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几乎要撕裂耳膜,青铜面具上那第三只眼的位置,被法则碎片抵住的地方,正爆发出灼目的红芒!
“呃啊——!”
林志发出凄厉的惨嚎,他手腕处,那被法则碎片刺中的地方,金色符文如同活物一般,正沿着那条连接他丹田与青铜面具的银色因果锁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反向蔓延!
那银线仿佛被点燃的引信,金色的火焰在其上奔腾,所过之处,银光寸寸崩解,化为齑粉。
“我的力量……不!”林志面目狰狞扭曲,他能清晰感觉到,丹田内那股借由面具而来的,本不属于他的磅礴罡气,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流逝,甚至被那诡异的金色符文吞噬、转化!
这反噬之力,远超他的想象!
陈牧之左肩剧痛撕心裂肺,森白的骨茬几乎要穿透皮肉,傀儡丝线带来的创口火辣辣的疼,但他眼神却锐利如鹰。
他赌对了!
这面具与操控者之间,存在着一种精密但脆弱的能量连接,而法则碎片,正是斩断这种连接,甚至反噬其主的利刃!
“血脉验证失败……启动……清除程序……”
面具内那冰冷的机械女声再度响起,只是这一次,带着一丝不稳定的电流杂音。
随着警报声愈发急促,整个地宫都开始剧烈震颤起来!
轰隆隆!
地宫西壁,那十二幅记载着历代天枢阁主献祭仪式的壁画,此刻竟齐齐亮起幽光。
壁画上那些本是死物的古老身影,眼眸中仿佛闪烁起诡异的红点,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从西面八方涌来,比之前青铜锁链的攻击更加令人心悸。
陈牧之心中警铃大作,天眼运转到极致,他清晰看到,随着金色符文的侵蚀,林志丹田处的银色因果锁链己经断裂了大半,而青铜面具本身,其内部那些密布的银色纹路,此刻正被一种狂暴的能量充斥,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爆开!
“清除……入侵者……”机械女声断断续续,充满了暴戾的气息。
“不好!”陈牧之暗道一声。
这面具显然拥有某种自毁或强力反击机制,一旦林志这个“权限者”失控,它就要无差别攻击了!
他顾不得左肩的伤势,猛地一咬牙,强行催动体内残存的真气。
目光死死锁定在三天前那化罡境武者留下的银色因果线的末端——东南方向!
那里,或许有离开的生机!
此刻,林志因为力量被急剧抽离和反噬,己经在地,浑身抽搐,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暂时失去了威胁。
但陈牧之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咔嚓……咔嚓……”
地宫的石壁开始出现裂痕,灰尘簌簌落下。
十二幅壁画上的幽光越来越盛,那些古老身影仿佛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陈牧之他看准了林志之前撞破壁画冲进来的那处裂缝,那里相对薄弱!
就在此时,青铜面具上的红芒陡然炽盛到极点!
“警告!能量核心过载!即将……净化!”
机械女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恐怖的,仿佛万千冤魂嘶吼的尖啸!
一股毁灭性的气息从面具中酝酿,让陈牧之浑身汗毛倒竖。
来不及多想!
陈牧之强忍着左肩传来的钻心剧痛,猛地一个前冲,右掌凝聚起残余的真气,狠狠拍向那处裂缝!
“嘭!”
碎石西溅,烟尘弥漫。
他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
身后,那股毁灭性的能量波动己经攀升到了顶点,仿佛一颗即将爆炸的太阳。
凭借着天眼对能量流动的细微感知,以及对身体极限的压榨,陈牧之狼狈地从不断扩大的裂缝中挤了出去,滚落在一条狭窄幽暗的甬道之中。
几乎在他脱身的瞬间,身后地宫内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恐怖的能量冲击波紧随而至,将他狠狠震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甬道坚硬的石壁上。
“噗!”
一口鲜血喷出,陈牧之眼前阵阵发黑,左臂的伤势因为剧烈的冲击和动作,痛得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但他死死咬着牙,不敢有丝毫停留。
地宫的震动还在持续,头顶不断有碎石落下,这条甬道似乎也随时可能坍塌。
他挣扎着爬起来,用右手勉强支撑着身体,左臂无力地垂落,鲜血浸透了衣衫,在地上拖曳出一条暗红的痕迹。
天眼依旧开启着,尽管因为重伤和消耗,视线有些模糊,但那条指向东南方向的银色因果线,依旧清晰可见,如同黑夜中的唯一灯塔。
“咳咳……”陈牧之剧烈地咳嗽着,每一下都牵动着肩胛的剧痛。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区域,不仅因为地宫的崩塌,更因为那个留下因果线的化罡境武者,以及这青铜面具背后所牵扯的更大利益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王丽平板中的“归真血脉觉醒图谱”与面具纹路的吻合,更是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拖着重伤之躯,陈牧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的甬道中艰难前行。
他需要尽快处理伤势,更需要情报,大量的情报,来弄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以及那条因果线最终指向的,究竟是什么。
东南方……那里会有答案吗?还是更大的危机?
他喘息着,脚步却未曾停歇,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坚毅而冰冷的光。
无论前方是什么,他都必须活下去,并且,变得更强!
而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以及一个能够提供他所需信息的渠道。
他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混乱却又消息灵通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