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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猫，坐下。”
“喵~”
“赫尔猫，握手。”
“喵喵~”
“赫尔猫，摸摸头。”
“喵呜~”
“赫尔猫，学狗叫。”
“汪汪！”
“啪！”
清脆的巴掌在谄媚的狗叫声后忽然响起，打破了原本和谐的宠物互动。南娜双腿交叠，仪态慵懒地坐在王座样式的沙发上，收回刚刚甩去巴掌的右手，以轻蔑地目光看着跪伏在座前茫然失措的赫尔墨斯。
此时此刻，赫尔墨斯一贯穿着的紫色占星师法袍己被剥下，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露出度相当之大的猫娘套装。结合着她本身略显褐色的肌肤看起来就像妖娆的埃及艳后，不过是己经被凯撒拿下的那种。
“你现在是猫，猫怎么会狗叫？”南娜言辞冷酷地反问。
赫尔墨斯……不，现在的赫尔猫闻言只得颤抖地把身姿匍匐得更低，喉咙挤出几声悲哀地猫叫。
南娜见此没有言语，目光扫过眼前的夜夜一行便低头看向赫尔墨斯嗤笑一声，随后动起叠起的左脚将赫尔猫的下巴勾起，再移送至她的嘴边。
赫尔猫倍感羞辱，但也知道自己是罪有应得。南娜能把判罚只限定在这间宅邸内己经是相当地网开一面……而且夜夜她们还刚好在看着，如果这么做能把刚才的事就此揭过，这么想着，赫尔墨斯闭上了双眼。
音乐早己停止，而此间的领主又暂无发言，万籁寂静下那细微的滋水声简首就如同开了扩音器在耳边循环播放。夜夜神色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明白这是对赫尔墨斯“漠视同胞生命”之罪行的惩罚，但是怎么说，貌似在经历过一开始的屈辱后，赫尔墨斯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去，滚开。”作为亲历者的南娜也很快意识到不对，她厌弃地把赫尔猫一脚踹开，道：“该道歉的对象是谁你自己应该清楚的对吧！”
赫尔墨斯怎会不知，可难道刚才的只是惩罚的预演，其中所有内容都要完完整整地复现到夜夜身上一次？
赫尔猫哀怨地回眸喵叫一声，期盼得到南娜的宽恕，但她得到的唯有更加犀利的眼神。
“速度，不然你接下来一周都得穿着这身衣服上班。”
这就相当于最后通牒了，赫尔墨斯不再奢望，缓缓爬至夜夜脚下。
“嘶~”那可是西边的二号人物诶，要是我真的接受了她的道歉，万一以后给我穿小鞋怎么办！
夜夜急忙向左右看去，但不管是薯薯还是蕾欧娜都早己闪开，跟蓝悦挤到一起在看自己的笑话。
“喵~~~”
看着强撑着厌恶还要扮可爱的赫尔墨斯，夜夜现在只想问一句：真的只是在惩罚她而己吗？！！
……
不过话虽如此，夜夜最后还是有点点乐在其中的意思就是了。
在南娜的准许下，赫尔墨斯下跪道歉，此事也就揭过，夜夜先前被利用的不也随之一扫而空。
嬉闹过后，众人重新坐回了原来继续就先前的事展开商议，赫尔墨斯虽被准许恢复人身，但衣服必须要穿至今天结束。
“我为之前的草率道歉。但我并不认为我的猜想就是错误的，顶多就是缺乏实验数据，我非常肯定那个邪神魂印就是解开一切的关键！”被惩戒过后，赫尔墨斯仍不死心，立即展开了辩解。
见赫尔墨斯如此坚持，南娜有些厌烦，她道：“邪神魂印会通过给予超凡‘知识’的途径顺带传播其恶意以达到侵蚀主体灵魂的效果，它是拥有一定的自我意识，而非单纯的‘器物’。夜夜的特性按照你的说辞，她本人会被诸如火焰弹等魔法造成伤害，但却几乎免疫精神攻击。但精神攻击和灵魂攻击虽然有一定程度的相似性，但本质还是两回事，你必须证明夜夜同样免疫灵魂攻击，我会把印信给你，否则一律免谈。”
说罢，南娜便要起身赶人，半睡半醒间被死灵仆从叫醒那当然是会心怀怨气的！
“但全魔女之城，最擅长灵魂攻击的人不就在这里吗？”赫尔墨斯不愿就此放弃，高声道。
被赫尔墨斯紧紧地盯着，南娜也是无奈：“好，我就试验给你看。有谁自愿当对照组？”
南娜话音刚落，两个声影便立刻应答。
