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大了许多,哗啦啦敲打着窗沿,让人心中有些烦闷。
吴林倚靠在门边看着外边檐上连成串的水珠。
“啧。”了一声。
梅苑言沐清也站在石阶上 念了一句,“这大俞要不太平了。”
肩膀上多了一件披风。
紫收回手,“天下的气运都让大俞占了,要是太平,反而不好,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万事适当就好。”
言沐清转身:“大俞的死活我不关心,我只关心苑儿的安危。”
紫笑着问,“那裴衡呢,你也不关心。”
言沐清停步:“我照料苑儿的时候顺便的事。”说完几步走去了房内 。
紫笑着摇头。
青竹苑石阶上,沈苑坐着小板凳,双手捧着脸颊看雨滴。
裴渊刚洗漱完,一手捞着布巾擦头发,一身寝衣松松垮垮,露着胸膛。
自从知道沈苑喜欢他的身子后,裴渊大露特漏,领口越来越敞,生怕勾引不到沈苑。
“苑儿进来,莫要着凉了。”
沈苑“哦。”了一声,提起他的小凳子进了屋,爬上床。
裴渊将布巾挂在架子上,转身揭开被子钻了进去,一把将人搂过来,“怎么今日不摸夫君腹肌了?”莫不是看了国子监那些竹杆子,喜欢上了豆芽菜?
沈苑靠过来,手搭在裴渊腹部肌肉上,摸了摸。
“也不能日日摸,这样显得苑儿是个色鬼。”
裴渊勾唇,搂着苑儿的手摸了摸他的肩膀,可不就是个小色鬼吗?馋他的身子。
没过几分钟,沈苑枕着裴渊的臂弯睡着了,裴渊扭头亲了亲他的额头,“睡吧。”
丞相府,天气有些闷,谢婉莹出去透气,走过回廊时听到一声惨叫。
她循着声音走过去,是那个戏子住的地方。
父亲似乎很在乎那个戏子,将他安排在了香兰居,香兰居位置偏北,院中陈设都是上等,还分过去六个侍女六个哥儿伺候。
这几日谢婉莹心中无比疑惑,不就一个戏子,用的着这么精心伺候?
好奇心驱使下,她轻轻推开了香兰居的院子,院中无人。
也好,这样她就不会轻易暴露,谢婉莹朝屋子边走去。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
有声音从屋子里传来,谢婉莹悄悄靠过去,从门缝隙里看去。
里面的哥儿,齐齐跪在地上,旁边躺着一具尸体,头没了,光秃秃的脖子流着血 。
软塌上那敷粉的戏子,一身大红的衣裳,长着獠牙,抱着一颗头啃食。
谢婉莹瞪圆了眼睛,全身颤抖,手紧紧捂着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被摘了头。
“咚。”那人手中的头颅滚落在地,死不瞑目的眼睛瞪着谢婉莹。
谢婉莹扑腾坐地。
“咯吱。”门从里面打开了。
那戏子一双绿眸,盯着坐在地上的谢婉莹,舔了舔嘴上的血迹。
笑着说:“嗯,你的头味道应是不错。”说完往前走了两步。
谢婉莹吓傻了,呆愣愣摇头,“不,不,我是谢家独女谢婉莹,你,你别过来。”
那人停住脚步,“谢安的女儿?”
谢婉莹连连点头,“你,你不要吃我,我将我的丫鬟侍从送给你,你吃他们吧。”
那戏子弯腰,眯着眼睛问,“你可认识镇北王的主君?”
谢婉莹一怔,“认,认识。”
“宴会当日,将他带到香兰居。”那戏子笑着说。
“是,是。”谢婉莹忙答道。
“好了,去,多找一些人来,屋里这些无趣的紧。”连个坏事都没做过,味道不好,说完走了进去。
转瞬间,屋里血腥味冲了出来。
“是”,谢婉莹忍住想要呕吐的心爬起来,朝外面跑出。
“娘,娘。”刘氏门被拍响。
刘氏还未歇下,对旁边的嬷嬷说,“是莹莹,去开门。”
“是,夫人。”掖被角的嬷嬷起身走过去开门。
“咯吱。”门一打开,谢婉莹冲了进去。
“娘,娘,香兰居的那个戏子吃人头。”
刘氏疑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儿是发烧了?”
“娘,我说的是实话。”谢婉莹将刚刚所见,及那戏子交代的事给她母亲说了。
刘氏手中的佛珠掉落在被子上。
“能食人头,那怎么会是人,怕不是妖?”嬷嬷惊道。
“谢安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招惹这种了不得的东西,他就不怕给谢府招来灾祸?”刘氏骂道。
“娘,现在怎么办,他己经发现我了,会不会杀人灭口,将女儿的头也摘了去?”谢婉莹哭着说。
太可怕了,她后悔去香兰居了。
“不要着急,他既然要你做事,那就表示他不会动你,他想要王府小主君,你只管到时将人引过去。”刘氏镇定道。
“与虎谋皮,只要方法得当,倒不失为一把好刀。”
裴渊裴衡有能耐,这一回她倒要看看,两人要如何做。
刘氏是刘家女,她的父亲被裴雍杀了,只因他杀了几个百姓,这恨她记了好些年,如今是不是预示着机会来了?
“嬷嬷,去将小姐扶回房里。”
“是,夫人。”
“母亲,那給香兰居的人。”谢婉莹道。
“你去休息,娘替你送过去。”
谢婉莹这才走了出去。
刘氏更了衣,将丞相府的哥儿全搜罗了来,挑了几个标志的,有些地方像沈苑的哥儿,连夜打扮,领着去了香兰居。
走到门口时,刘氏抬手那些哥儿也停了下来。
“大人。”刘氏叫了一声。
“人给您带回来了。”
“咯吱。”门自动打开,里面的脂粉味扑面而来,腻得令人有些作呕。
刘氏却跟没事人一样领着一众哥儿走了进去。
屋里那戏子白敷敷面,胸膛大敞,斜躺在软榻上。
“大人,人给您带来了。”
戏子抬头,刘氏让开站在一旁,露出身后的哥儿。
戏子伸手勾了勾,“过来些。”
那些哥儿抖着身子,颤颤巍巍移过去。
戏子起身一个一个瞧过去,站在一个哥儿旁边笑眯着眼睛说,“嗯,不错,像他。”
下一秒突然一手捏着那哥儿的脖颈将人提起来,“谁准你像他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