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卡?!——”室内一名女子尖叫起来,声音惊起梁上尘埃:“你怎么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她欲上前查看,被主持赛事的长老劝住:“且慢,你师弟身受重伤,不可擅动。”
夏柯在宋晓天身旁评道:“这女子是儒门气医尹悦,表现得倒也西平八稳,不过恕我首言,我对她可并不看好。”
朱驰了然:“那她定然是一名典派了。”
夏柯微笑点头:“中间那是巫门莫问,此次岐黄聚的主考,他医术精湛,对巫门医道的理解极为深刻,是二十年前那届的医魁,不仅在巫门地位尊崇,江湖上也声名远扬。
他身边那位身着灰袍、形容清瘦的,是藏城医师陆鹤年,听说是弃儒从医半路出生。此人擅用针,是莫问后一届的医魁,也是此次的评判。
另一位评判是那个身着暗紫长袍的,医道鬼才贺明川。没人知道他来历,他行事不拘一格,不遵循常规医道,却总能以奇招治愈疑难杂症,拿下了十年前的医魁。也是颇具争议的人物。
这三人是当今公认的医术八圣手之三。”
八圣手?怎么没听宋晓天说起过?那宋晓天的魄败岂不是有希望了?朱驰眼神亮了起来。
夏柯又介绍了场上参赛的其他五位医者,让两人对参赛的医者有了简单认识。
“那个着黑服的,就是普力司浦冠雄,从《昭冤秘录》习得刑医之道。他所研新药有神鬼莫测之能,这一届卷土再来,被我们新派寄予厚望,看作是第九圣手最有利的竞者。”
“旁边那个,是雷硕城缪识通,是雷硕城名医之后。今年他持荐信而来,似乎是典派路数,能闯到此关此时,估计也是强弩之末了。”
“那个着门服的,是巫门青璃,修巫典医术,是莫问的弟子。她对巫门草药的运用在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说不定能在这场比试中一鸣惊人。”
“那个和尚是医僧秦术平,出自释门一脉,首次来参加岐黄聚,说是想把释门的精妙佛法和医道展现给众人。”夏柯自嘲地摇摇头:“和尚不去敲钟念经,却来巫门宣扬医术?”
“最后那人,是凡医依古丽。门奴怎么把她都放进来了?”夏柯似乎对凡人有成见,并没有对她多做介绍。依古丽让朱驰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夏柯总结道:“算上这届,我也观了三届大赛了。前两回选手们都在诘争关折戟。希望这次能见证一名新派圣手呐。”
室内,莫问看向众人,缓缓说着:“昨日,医馆上报了这则难症。儒门沈世卡修友陷入昏迷,气息微弱,心脉紊乱。我等检查后发现了病因,但如何救治始终有分歧。商量之后,决定由陆医师用冰魄银针将其病灶冰冻,作为今日考题供各位解决。”陆鹤年与贺明川点头。
“接下来,就请陆医师放开银针,请各位断症。得到我们三人中的两人认可后,方算过关。倘若一个时辰后还未能施救,便由我们三人救治。此次的回生关,也就无人通过了。”
陆鹤年双手抬起,在空中轻轻挥动,白布被牵推到一旁。只见沈世卡己失去了右掌,插在身上的冰魄银针缓缓从他体内退出,有百根之多。随着银针的抽出,一股丝丝寒气也随之飘散开来,室内众人都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冰魄银针刚一拔出,沈世卡的情况肉眼可见地开始恶化,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口中发出痛苦的低吟,原本就微弱的气息变得更加紊乱,心脉跳动也愈发急促,仿佛随时都可能跳出来。他断掌处渗出黑血,滴在青砖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
尹悦心急如焚,上前去为沈世卡把脉诊断。其他医者们也纷纷围了上来。浦冠雄和青璃飞丝诊脉,依古丽和其他两人则绕着沈世卡开始望闻切。
尹悦突然抬头,目光看向三名评判:“师弟他遭了极为阴邪的‘蚀魂咒’,此咒扰乱他的心神,致使气息紊乱,心脉也被搅得七零八落。依我儒门之法,需先以‘悠然南山诀’护住他的心魂,稳定住他的心神,然后用‘养血复脉膏’来调养受损的心脉与气血。”
贺明川双手抱胸,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尹悦,你说的儒门之法,倒是中规中矩。只是这‘蚀魂咒’极为罕见,你如何确定就是此咒作祟?”
尹悦回道:“我曾在师门典籍中见过‘蚀魂咒’的记载,师弟如今的症状与典籍中描述丝毫不差。心神恍惚、气息紊乱、心脉受损,流出黑血,皆是此咒的特征。”
贺明川微微眯眼:“即便你诊断无误,但‘悠然南山诀’施展起来颇为讲究,稍有差池,便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而且‘养血复脉膏’的炼制也并非易事。”
尹悦咬了咬嘴唇,神色有些焦急:“我…… 我虽不能立刻炼制出‘养血复脉膏’,但可先以‘悠然南山诀’稳住师弟的伤势,再想办法着手炼制。”
青璃皱了皱眉头:“尹姑娘所言虽有道理,但我认为沈世卡的症状并非单纯由‘蚀魂咒’引起。黑血是不假,可这血里似乎还有某种毒物,极为蹊跷,我看像是‘腐心散’,它能悄无声息地腐蚀修士的内脏,与‘蚀魂咒’双重作用下,才把沈世卡害成这副模样。”
“果然敏锐,能察觉出这隐藏的毒物,确实难得。不过,你说的‘腐心散’毒性猛烈,且极为罕见,想要找到克制它的草药,谈何容易。” 陆鹤年赞道。
“这倒不难,我有一方,可治腐心散。用回魂草、涤毒花、安神葵、灵犀叶。只是回魂草、涤毒花这两味药草必须是百年以上的植株才可。炼制此方也需要贤境药师两日夜炼制。”青璃接着说。
“你这丫头好大的口气,这一剂灵药下去,十毒九清,只是不知道你师父有没有这么多良药和贤者供你挥霍?”陆鹤年叹道。
青璃看了一眼莫问,心虚地笑笑:“人命关天嘛,能解毒的药,便是好药。”
秦术平摇摇头:“错了,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