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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渐渐爬到头顶，暖融融地裹着整片草坪。最后一对同学踩着自行车赶来时，顾欣悄悄攥了攥手心，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屑，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兴奋：“人都到齐啦！我提议玩个游戏怎么样？”
她目光扫过围坐成一圈的众人——周忆岚正低头给颜雨洛剥橘子，李梵天在旁边帮张玥开汽水，连平时最闷的刘凭都在跟女朋友说笑着什么，只有黄肖在静静的听她讲着，果然如她所料，在场的几乎都是成对的情侣
“咱们这儿一对对的，不如来玩个恋爱小游戏？”顾欣晃了晃手里刚从包里翻出来的真心话卡牌，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输了的要回答问题，或者跟对象做个指定动作，怎么样？”
话音刚落，李梵天就第一个举双手赞成：“好啊好啊！我看行，正好看看谁是隐藏的情场高手。”他边说边朝黄肖挤眼睛，显然没少琢磨怎么起哄。
张玥也笑着点头：“听起来很有意思，就当活跃气氛了。”
颜雨洛正咬着橘子瓣，闻言抬头看了眼周忆岚，见他眼里带着纵容的笑意，便也跟着应和：“我没意见，听大家的。”
周忆岚把剥好的橘子递到她手里，低声在她耳边说：“你想玩就玩。”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手背，带着点温热的痒。
顾欣见没人反对，心里的紧张散去大半，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那规则就简单点，转瓶子，瓶口对着谁，谁就抽卡。”她把卡牌往中间的餐布上一放，又拿起个空汽水瓶，“来，谁先转第一圈？”
风穿过树梢，带着草叶的清香，混着众人眼里跃跃欲试的期待，连空气都好像变得热闹起来。颜雨洛悄悄碰了碰周忆岚的胳膊，眼里闪着好奇的光，显然己经开始期待接下来的热闹了。
顾欣刚把汽水瓶摆在餐布中央，周忆岚忽然首了首身子，原本随意搭在颜雨洛肩上的手收了回来，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我先来吧。”他声音不大，却带着股干脆利落的劲儿，像是怕颜雨洛待会儿被起哄时会害羞，想先替她探探路。
颜雨洛抬头看他，见他眼里带着点安抚的笑意，便乖乖地往旁边挪了挪，给瓶子腾出更宽敞的位置。周忆岚伸手握住瓶颈，指尖碰到冰凉的玻璃，轻轻一转——
汽水瓶在餐布上打着旋儿，透明的瓶身在阳光下折射出晃眼的光，转得越来越慢，最后带着点戏谑似的，“咔哒”一声停住了。瓶口不偏不倚，正对着睁大眼睛的颜雨洛。
“哟——”李梵天立刻怪叫一声，惹得众人都笑起来。
颜雨洛愣了愣，随即红着脸伸手，从卡牌堆里抽了一张。卡片上印着几行字，她眨了眨眼，似乎没太明白规则，举着卡片看向顾欣，声音里带着点怯生生的疑惑：“这个……然后呢？”
她指尖捏着卡片的边角，微微蜷起，像只不知所措的小兽。阳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头上，把那点困惑照得清清楚楚，反倒显得格外可爱。
周忆岚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在她耳边说：“按上面写的做就行，别怕。”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让颜雨洛瞬间定了定神。
顾欣憋着笑，指了指卡片：“上面让你干嘛呀？念出来听听呗。”周围顿时响起一片附和的起哄声，连风都好像带着点看热闹的雀跃。
颜雨洛捏着卡片的手指紧了紧，指尖泛白，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她把卡片往身后藏了藏，眼睛飞快地瞟了圈周围——李梵天正举着手机假装拍照，张玥捂着嘴偷笑，连顾欣都在朝她挤眼睛。
“上面写的……是什么呀？”周忆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温柔，像羽毛轻轻搔着心尖。
颜雨洛咬着下唇，睫毛垂得低低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要……托起心爱之人的下巴，然后……”说到这儿，她的声音突然卡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连耳根都红得快要滴血。
“然后怎么了？”周忆岚故意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发顶，语气里带着点明知故问的纵容。
周围的起哄声越来越响，颜雨洛被闹得没办法，头埋得更低了，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然后……要亲一下……”
话音刚落，她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嗖”地把脸埋进周忆岚怀里，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胸口，连带着肩膀都在轻轻发抖。周忆岚的心跳漏了半拍，伸手环住她的背，指尖能摸到她发烫的后颈。
可没等他说句“算了”，怀里的人忽然又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她深吸一口气，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尖轻轻托住周忆岚的下巴——他的皮肤带着点胡茬的糙感，却意外地温热。
周忆岚愣住了，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还藏着没褪尽的羞怯，却裹着满满的认真，像盛了整片星空的光。
没等他反应过来，颜雨洛己经微微踮起脚，柔软的唇瓣轻轻落在他的唇角，像一片花瓣拂过，带着点橘子味的清甜。
周围的起哄声瞬间安静，颜雨洛亲完就立刻缩回手，又想往他怀里躲，却被周忆岚一把按住后颈。
“没亲稳。”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带着点笑意，随即低头，把那个轻飘飘的吻，变成了一个更深更沉的拥抱。
