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却突然上前半步,朝着陈皮恭恭敬敬:“西阿公。”他声音诚恳,眼底带着笑意。
陈皮的动作顿住,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哼,小嘴倒甜。吴三省那混小子,当年见了我都得绕着走,你倒敢叫我阿公?”
可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却怎么也藏不住。
我从无邪怀里探出脑袋,鳞片还沾着面馆后厨的蛛网,却还是不服气地“嘶”了一声。
陈皮目光扫过它,突然伸手想摸,烛九阴灵活地一躲,缠得无邪更紧。
“有意思。”
陈皮收回手,突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丢给无邪:“糖葫芦,带着路上吃。”
不等众人反应,他己经转身走进夜色,苍老的声音随风飘来:“跟我走,我的车来了,真是的,一个个跑那么快,差点没跟上。”
胖子盯着无邪怀里的油纸包,张大了嘴:“这老东西……该不会是被天真的‘阿公’给叫迷糊了?”
潘子难得露出笑意:“不管怎样,有他帮忙,长白山的路或许能好走些。”
我在无邪耳边吐着信子,声音里带着不满:“嘶。”他刚才想摸我!下次再敢,我就用尾巴抽他!
无邪轻轻刮了刮它的脑袋,没说话,只是跟着西阿公走。
越野车碾过结冰的路面,发出咯吱作响的颠簸声。
车厢里暖气早就坏了,陈皮裹紧单薄的外套,苍老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叩着节拍,却掩不住微微颤抖的肩头。
我蜷在无邪腿上,听着细微的声响,眼睛不由得总是看向陈皮。
鳞片都被寒气冻得发僵,却还是目不转睛盯着前排佝偻的身影。
“系统!有没有办法弄件衣服给他?他好吵啊。”
我在心底发问,小尾巴不安地扫过无邪手背。
无邪低头看它,顺着目光望向陈皮,90岁的老人此刻靠着车窗假寐,白发在月光下泛着霜色,忽然想起三叔曾说过“西阿公年轻时比长白山的雪还冷”,此刻却像片摇摇欲坠的枯叶。
“等一下,我去看看。”
系统的声音响起。
片刻后,空间突然泛起涟漪,一件军绿色大袄凭空出现,还带着淡淡的樟脑味。
系统干笑着挠了挠脸:“就薅到一件……”
话音未落,主系统的怒吼声轰然炸响:“强盗!强盗啊!还有没有天理!物资库里刚补的过冬装备!”
我和系统道了谢,才不管主系统那么多,“嗖”地窜过去,用尾巴卷着军大袄轻轻搭在陈皮身上。
老人猛地睁眼,浑浊的眼珠里闪过警惕,却在看清是小家伙后,紧绷的肩膀慢慢松弛下来。
“怎么?心疼我这把老骨头了?”
他扯了扯大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伸手想揉我的脑袋,这次小家伙没躲,反而亲昵地蹭了蹭他掌心。
我是看老人家很容易一不小心噶掉,才没动的。
后座的胖子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吧?这蛇成精了?刚才还凶巴巴的!”
潘子笑着摇头,张起灵却若有所思地盯着陈皮——老人裹着军大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