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道之术?”
李长生从倚靠的树上起身,折下一根树枝,一向散漫的脸上难得正色之色。
“说起来,我己经有好些年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诡术了,上一次,还是在西楚国破的洛桑城,小娃娃,你很不错。”
在李长生起身的瞬间,岳绮罗也感觉到了一股强悍,宛若灵力一般的气流,在李长生身边游走。
这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修炼功法,既不像道统仙家法术,也不像她习的长生之术,却又与道统仙法隐隐有某种联系。
岳绮罗眼眸微眯,看来此人便是系统说过的,去不同的世界,会遇到不同的修炼功法。
这也引起了岳绮罗的兴趣,究竟是她的功法厉害,还是他的功法不错?
若是可以,她不介意,全部收入囊中。
“少说废话!”
指尖红光弹出。
“去。”
“大河之水天上来。”
纸人铺天盖朝李长生涌去,化作一条狰狞魔龙,势必要将李长生吞吃入腹,化成为它的养料!
一条宛若从天九天而降的大河,从天上倾泄而下,波涛汹涌,滚滚不绝!
那一条大河又宛若无数的剑意,与腾云而来的魔龙,狰狞撕咬!
岳绮罗看向天上宛若大河一般的凌厉剑意,眸光微眯。
“剑意?”
“剑意”,是在她原来所在世界中早就失传武林的绝技。
而眼前的这个剑意又有所不同。
她以前所在世界的剑意,单单只是一个人身上所挥出的剑,所散发出来的意剑。
李长生的,则是剑意化为实物,剑就是意,意就是剑。
以无形化有形,有形化万千。
比她以前所见的武林功法,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那她今日倒要看看,究竟是孰强孰弱吧!
“老头,使出你全部的本事吧,否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杀了你。”
夜幕降临的九天之中,一柄柄凌冽的剑意被魔龙尖利的獠牙折断。
而那一柄柄凌厉的剑意,也在将纸人汇聚成魔龙的獠牙,剔除一次又一次。
可以看出,这一招,他们都没有使出全力,用的只是试探。
李长生并没有被岳绮罗的一声老头冒犯到,反而是欣喜的仰头大笑三声。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强的对手了,今日,终于可以畅快淋漓的打一架。”
“女娃娃,看好了。”
李长生以身内力飘浮上半空,树枝划空而起。
“大境逍遥,寸手摸天,不见众生,不见天地——”
浩瀚的剑意凝聚在树枝,散发出璀璨的金色虹光。
“好一个大境逍遥,不见众生。”
“今日,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不见众生?还是,我引你入地狱囚笼!”
岳绮罗飘上林中最高的树顶,与李长生齐平。
漆黑色的琉璃眼红光流转,她再度抬手,复杂带着诱引人落入阿鼻地狱的图纹,在她指尖凝结结印。
“吼!”
九天之中狰狞的魔龙龙尾一摆,化作一只擎天无头巨人。
手执垂天双斧,睁开胸口的两只血红魔眼,狰狞的锁定李长生。
手中的垂天双斧执起……
……
“小公子,快走。”
“攀叔……”
天启城外,一道紫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中年男子紧紧握住手中之剑,对身后的约莫九岁左右的孩童,扬声喊道:“小公子,我来拦住他,快走!”
叶云抹掉脸上的泪水,模糊的视线悲伤地望着,坚定挡在他面前的攀叔。
就在今晨,父亲突然被一道圣旨宣入宫廷,父亲被人检举,说有通敌叛国之嫌。
他们全家不愿相信,所有人也不愿相信,父亲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可就在下午,一通又一通的莫须有的罪证,全部指认向了父亲。
最终,叶家被扣上了叛国的罪名。
族人流放,叶氏嫡支满门抄斩。
阿生为了救他,换上他的衣物,被押上了刑场……
他被攀叔带着从府中密道逃出。
“想走?问过我了吗?”
瑾宣眼神轻蔑的看向,己然穷途末路的主仆二人。
攀叔冷声一笑,“虽然我赢不了你,但拦你还是绰绰有余。”
“小公子快走吧,活下去,永远也别回天启!若有机会,为叶羽将军报仇!”
叶云眼眶猩红,死死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后退,转身朝天启城相反的方向跑去。
使出了他毕生最快的速度。
他不能死。
他不能辜负阿生和攀叔。
他要活着!
他一定会活着回来,替爹爹和娘亲报仇!!
终有一日,他会再问鼎天启城,屠尽仇人!
“拦我?真是狂妄啊。”
瑾宣剑花一出,凌厉的剑光将攀叔包围,不过十息时间,就将樊叔斩于剑下。
魁梧的背影执着手中之剑,轰然倒地。
在月光的照射下,一汩汩猩红的血水,漫延在泥土之上……
瑾宣勾唇宛若看蝼蚁一般,看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攀叔,视线上移,望向叶云跑的方向。
此时,他若是想追,追上一个小孩不过是迟早的事,但他却收起了手中的剑。
从怀中拿出一瓶药,将药粉洒在攀叔的尸体上。
不过一息的时间,地上的尸体以及血水全部化为浓水,与地上的泥土融为一体。
最后连周围打斗的痕迹,也被他一一抹除。
翌日。
皇宫之内,浊清逗弄着笼子里的小鸟,逗弄高兴了,就给它一口鸟食。
小鸟在鸟笼里“叽叽喳喳”欢快的叫着,时不时试着铺展羽翼。
奈何鸟笼里就那么大,就算它如何想飞,也飞不了多高,也只能困在囚笼里做一只笼中鸟。
“师父。”
“回来了?”
浊清将喂鸟食的匙羹放回随侍太监端的托盘里,摆了摆手,让其余人等退下去。
很快,庭院中就剩下他和瑾宣。
瑾宣拱手行礼,“一切都己经按照师父的吩咐进行,如今叶羽之子叶云,己顺利逃离天启城。”
“弟子也己经将全部关于叶羽之子叶云的踪迹一一抹除干净,便是百晓堂的人来看,也查不出什么。”
“天下百晓,无所不知?”浊清轻笑一声,慢慢品尝着手中的春茶。
“便是他们知道了又如何?也不过是以为,本座如其他人一般,想救叶羽留下的唯一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