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袭火光，血染柴门

第8章 夜袭火光，血染柴门

后半夜的犬吠像炸在耳边的雷。

李铁柱撞开院门时，呼出的白气裹着哭腔：“晚宁姐！村东头的狗全疯了，我看见墙头上有黑影——是流寇！”

苏晚宁的手还搭在灶台上，刚才添柴时蹭的灰还没擦。

她盯着李铁柱冻得通红的鼻尖，耳中嗡鸣，系统光屏突然在眼前炸开红光：【检测到高阶危险，当前生机值120，建议优先合成防御道具】。

“小豆子！”她转身冲进里屋，草席上的小团子正缩成虾米，被她拽起来时还在睡梦里抽噎。

“姐抱你去地窖。”她把弟弟塞进怀里，摸到他后颈凉得像块冰，心跳快得要撞碎肋骨——上回王氏把弟弟饿晕，也是这样的冷。

地窖口藏在灶台下，苏晚宁用指甲抠开砖缝时，小豆子突然攥住她的手腕，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吓人：“姐不走。”

“姐要打坏人。”她把弟弟塞进狭小的窖洞，递上半块烤红薯，“别怕，数到一百姐就来。”红薯是今早用野菜根合成的，还带着余温，小豆子咬了一口，眼泪啪嗒掉在红薯上。

苏晚宁退出来时，听见院外传来木棍撞门的闷响。

她抄起灶台底下的菜刀，刀把上的饭粒己经凉透，刀刃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系统提示音又响：【检测到15名持械人类，无妖邪气息，建议使用一级火攻陷阱】。

她踩着院角的老槐树爬上屋顶，积雪压得枝桠吱呀响。

月光下，十五六个裹着破棉袄的男人正举着木棍撞门，为首的络腮胡扛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刀身映出他扭曲的笑：“刘二狗说这院儿里有精米，老子今天非把那小娘皮——”

“砰！”

苏晚宁的火把精准砸向门侧的油桶。

事先埋在墙根的火线腾地窜起，浇了桐油的干草堆瞬间燃成火龙，火舌舔着流寇的裤脚，有人惨叫着打滚，有人举刀去劈燃烧的木门，却被火星子烫得缩手。

“陷阱！有陷阱！”

混乱中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哼。

苏晚宁早让李铁柱带人在院门前挖了坑，铺着松针掩盖，此刻坑里密密麻麻的木刺正扎进流寇的小腿，血珠子顺着松针缝往外冒，像撒了把红高粱。

“上屋顶！宰了那女娃！”络腮胡抹了把脸上的灰，柴刀指向苏晚宁。

她翻身跳到另一间房的屋顶，踩着瓦砾往下扔陶罐——里面装的是赵大娘家腌菜的盐水，冻成冰坨子正砸在流寇脑门上，疼得他们捂着头乱叫。

“晚宁姐！”

李铁柱的喊声响彻夜空。

二十来个青壮举着锄头镰刀从侧门冲出来，平时给地里翻土的铁耙子此刻成了武器，李铁柱的锄头磕在络腮胡的柴刀上，迸出火星：“狗日的敢动我姐！”

“泼热水！”赵大娘的嗓门比铜锣还响。

几个妇人端着刚烧的热水从西屋窗户探出身，滚烫的水泼在流寇后背上，立刻冒起白汽，有个小喽啰被烫得跳脚，正好撞在李铁柱的镰刀尖上，胳膊顿时开了道口子。

流寇们开始往后退。

络腮胡砍翻个挡路的村民，血溅在他的羊皮袄上，红得刺眼：“都给老子挺住！刘二狗许了五十斤米，杀了这女娃再加二十斤——”

苏晚宁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早猜刘二狗不怀好意，可当“刘二狗”三个字从流寇嘴里冒出来时，后颈还是起了层鸡皮疙瘩。

系统光屏闪过一行字：【确认敌方动机：刘二狗勾结流寇抢夺物资】，她攥紧菜刀，刀刃硌得手心发疼。

“撤！”络腮胡踹了脚地上的伤兵，“明日带更多兄弟来，把这庄子拆了！”

流寇们连滚带爬跑远时，天己经蒙蒙亮。

苏晚宁从屋顶跳下来，裤脚沾了半块碎瓦，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

李铁柱捂着胳膊上的伤冲过来：“晚宁姐，柱子没事，就是张老三被砍了一刀——”

“先救伤员。”她蹲下身，给张老三的伤口按上布巾，血立刻浸透了粗布。

赵大娘端着药罐过来，药香混着血腥味钻进鼻子：“我家那半锅药引子可算没白留。”

院门口突然传来绣鞋碾雪的声音。

王氏踩着靛青棉裙走进来，鬓角的银簪晃得人眼晕。

她扫过满地的断刀、带血的木刺，又看了看苏晚宁——那丫头正蹲在雪地里给伤员包扎，发梢沾着草屑，却抬眼冲她笑：“主母来得早。”

“晚宁啊。”王氏的声音软得像棉花，“夜里可吓着了？我听刘二狗说有流寇，赶紧让家丁备了药——”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苏晚宁手里的布巾，“你这止血的法子倒利落，莫不是......”

“主母多心了。”苏晚宁打断她，把染血的布巾塞进怀里，“不过是从前跟着我娘学的绣活，穿针引线熟罢了。”她站起来，正撞进王氏的目光里，那目光像根细针，要戳穿她的皮肉看里面藏着什么。

王氏没再说话。

她盯着院角还在冒烟的草堆，又看了看墙根的木刺坑，最后落在苏晚宁沾着血的袖口上。

“好好养着。”她甩了甩袖子，“别让你爹再操心。”

等王氏的身影消失在村口，苏晚宁才松了口气。

她蹲下来摸小豆子的脸，那孩子不知什么时候从地窖爬出来，正攥着半块烤红薯啃，嘴角沾着灰：“姐，我数到一千了。”

“晚宁姐！”张老三突然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我冷......”

苏晚宁摸他的额头，烫得惊人。

再看其他伤员，有个小伙子的伤口己经开始化脓，绿汪汪的脓水渗出来，沾在雪地上像团烂泥。

她想起系统里的合成列表，【3株车前草+1颗野枣=1株百年人参】的字样突然变得清晰，可村外的野地早被雪盖了个严实，上哪找车前草？

寒风卷着雪粒子灌进院子，苏晚宁望着东边泛起鱼肚白的天空，攥紧了手里的菜刀。

刀把上还沾着流寇的血，己经冻成了暗褐色。

她知道，这一夜不过是个开头——刘二狗的算盘，王氏的试探，还有那些在暗处盯着她的眼睛，都才刚刚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