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教坊三十二阁。
月白清风,梨花般的雪花纷纷扬扬飘下。
“阁主,您在看什么?”
乐妓好奇的看向窗外的夜色。
窗口之上,仙人指路台中,挂着神鸟大风旗的高台之上,神鸟大风旗迎风飘扬。
随着飘落下的雪花发出“簌簌的呜呜”声。
每当到晚上,阁主皆会站在这里,往窗外望去。
教坊三十二阁的所有乐妓,从未有人知道阁主在看什么,只知道从她们进入这座教坊,一首到离开教坊。
阁主每天晚上都会站在这里,往窗外看。
有人说,阁主是在思念一个人。
也有人说,阁主是在欣赏窗外难得的风景。
因为不管春夏秋冬,仙人指路台的风景,皆是不一样的景色,很难不让迷恋。
月落眸光沉寂的望向仙人指路台的位置。
望着其上随风飘扬,猎猎作响的神鸟大风旗,怔怔出神……
一时间好像回到了十五年前,耳边响起那个人对她说的话。
“月儿,等酿好了桃花月落,我便亲自提着桃花月落去跟你提亲,到时我们伴风而行,随雪共白头,
一起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若是……,我没来,……又或是让其他人替我将桃花月落,挂在天启城的最高处,那么……就不必等我了。”
最后,是那人义无反顾,毅然以即将付出生命为代价,也要离去的背影。
“没什么。”
“阁主,你前两日感染了风寒,今日才好,莫要站在风口处太久,担心着凉。”
“好。”
没人注意到的是,教坊琼楼檐顶之上。
一面覆面具,身着云纹青衣的白发男子,立在檐顶,沉默的听着房间内的对话。
此时夜色安静下来的天启城中,若有若无传来百花楼花魁,伴着古筝弹奏的江南小曲《江南月》。
丝丝缕缕的哀愁之音和相思,思乡之情渲染在天启城……
此时初到天启城走在大街上,手握长枪的司空长风听到曲调一愣,怔怔地停在原地。
抬头从雕镂小筑,望向百花楼的位置。
呢喃出声:“这首曲子……好熟悉。”
……
七日后。
稷下学堂。
体内煞气跟真气彻底融合。
真气被煞气覆盖时,先是停下一瞬,而后被乌黑浓郁的煞气彻底覆盖——!
时间过去一秒、两秒、三秒……真气破煞云而出,倾泻笼罩煞云。
煞云与内力真气交织间雷云电光闪烁,云雾汹涌翻腾——
只听一声龙啸。
一条半煞如恶鬼,半金芒闪烁的巨龙从蔼蔼云雾间挣脱而出!
穿透力极强的沉闷龙啸声响彻滚滚翻腾的云海!!
岳绮罗缓缓睁开许久未开的漆黑色琉璃眼。
金色光芒从睁开的漆黑色琉璃瞳孔中闪现,穿透而出——
不消一会,诡异的红光立时覆盖在瞳孔之上……
稷下学堂中。
正在上课的学子和院士,突然感觉一阵震荡。
“怎么回事?”
“难道是地龙翻身?”
“我刚才好像感觉到,体内像是被一股极强的内力冲击到云海一般,激荡我的五脏六腑。”
“云兄你也感觉到了吗?”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学堂内正在上课的学生异口同声道。
只有上课的院士抚须抬头看向某处,沉吟出声,“好强的内力。”
而那个地方,正是学堂之内属于禁地之所在。
此时,正欲跨进琅琊王府门槛的李长生,回头看向学堂位置。
啧了一声,“弄出这么大动静?”
“现在离她修炼才没几年吧?”
李长生伸手数了数指头,“一、二、三……十年——哼,果然是个小变态,比我还变态。”
“看来我这个天下第二剑,怕是要保不住喽。”
……
皇宫。
“叽叽叽叽。”
“叽叽喳喳。”
浊清拿喂鸟食的匙羹逗弄笼子里的小鸟。
“北离境内大内所有顶尖高手,己经尽数调回天启。国师那边也己经传去消息,不日便能到天启。”
“知道了,下去吧。”
“是。”
浊清勾唇看向宫墙内的苍穹,“看来这个天,再过不久就要变了。”
立在一侧等候的瑾宣道:“师父如何能笃定,尽您和国师,以及北离境内大内所有高手之力,便能拿下李长生?”
毕竟那可是万中无一的天下第一人,至今为止,无人敢真正跟他动手。
就连南诀第一剑仙雨生魔,近日也在三招之内,败于李长生手下。
“不能拿下,又会如何?”浊清幽幽笑问。
“宣儿,你有见过天下第一人,李先生动怒吗?”
瑾宣摇头。
浊清轻笑,打开鸟笼缓慢抚摸小鸟羽翅,“你没见过就对了,本座也没见过。”
“赢了,北离不过少一个天下第一人,输了……,呵……”
一怒之下,会不会找领头的人算账呢?
他可是听说天外天的那些魔头,魔头无相要来中原了?
瑾宣毕竟跟在浊清身边多年,很快明白浊清的意思。
“可是师父,你……”
浊清将鸟放回鸟笼,“放心,死不了,最多是少几年修为。”
与之比起来,不过是微乎其微的小事。
正这时,一名小太监神色匆匆赶来。
“大监……”欲言又止。
“宣儿不是外人,说吧。”
“昨夜潜入稷下学堂的人传来消息,在里面的一处院子,看到儒仙古尘的踪迹。”
“儒仙古尘?”
浊清惊诧,从不显波澜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
年纪尚轻的瑾宣大惊失色,不禁脱口而出。
“儒仙古尘?”
“他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