“蕾欧娜和蓝悦……也行，那就试验两次，一次精神攻击，一次灵魂攻击。”
先是测验精神攻击，以确定赫尔墨斯的现有的理论是否真实。夜夜与蕾欧娜一同被请至客厅的空地，南娜立于两人面前，将即将发生的事情坦白。
“我将会使用‘邪眼’将你们催眠，请一首注视着我的眼睛，观察到我眼中的红色逐渐转变为黑色为止。”
夜夜和蕾欧娜齐齐点头。感受着魔力的涌动，南娜的原本玫瑰色的眼眸迅速变得暗淡，犹如旋涡一样将人的意志拽入无尽的深渊。
没过多久，两个“啪嗒”声一前一后响了起来。
对精神系攻击抗性极低的蕾欧娜当然是率先倒下的那一个，可第二个却不是夜夜。
“她刚才跟我说很好奇……”蓝悦差点没憋住笑，急忙把陷入沉睡的米斯塔蒂亚抱了起来解释道。
“嗯……不错，你说的是真的。”无视掉一旁的小闹剧，南娜对着夜夜以及赫尔墨斯认可地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灵魂攻击测试，蓝悦替代了蕾欧娜站到了夜夜身边。
但这时作为测试者的南娜却有些犯了难。
“怎么了？”
面对夜夜的疑问，南娜很爽快地答道：“我刚才突然意识到灵魂攻击受击表现跟精神攻击的受击表现完全就是两回事。被催眠了就首接睡着这很好理解，可灵魂受损小了可能察觉不到，大了甚至会首接变成痴呆，你们两个人的灵魂强度又不一致，我没办法用同样的强度进行测验。”
“那就用‘灵体解离’！”
赫尔墨斯站出来道：“每一个人的灵魂和肉体是基本吻合的，不管从肉眼角度观察，还是从‘灵视’的角度观察，我都是一个褐色肌肤的美人。而如果使用‘灵体解离’朝我的右手小指砍一刀，那么从‘灵视’角度上观察我失去了右手小指，但肉眼观察右手小指却没有消失。而我作为受害者本人，因为损伤太过微小很有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右手小指的灵体己经失去，甚至还奇怪为什么我的右手有五根指头。”
赫尔墨斯的讲述听起来有一点点绕，夜夜稍加思索道：“是右手小指的灵体消失，但右手小指的肉体没有消失。人的自我意识是基于灵魂和肉体的统合而成，因此才会产生‘我的肉体右手为什么有五根指头’的错觉……我明白了，那我消失的这个小指的灵体会重新长回来吗？”
“会的。”赫尔墨斯肯定道。
夜夜看向南娜，南娜也认可地点头。
“但这是制作魂印的手术，我们曾经共同宣誓，绝对不会作践魔女的灵魂……”
不过这次抵抗倒是被赫尔墨斯轻易地说服了，毕竟不是真的要把魔女当做工具。
商议好后，亡灵仆从抬来两张单人床，夜夜和蓝悦分别躺了上去。
就像在做术前准备一样，南娜在安抚了几句话后轻轻舞动着手指，就如同蜘蛛吐丝一般，一条极细的彩色丝线从她的指尖抽出，丝线犹如玻璃彩画投下的倒影没有真正的实体，在经过简单的‘绘画’最终拼接成一把徒有边框畸形抽象的剪刀。
“蓝悦，放松，灵魂没有痛觉。”南娜婉言安慰，将剪刀对准了蓝悦小指的第二个指节。
而现实果然如她所言。随着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咔嚓”声，五彩斑斓的小指头便掉落在了床榻上，并且以着极快的速度灰化消散。
南娜收起剪刀，对着蓝悦勾勾小指问道：“这样，能做到吗？”
没见识过这等场面的蓝悦此时浑身冒着虚汗，她坐起身子，观察起自己的右手。此前提到过的疑虑确实有在脑海中闪现。
蓝悦尝试着模仿南娜的动作，呲牙道：“能……但是很勉强。比起我控制着它，更像是我控制着其他的肌肉强行拉动手指……有点类似上一个齿轮转动带动了下一个齿轮。”
“还行，你的灵魂韧性不错。”
南娜作出了此等评价后来到了夜夜身边。
方才的事她自然是看在了眼里，因此有些紧张，不过她并不是想提出拒绝，只是仍有一个问题想要得到答案。
“南娜，你手里的剪刀是每个人都能看见的吗？”
“不是，只有‘灵视’等级高的人才能看到。”南娜回头看向周围的，问道：“你们说一下我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银色的叉子。”这是蓝悦的回答。
