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侄女准确的观星术,程止不得不放弃去清县找师兄叙旧的想法。
给师兄留了书信后,便加紧赶路。
清县离骅县不远,只用几日路程,若是抄近道快马骑行三日即可。
而程止是因为要到骅县赴任县丞一职,带的辎重,书简比较多,还有程始,程老夫人怕弟弟(儿子)到骅县吃苦,备下了不少金银(给了不少私房钱)。
重量又翻上一翻。
是以,尽管紧赶慢赶还是用了不少时间。
这日,一行人来到一处有水源的山坳。
岳绮罗提议在这里稍做休息,再去骅县。
程止和桑氏看见山坳间的风景,和溪流间活蹦乱跳的鱼儿,对岳绮罗的这个提议再满意不过。
便在一处风景最优美的地方铺起了草席,在在草席上方铺上最柔软的毯子。
于是,一个开始煮茶,一个开始作画。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不远的位置,危险在悄然靠近……
……
“呵,文帝小儿西巡,巡游队伍按照路程现在应该已经快到清县了。”
“未坏世子和樊将军大事,这一月内清县到骅县的所有路径,莫说是一只苍蝇,便是一只蚊子也不能放进来!!”
“便是放进来了……”领头脸上带有刀疤的男子握紧拳头,“也给我带下地府!”
“是!!!”
幽静的竹林内竹叶潇潇落下。
一行匪寇打扮,满身杀气之人,同时抱拳异口同声应道。
“还有!”
领头脸上带有刀疤男子从胸口掏出一幅画像,单手展开。
“此人乃曲陵侯之女程少商,近日随骅县即将赴任的县令同行,若见到此女子……世子说了,要让此女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悔来过这个世间!”
“是!!!!”
竹林内,再次响起整齐划一的口令。
“行了,现在按原计划兵分四路,把守各个路口,见到有人闯入——格杀勿论!”
“是!”
某处山林。
“吱吱吱。”
一只又一只的活物,被纸人掐住咽喉抬过来。
岳绮罗抓住一只狐狸的脖子,漆黑的杏眸红光涌动。
一抹红光从狐狸的体内飘出,顺着岳绮罗微启的红唇流入丹田。
岳绮罗将变成尸体的狐狸丢到一边,“你们真是越来越没用了!找了半天,才给我找来这些东西!!”
小纸人自责的垂下头,将狐狸的尸体埋好。
它们也想找到更多的猎物啊,只是这鬼地方比它们还邪门,一个个跟见鬼一样都躲在洞中不出来。
就连现在这只狐狸,也是它们挖了好久的狐狸洞才找到的。
“吱吱吱。”
这时又有几枚纸人空手回来。
不同前几枚纸人的垂头丧气,这几枚纸人异常兴奋。
快步爬到岳绮罗的肩膀,小手戳戳指向某处,“吱吱吱,吱吱吱吱……”
“窝们听见@%¥#……&,有好多好多王八蛋%@%#,主人……”
“做的不错。”
小纸人晕乎乎的从岳绮罗肩上坠下来,嘿嘿嘿,主人夸它了耶。
旋即从地上爬起来冲另一波纸人张牙舞爪,咧咧咧,你们真没有用,没用的废物小点心!
另一波小纸人:忍!都是为主人做事,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小纸人妖娆舞姿:废物小点心,略略略,废物小点心。
被挑衅纸人:玛德!忍不了了,兄弟们给我冲!!弄死它丫的!!
岳绮罗单手掐诀,回头瞥了一眼身后叽里咕噜掐架的纸人。
“闭嘴!”
“敢坏我好事,撕了你们!!”
全体纸人垂头:安静如鸡。
……
“嘿嘿,老大,等此事办完,兄弟们想去天香楼一趟乐呵乐呵。”
“对啊老大,属下都许久没摸小女娘软绵绵的小手了,怪想念的紧。”
“我看你不是想女娘手想的紧,是裤裆想的紧。”
“哈哈哈哈哈……”
一阵淫词浪笑响彻竹林。
“放心,只要你们忠心为世子办事,少不了你们好处。”
“老大,前面有人!”
刀疤男子勒停马绳,只见前方一棵歪脖子树上,坐着一名身着红衣大氅,背对他们的小女娘。
在万丛翠绿竹林中出现一抹红,格外显眼。
刀疤男子抬手拦下欲上前的属下,冷声问道:“什么人!”
岳绮罗如墨色般的乌眸红光闪过,指腹慢慢卷动垂在胸前的乌发,缓缓回头。
红唇微启,“听说,你们在找我?”
眉若春山,杏眼清澈纯良,一眼看去,是位容貌绝世,纤幼乖巧不过的小女娘。
单手就能掐断她脆弱的脖颈!
一行人很快放松警惕。
“是你?!”
刀疤男子下颚微抬,冷嗤一声,手中缰绳指向岳绮罗,“曲陵侯之女程少商!”
“既然你来了,你三叔父和三叔母他们也来了吧?”
“我们世子说了,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真是可惜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可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我们世子是那么好拒绝的吗!”
“这世上胆敢拒绝我们世子人的都得死!”
“既然好好的美姬你不当,那便死无全尸吧——!!!”
“所有人,给我抓住她!”
“另外派几人去通知其他人,杀了骅县赴任的新县令!不留一个活口!!”
……
“也不知嫋嫋去了何处?”
桑氏手挡宽袖,捏起白玉茶盖,用尾指大小的匙羹舀起一羹盐放入煮沸的茶叶中。
徐徐的茶香袅袅升起。
程止委屈道:“夫人担心嫋嫋,不如多担心担心我。”
“从都城启程到现今,夫人与嫋嫋共坐一车,凡事都想着嫋嫋都快将我忘了,到底谁才是你夫君?”
桑氏没好气的瞥程止一眼,“你呀,都多大了还吃侄女的醋?”
程止接过桑氏递过来煮好的茶,满腹委屈,“谁规定年岁大就不能吃侄女的醋了?”
在家中有阿母一个电灯泡就罢了,没想到出来了又多一个小的小电灯泡。
最关键的是听说皇甫仪那个死人也跟圣上西巡了,真是愁死个人。
“不过夫人放心吧,以嫋嫋的聪慧,定然不会出什么事。”程止宽慰道。
抬手举杯,饮了一口茶。
笑声赞叹,“夫人煮的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喝。”
正说着,身后的树林惊起一片飞鸟。
程止起身,皱眉望向空中乱飞盘旋的鸟儿。
隐隐之中有一种直觉,会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