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云圣国苏府内,一早便热闹非凡。
下人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每个人显得既紧张又喜悦,生怕在今天重要的日子出什么纰漏。
今天既是苏府二小姐苏莳锦的十六岁及笈之日,也是与武安侯府小公子李方旬定聘的好日子。
这可是整个云圣国未嫁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姻缘啊!
管事婆子在人群中一声叫喊,“大家伙脚下都勤快点,还有那些喜庆的装点都打理的仔细些......”
人群里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今天,整个苏府的下人们都在卯足劲头做事儿,因为这可是关乎到苏家在帝京的体面。
管事婆子心里甚是满意,转头对旁边的小丫鬟说,“这里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在这看着,我去向老太太禀报一声。”
说罢,她便朝后院而去。
苏府东边的拢翠苑,虽不及主院华贵精致,但却清雅幽静,环境极好。
苏老太就住在这里。
她虽己年过五旬,保养的却是极好。
此刻身上穿着件暗红色的绣着百蝶穿花纹样的衣裳坐在屋内主位上。
发髻梳的简单却又不失庄重,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似平常的脸庞上也带着几分威严,让人不容轻视。
原本安静的苑内因为这场生辰宴也变得比往常热闹。
小厅里摆放着一个长方形檀木桌案,几盘精致的菜肴摆在中间,边上的是两三盘点心和一些果脯蜜饯。
管事婆子进来时苏老太正和身边一人有说有笑。
她没有上前,只站在边上眼神示了老太太一切都己准备妥当。
“老太太对莳锦那丫头就是好,这么大的生辰宴咱们苏府何时有过,只怕是比逢年过节都要热闹几分。”
说话的是二房夫人余氏。
她此刻穿了身枣红色绣金线牡丹裙,手腕上戴着一串翠绿色的玛瑙珠,耳朵上戴着两颗赤金镶珍珠的耳坠,整个人看起来尽显雍容华贵。
苏老太听了,拿着帕子的手轻抬指了指她。
笑眯眯道“我就是要偏爱锦丫头,谁让她是咱们苏家唯一的女儿啊,你们二房那两个混小子一天天的就只会不让人安生。”
“老太太教训的是。我们二房那比的上大房有福气,说起来也终究是我福薄,不像大嫂,一生就生了个宝贝闺女。”
余氏嘴上说着羡慕大房,可看向对面坐着的何含月时,眼里却不见任何羡慕之色,反而有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之意。
这苏府里谁不知道大房就只有苏莳锦一个女儿,这么多年了何氏的肚子再就没有过动静。
府里上上下下只怕是背地里没少将此事作为闲余时刻的谈资。
也就是看在苏乾现在位列钦天监五品监正,官途还算顺遂,整个苏府又都要仰仗着他一人,才没有人敢光明正大提及此事。
就连老太太也是顾及她这个大儿子的脸面从未说过大房的不是,反而还把他们唯一的女儿苏莳锦看的极为重要。
坐在角落里的何含月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低头喝着手中的茶水。
余氏见此面色一紧,她这个大嫂就是能忍,都说的这么明确了还能不动声色的坐在这里喝茶。
想到这里,她转头又对老太太笑了笑。
“大嫂果然是京城富甲一方的何家大小姐,见识远比我这深闺妇人要多些,像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依旧不曾表现出一丝慌乱,还真是让人佩服。”
苏老太看了眼大房的儿媳,她其实心里一首都不喜欢这个女人。
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就算是对她这个公婆也是如此,这么多年了一首就没有改过。
要不是看她是京城富商何家嫡女,当年也算是下嫁到苏家,她是万万不能容忍这样娇惯的人嫁与苏乾为妻。
苏家也是苦命,苏老太爷走的早,她的两个儿子只有大儿子一个在官场任职,二儿子却只能在商行经营苏家生意。
可比起早些年就远嫁千里之外的小女儿苏倾,这两个儿子最起码还能伴在身侧,而她那苦命的倾儿却是三年五载都难得回来一趟。
她这个做母亲的每每想到这儿就暗自伤神。
唯一能让苏老太宽心一二的,也就是苏乾在官场上有所进益。
这些年来,他这个当大哥对自己弟弟苏祁也还算帮衬了不少,苏家商行的生意也能勉强维持。
可这些日子以来,大房压着二房的势头是越发明显。
苏乾更是对二房几人时常都冷眼相待,这让更爱苏祁的老太太是极为不满,总觉得都是她这个大儿媳的错。
何氏虽然看起来什么都不计较,但和苏乾私底下两人的时候,指不定给他吹了不少有关二房坏话的耳旁风。
要不然她自己的儿子能那么对二房众人,所以她对待何氏的态度也就越发的冷淡了。
只见苏老太下一秒便收敛笑容,不动声色的瞥了右手边的何含月一眼。
“也是她福气好,嫁给我儿才能一首这么宠着,府里什么事都可以不管不问,真真是把当家主母过成了不问世事的千金小姐。”
苏老太这番话可谓是说的十分取巧,旁人听了只会以为那是在夸她们苏家会疼儿媳。
可实际上是在暗讽何氏嫁为多年却从不操持内宅事务。
一天只会侍弄一些花花草草,除此之外也就做做女红喝喝茶弹弹琴,其它对什么事都不上心。
就连管教苏莳锦也得她这一把年纪的老太太亲自管束,所幸还好,那丫头是个懂事明理知轻重的,教起来倒也不费劲。
苏老太这话一说完,等着看热闹的余氏着急的坐不住。
抢先开口接话道“是啊,我真羡慕大嫂,这么多年了是真看不出来大嫂有何变化,细细瞧着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红颜依旧,容颜不老啊。”
“也就是辛苦了老太太,一首要操持着府中大小事物,也亏您身体硬朗,要不然这府里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
余氏这话是说到苏老太心里去了,越看这二儿媳越觉得顺眼,她是个会说话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