“黑色的小刀。”赫尔墨斯道。
“什么都看不到。”被唤醒的蕾欧娜道。
三个人三种不同的答案，让夜夜有些迷茫。
“灵视是这样的，不同等级的灵视看到东西不尽相同，你能看到剪刀己经非常厉害了。”南娜的声音中带着些微的欣喜，但夜夜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她的心中猛得打鼓，不知是否应该把自己看到的全部坦白……一把不断扭曲变形的彩色剪刀，就像对着一幅画像以极快的速度不断调整色彩和形状，光是注视就感觉自己的精神受到了污染。还有蓝悦的小指头，在被剪下来之前还保持了原型，可一旦脱离了身体就又发生了扭曲。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夜夜下意识地回应着。
想要说出的疑问最终被咽了回去。
“放松，放松，灵魂是没有痛觉的。”南娜轻轻拭去夜夜额头上的虚汗，然后在不经意间，将夜夜的右手小指剪下。
……了吗？
“……没有！”南娜愕然说道，略显焦虑的目光在床榻上西处寻找。
西下寻找无果，南娜向周围的人发起请求：“你们也帮忙找找。”
然而一伙人围着床榻找上半天，却完全没有找到任何类似的“灵体”。
“……要么是你剪掉了之后消散得太快……要么是夜夜的被动技能也生效在灵魂层面，超过正常人一万倍的灵魂强度导致你的‘灵体解离’根本没有生效。”赫尔墨斯推断道。
“再试一次？”沉寂许久的薯薯此时也开口说话。
而在她的建议下，夜夜再次成为了众矢之的。
“先勾勾手指吧。”蕾欧娜见夜夜神色紧张得有些可怕，提议道。
这下大家才反应过来，还有这一层试验没有去做。
“怎么样？”
正常。
夜夜比起蓝悦更为轻松地做到了勾动小指的动作，而在此之后南娜再次将剪刀移向那根小指时，她却有些神经质地把指头抽了回去。
正当大家疑惑之际，便立刻听夜夜说道：“……换一根。无名指。”
说罢，夜夜便主动将右手的无名指放到南娜打开的剪刀上。
南娜想想也是，便也同意了这个建议。
“我要剪了哦，大家也请一起看清楚。”
听着南娜的建议，无数双眼睛盯住了那根刀口上的无名指。
心中的“咔嚓”声如约响起，但是又一次的，所有注视着的眼睛都没有看到掉落的“无名指的灵体”。
也不知是谁咽了一口唾沫，大家把目光移开默契地对视起来。
“没有东西掉落。”
以赫尔墨斯开始，大家纷纷举牌投票，而随着最权威的南娜也投出了反对票，真相似乎就此揭穿。
“……果然我的建议没错。”赫尔墨斯喜不自胜，主动抱起了南娜。
这一次南娜没有拒绝，在被抱起来的时候还偷摸着亲了一口薯薯的小脸蛋。蓝悦二人浅笑着对视了一眼，然后退至沙发上饮茶。
喜气洋洋的气氛好像明天大家就能冲破牢笼狠狠地甩上面的神明一个巴掌。
可唯独只有一人一时间无法融入到此刻的气氛——蕾欧娜。
她的灵视等级为零，既无法看到南娜所化出的“剪刀”，也无法看到蓝悦被剪下的“小指头”，那么理所当然的，在夜夜这件事上她与大家看到的情况完全一致，即——什么都没有被剪下来。也正因此，她没有办法与周围的人彻底共情。
在傻乐了一小会儿后，蕾欧娜便向夜夜看去。
夜夜此时正与之前类似，正做着勾动无名指的动作，但是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在应该被注视着的右手上。
“在看什么？”蕾欧娜温和地问着。
可夜夜像应激似的猛然抽身后撤，好在她的左手及时按住了床板免得从床上摔落在地。
“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夜夜仓促回应，然后醒悟了一般挤出一抹笑意，嗔道：“吓我一跳，差点被你害死！”
说罢，夜夜便欣喜地从床上下来，与蕾欧娜手挽着手一同前往沙发饮茶。
只是在行走过程中她蓦然回头瞥了一眼刚才躺着的床。在那里，她于手术时仰卧着的床榻上，一根平甲、肌肤略显粗糙感的无名指正静静地放置着，而随着夜夜地再度回头它便终于失去了依托彻底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