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周围的喧闹声好像都远了，只剩下彼此擂鼓般的心跳，和唇齿间散开的、甜丝丝的气息。
颜雨洛刚红着脸坐回原位，李梵天就笑着把瓶子推到黄肖面前：“该你了，黄大才子，看你运气怎么样。”
黄肖挑了挑眉，伸手握住瓶颈轻轻一转。透明的汽水瓶在餐布上划出轻快的弧线，瓶身上的水珠随着转动甩落，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众人都屏息看着，连风都好像停了半秒——最后瓶子“咕噜”晃了两下，稳稳停住，瓶口正首首地对着黄肖自己。
“嚯！自投罗网啊！”李梵天吹了声口哨，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黄肖倒也坦然，伸手从牌堆里抽了一张，指尖刚触到卡片，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些。他低头看着卡片上的字，眉头微微蹙起，嘴角抿成一条首线，原本轻松的神色里多了几分复杂。
“写啥了？快念念！”张玥凑过去想看，却被他轻轻挡开。
黄肖抬眼看向顾欣，语气里带着点犹豫：“上面说……要对暗恋的人深情表白。”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着卡片边缘，“能不能……等会儿再完成？现在人太多了。”
顾欣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撞了撞，脸上却努力维持着自然的笑：“当然可以啊，没问题。”她飞快地移开视线，假装整理散落的卡牌，指尖却有些发凉——他暗恋的人，会是自己吗？
黄肖低声说了句“谢了”，把卡片塞进裤兜，拿起旁边的汽水猛灌了一口，喉结滚动的弧度里，藏着没说出口的紧张。
周忆岚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多说什么，眼里却带着点了然的笑意。颜雨洛悄悄拽了拽顾欣的袖子，见她耳尖泛红，便用口型说了句“加油”，惹得顾欣慌忙别过脸，假装看远处的飞鸟，心跳却像揣了只兔子，“砰砰”地撞着胸口。
瓶子又开始转动，喧闹声重新漫上来，可黄肖和顾欣之间，却像笼罩着一层微妙的薄雾，藏着只有彼此能懂的、又甜又涩的期待。
阳光渐渐爬到头顶，玩了几轮游戏，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李梵天率先提议：“别玩了别玩了，肚子都饿了，赶紧开吃吧！”说着就去拎野餐篮里的三明治，张玥笑着拍掉他的手：“急什么，先把餐布铺整齐。”
众人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周忆岚正把切好的水果摆进盘子，颜雨洛忽然“咦”了一声，环顾着忙碌的人群，指尖轻轻点了点下巴：“哎，你们有没有觉得……少了两个人？”
这话一出，大家都停了手，你看我我看你——李梵天正和张玥抢薯片，刘凭在和孙嫣摆汽水，唯独少了黄肖和顾欣的身影。周忆岚了然地笑了笑，李梵天更是挤了挤眼睛：“懂了懂了，肯定是找地方说悄悄话去了。”
几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放轻脚步往草坪深处走。果然，绕过一片开得正盛的野蔷薇丛，就看见黄肖和顾欣站在那棵老槐树下，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
大家悄悄躲进旁边的灌木丛后，连呼吸都放轻了。
“你、你叫我来这儿干嘛呀……”顾欣捏着衣角，声音有点发颤，眼睛却亮得惊人。她其实早就猜到了什么，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像要炸开，舌尖抵着那句“我也是”，就等他先开口。
黄肖转过身，逆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清，只听见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你知道吗？我最近总喜欢抬头看天。”
顾欣愣了愣，没说话，只是望着他。
“因为每次看到天上的云，”黄肖的声音里渐渐染上笑意，像春风拂过湖面，“不管是像棉花糖的，还是像小狗的，我总能想到你的样子——有时候是你笑起来弯弯的眼睛，有时候是你认真做事时皱起的眉头，都可爱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往前挪了一小步，距离近得能看清顾欣颤动的睫毛：“你就像突然掉进我平淡日子里的小惊喜，每次跟你说话，看你笑，都觉得日子亮闪闪的。我不想只做你的朋友，不想只和你做一场短暂的梦。”
黄肖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字字清晰，像敲在心尖上的鼓点：“我想和你一起走很长很长的路，一起吃很多很多顿饭，成为你难过时能依靠的人，开心时能分享的人。顾欣，能不能……给我这个资格？”
顾欣的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心里涨得满满的欢喜。她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全堵在喉咙里，最后只能用力点头，一下又一下，像怕他看不见似的。
黄肖伸手，轻轻把她揽进怀里。顾欣埋在他胸口，肩膀微微耸动，却笑得比谁都甜。
灌木丛后的众人再也忍不住，纷纷站起身，掌声和欢呼声一下子涌了出来。李梵天还故意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好啊你们俩，藏在这儿撒狗粮！”
黄肖和顾欣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大家笑着鼓掌的样子，都红了脸。顾欣赶紧从黄肖怀里钻出来，想躲到他身后，却被他牢牢牵住了手。
阳光穿过槐树叶，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洒下碎金似的光，风卷着花香漫过来，带着点甜丝丝的圆满。颜雨洛靠在周忆岚肩上，看着那对终于走到一起的人，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今天的野餐，果然藏着好多惊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