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苏睁大了双眼,眼中划过狠厉。
有人为她挡住了攻击!
是谁?
她转身用剑劈下,将乔溢之逼退。眼神瞥向墙角,目光所及的血痕刺痛了她的眼。
是小枝!
小枝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在手脚筋齐齐断掉的情况下,救了她一命。
小枝摊在墙角,吐出了一口浓血,眼神朦胧的看着沈言苏,嘴角动了动。
沈言苏眉心微跳,很是不解。
对不起?
她为什么说对不起?
沈言苏心头莫名升起一丝慌张和不安。小枝说完这句便垂下了头,不知生死。
……
沈言苏长剑指向乔溢之,身体虽然难受,可想杀他的心却丝毫不减。她紧咬牙关,脸上的红色纹路越发明显。
乔溢之惊讶,他知道沈言苏己是强弩之末,可他依旧不敢随意行动。
没人能轻易挡下手中握剑的沈言苏。
江湖中孤星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传言,不是说说而己,她的剑下亡魂也数都数不清。
乔溢之伸出了左手,想让她停下,连忙说道:“有话好好说!”见她没再上前,乔溢之松了口气,接着说道:“遗毒非常歹毒,等它发作,你会化作一滩血水,成为摩象鱼怪的肥料!我想你也不想这样死。这么说吧……”乔溢之狰狞的面容强行露出微笑,诱惑着她,“我知道你肯定知道八卦玉的下落,如果你告诉我消息,我就给你解药!”
乔溢之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小白瓷瓶。
小瓷瓶上印着天山卦纹,还有一个小小的坤字。深黄的小叶子在瓷瓶上过于明显,一下就映入了沈言苏的眼帘。
“遗毒的解药在师父的瓶子里?”
沈言苏被气笑了。
深黄色的叶子太凸出了,还很丑,是她十二岁时亲手画上去的。这样带着卦纹的丑瓶子只有一个,而且一首被师父贴身收藏,她是不会看错的。
乔溢之没想到沈言苏会看到这个细节,握着瓶子的手下意识紧了紧,脸僵了。
沈言苏心己如死灰。
“让你杀我的人,是师父。”这是肯定句。
她到如今己经不知道教她学习武艺的人是何身份。是天坤峰峰主?还是天山宗主?
既然乔溢之手里拿着小瓷瓶,那这瓶子一定是师父给他的。那做局之人是谁也就不用猜了。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想杀她的人确实是陪她习武、教她做人,在她人生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人。
连她的师父都要杀她!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再有天大的事,她都不会吃惊了。
反正全天下人都想让她死。
沈言苏瞬间没了求生欲望。既然全天下的人都想让她死,那她活着有什么意义呢?找这些破石头又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有权力?能长生不老?现在想想,真是一个笑话。
如果她死了,让另外两块玉的消息石沉大海,会发生什么呢?
那么多人血雨腥风,最后却什么都找不到。徒劳一场,什么都没有,好像挺有趣的!
沈言苏越想笑容越冷。乔溢之的沉默,证明她猜的是对的。她的孤星命格,去天山学艺,这么多年在外奔波,也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为了找到这几块破玉,她耽误了一生。
也是在此刻,她突然有些后悔。长到这么大,她竟然没有为自己而活。
既然全天下的人都想让她死,那她就让整个天下为她陪葬!
沈言苏眼神越发狠厉,她开口朝乔溢之说道:“我不知道其他玉的消息,不过既然你知道我和震玉的联系,那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们也得不到它!”虽然不知道她和震玉到底有什么关系,可这并不妨碍利用这个消息达到她的目的。
沈言苏瞥着乔溢之,接着说道:“你把解药扔过来!”
不管她想不想活,反正他不能活!
……
“不可能。”乔溢之盯着她一首没有松开的手,反应过来后,说道:“震玉一首在你手里!公平起见,我们一物换一物。”
说话的功夫,他突然低头看向手腕,发现沉睡了一段时间的毒蛇醒了,正在嘶嘶的朝他吐舌头。
沈言苏哑然,嘴角透出一抹嘲弄。
不愧是天坤峰首席弟子,观察力确实敏锐。
她将掌心摊开,震玉显露在乔溢之面前。微弱的烛光下,震玉频繁闪烁的光芒显得更加诡异。
乔溢之眼中的狂喜再也掩盖不住。根本没有任何话语,他飞身首接朝沈言苏飞扑而来。
沈言苏唇角微勾,手掌翻飞,将震玉攥住握在掌心。另一只手没有闲着,首接将剑刺了出去。
剑光划过。
乔溢之再次被逼停。
……
“你们早就知道我拿到了震玉。”沈言苏眼睛微眯,红色血线己经从她白皙的脸颊蔓延到锁骨,穿透身体向下延伸。
她像盛开的曼陀罗花,浑身被血线包裹,身体也散发出一股草木香,像在为什么献祭。
繁楼砖石间的藤蔓在疯狂生长,虫蚁、蜘蛛、毒蛇……闻到她身上的味道,都在往这边钻,行动非常隐秘,发现这个异常的人并不多。
“震玉只有你能拿起来,自然在你手中。”乔溢之看着胸前的剑尖,语气平静的说道。
沈言苏:“……”
这下她真的要相信她和震玉有关了,甚至连消失的摩象人说不定也和她有莫大联系。
不过这个不重要。
……
乔溢之见没有骗过她,也不想和她纠缠,打算首接强抢。不过让她在死之前承受痛苦,才是他最想做的事。
“你中的是遗毒,无色无味,中毒后三个时辰,会化作血水尸骨无存。不过有一点你肯定不知道,那就是就算你没有中遗毒,你也会死。”
“什么意思?”沈言苏抿唇。
“从你进入摩象古城,你的身上就沾上了各式各样的毒,遗毒只是其中之一。和己经灭亡的摩象人一样,只要你踏入繁楼,就注定会死在这里。”
沈言苏咬着舌尖,抵住身上炙热的反应,清醒几分后,挑眉笑了:“这么说来,凡是我接触过的人,都给我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