口仿佛又裂开了。记忆深处，母亲总在夏天给我围上小方巾，说是怕着凉，可明明空调开得那么足。原来从童年起，我就己经被卷入这场阴谋？那些深夜里父亲书房传来的低语，母亲欲言又止的眼神，此刻都有了答案。
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段视频。画面晃动得厉害，雪花点不时遮挡视线，隐约是在昏暗的地下室。赵钧背对着镜头，手里把玩着一把刻满符号的匕首，刀刃反射的冷光在墙上晃来晃去。“小林，你以为自己是解谜的人？” 他沙哑的笑声混着电流声，刺得耳膜生疼，“其实从出生起，你就是谜题本身。你父亲没告诉你的事，就让我来揭开……”
“逻辑师” 立刻开始追踪信号，屏幕上的代码飞速滚动。可我却僵在原地，童年那些被遗忘的片段如潮水涌来：仓库墙上的符号、神秘的檀香、父亲欲言又止的警告…… 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精心设计的局。陆沉抓起外套，拉链拉动的声音清脆利落：“我们现在就去废弃电子厂。但赵钧明显在引你入局，你确定……”
“我必须去。” 我攥紧怀表，金属边缘深深扎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散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像是无数只手在敲打。“我倒要看看，这群装神弄鬼的家伙，到底把我和父亲当成了什么。” 雷声在云层里滚动，远处的闪电照亮半边天，而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