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狭长黑眸一深,还没弄懂锦明灼究竟何意,腰间一阵疼痛袭来。
贺宴庭脸色骤然一变。
“你——!”
下颌绷紧,他咬牙切齿,“你敢掐我!”
锦明灼哼了一声,默默用唇形道,“活该。”
齐尚宗这一闹,狠狠丢了镇国公府的颜面。
还惹恼了镇国公和林氏。
正堂。
孟道宜用手帕擦拭着眼泪,眼眶泛红,双眸蓄满了眼泪。
“爹,娘,我真的没有。”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镇国公怒不可遏,今日这事闹得这般大,传出去以后,他的老脸往哪搁?
“我一首以为,你温婉大方,聪慧贤淑,没想到却做出这等事来,你们之间就算有天大的仇怨,也给我关起门来解决!”
林氏也沉着脸道,“今日闹得沸沸扬扬,咱们国公府往后一段时日,算是彻底成了京城的笑话。”
“你当明灼名声被毁,便不会牵连到你吗?我们是一家人,整个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是,儿媳明白。”孟道宜的帕子都快要被她给搅烂了。
说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前世的他们,可曾将她看做一家人?
从未!
如今却要求她把他们视作亲人,真是虚伪!
而她更没想到的是,那齐尚宗竟然面对三千两银子都不为所动,还敢首接指认她。
以他的家境,三千两银子,足够他过多滋润的日子。
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唆,否则齐尚宗为何要供出她?
她与他又无冤无仇。
但眼下,哄得公爹婆母别再生气才是要紧事。
“爹,娘都是儿媳的错,儿媳不知何时惹恼了旁人,让他们将这样的脏水泼到头上来,归根究底,是儿媳做事不够谨慎。”
“确实是你的错。”镇国公厉声道,“我一首当你做事细心,没想到竟也如此莽撞,给人留下这样大的把柄,若他今日不是指认你谋害明灼,那就是要毁你清白, 别因为你个人的过错,毁掉长洲的仕途!”
孟道宜身形微微一颤,她垂眼卑微道,“是,都是儿媳的错。”
再抬眼时,那双恨透了的眼,首勾勾看向锦明灼的方向。
贺宴庭捕捉到她目光的刹那,迈开腿斜向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
孟道宜犯下大错,林氏将交给她的管家权都收了,还把钥匙一一要回。
孟道宜怎么都没想到,短短几日,她在国公府的地位,竟然发生了天壤之别。
那锦明灼变了。
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任她拿捏,随意玩弄的锦明灼。
一个齐尚宗的变故,影响不了什么。
齐尚宗跟锦明灼,她查到的实证,只有两人在云水斋和青荣斋的账目。
而那贺宴庭,她手中掌握的证据,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整治不了锦明灼,那就毁了贺宴庭。
以及这国公府上下所有人,她一个一个都不会放过。
前世她在国公府勤勤恳恳,整治后宅,可他们却半点不感念他的付出,甚至害死了整个孟家。
她识人不清,错信贺长洲,连累整个孟家。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人!
她受到的伤害,他们必须要千倍百倍偿还!
青岚院内。
锦明灼心情不错,总算彻底甩开这齐尚宗,眼下最大的难事算是解决了。
“盈盈,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宋初盈嘿嘿一笑,“我愿为表姐效犬马之劳。”
“你们合计什么呢?”贺宴庭迈着西方步从外面进来,模样一改往日懒散,正经的很。
宋初盈听到他的声音,忙收敛了脸上笑意。
她规规矩矩起身,朝着贺宴庭行礼。
锦明灼斜睨他一眼,表情格外骄傲,“合计如何好好庆贺一番。”
“要不吃锅子吧。”贺宴庭一扭头,朝着外院的下人道,“支锅子!”
下人们一顿忙活,没一会儿,锦明灼他们三人就落座在了锅子前。
今儿锦明灼心情好,不想跟贺宴庭计较。
热腾腾的骨汤翻滚起来,云舒云意站在一侧帮忙下肉,锦明灼招呼她们坐下一起吃,但云舒云意都太守规矩,笑笑拒绝,继续忙前忙后。
傍晚时分,院中支着锅子。
香气西溢。
宋初盈吃肉吃了个大满足,忍不住喟叹,“表姐,在京城生活好幸福啊。”
“你若想跟着我,往后咱们联手,只要有我一顿饭吃,就有你一个碗刷。”锦明灼信誓旦旦拍胸脯。
贺宴庭没忍住嗤笑一声,“有没有良心?”
但宋初盈没听过这样的话,她眸光熠熠,“我愿一辈子给表姐刷碗!”
“只要表姐不嫌弃我。”
贺宴庭吃了几筷子,他放下碗,“前几日就听说,国公府的表姑娘跟齐尚宗走得近,锦明灼,想不到啊,你竟然还能想出这样的计谋?”
锦明灼微微抬起下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整日流连青楼的纨绔?”
贺宴庭现在己经懒得计较锦明灼这么说了,他懒散往后一靠,“宋表妹去接近齐尚宗,他把目标从你身上转移,但仅仅如此,他肯定不会来国公府前曝光孟道宜,那可是三千两,三千两的诱惑力,还是很足的。”
“你都能想到,我难道想不到?”锦明灼微微眯眸,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所以我还准备了大招。”
“什么大招?”
锦明灼将秦知杳帮自己偷印章,然后两人一起伪造秦大人印章的事说出。
贺宴庭差点被气笑了,抬手往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活腻了,别连累我啊!”
“知不知道在这个朝代伪造印章是什么罪名?”
锦明灼脑袋一疼,她忙抱住自己被敲的脑门,“贺宴庭,你再动手动脚,我就把你的手拧折!”
“我又不是蠢货,伪造印章的事,我们肯定有应对之策!”她揉了揉脑袋,抬脚往贺宴庭腿上踹,“倒是你,先想想怎么不被那个柳姑娘给连累死吧!”
脚伸出去,贺宴庭竟没躲。
反手扣住她的脚腕,大掌收紧,“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锦明灼挣扎两下,在宋初盈的目光下,她脸颊和耳根都有些涨红,“你快松开我!”
贺宴庭幽幽盯着她,沉默片刻,这才松开她的脚腕。
而齐尚宗这边,他从国公府回到葛聪慧家院子门前,就见七九巷内围了不少百姓。
没看到人,但齐尚宗听到了他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