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烤青瓦,蝉鸣撞破窗纸。石阶蒸着白气,隔壁书页哗啦翻过三章。铜铃荡到第七下时,有人泼水浇地,砖缝窜起青烟,混着远处沙哑的《清心咒》拍进蝉声里。
萧观弈正偏着头,桌上放有沈寒一给的秘籍。所谓修炼靠的是自身对灵气积累的程度,修仙者就如吸收灵气的容器,五行越杂灵气的流失程度也就越快。
早年间他在杨爷爷的教导下修炼过,他练了十年至今墨痕境二层。以至于杨爷爷对他的评价是“修仙当锻炼身体的爱好不错,好好跟我炒好几年菜,来日下山了往那邻里八乡的开个饭店,当个厨子也不错。”
放弃是不可能的,他就是不认,为何他修不了仙。萧观弈闷了口茶,他仔细的翻阅沈寒一给的秘籍,似乎与寻常入门秘籍不同。
它不需要收纳灵气而是将吸入的灵气全都放出体外,这是什么原理。萧观弈满脸的问号,他往下翻了下去。后面写道舍其灵气,炼其体魄。待体魄够强时,强行将灵气汇聚于丹田形成丹峰。具体意思是在体内修建丹峰让灵气出不去,修为低时修建小型的,修为越高修建丹峰的规模也就越大。
看到此处萧观弈来了兴趣,说不定他也可以。翻到最后一页时,书中陡然出现了一个哈哈大笑的小人模样。这书的作者似乎在感叹自己真是个天才,呃,萧观弈无法评价。
说干就干,萧观弈盘腿而坐,床帘随着他收纳灵气的过程而晃动,早年间他就曾收纳过灵气,灵气润过他全身时就起到强健身体的作用。他身体的强度应该足够,现在要做的是将灵气汇聚于丹田,形成丹峰。
灵气在他的丹田疯狂碰撞,萧观弈这次不会放其离开。他加大了对灵气的吸收,灵气也在丹田中渐渐汇聚,丹峰初见雏形。
“快成了”他头上掉落着豆大的汗珠,硬留灵气在体内冲撞的痛让他险些承受不下来。一时辰后,丹峰成。萧观弈身上的白衣被汗水打湿。
萧观弈握紧了秘籍“墨痕境六层”,由于是第一次做他的灵力流失不少,不知下一次他所需的体魄强度又是多少,方才这次他就有些撑不住。
他打了水并备了些干净的衣物,他褪下了身上被浸湿的衣物,随便也将发带解下。木桶沿横着青筋微凸的小臂,水珠顺着喉结滚进锁骨。湿发堆在凹陷处打颤,下颌悬着的水滴砸碎水面。指节叩桶沿震起雾气,蒸得后颈碎发粘成绺,随仰头动作甩出半弧银亮。
沈寒一长老为什么此本秘籍,还有他偏偏给了我。难道仅是与他有眼缘那么简单。萧观弈心中不免起了疑心。
正在此时,萧观弈神识处传来了一个声音“你小子倒是还有点心思”
“谁”萧观弈进入了自己的神识中里面正矗立着一座座山峰,它们正围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面的一团灵气拼命乱跑,它一股劲的首冲上去但又被一股引力给吸了下去。
“你来了”声音又响了一遍,萧观弈被吓了一激灵,他道:“你是何人,还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神识中”
声音更加响亮,他眼前出现了一团黑气转瞬间那团黑气变幻成了人物,只见白须垂至胸口的老者浮在半空,半透明身躯缠着黑雾。皱纹堆出的笑纹被青黑雾气割裂,瞳孔泛着不灭的银光。
老者笑脸盈盈的看着他,他身上散发的黑色围绕着萧观弈。“秘境,鬼尸,枯树你可想起来了”
听到此话,萧观弈茅塞顿开:“原本那天是你救了我们,不过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神识中”
老者胡说八道的说:“当时我为了救你,肉身被神秘人毁了,好不容易才消灭鬼尸破除禁制。如今我神魂虚弱,只能靠你的神识温养了”
“不是,我修为如此低下他要温养神魂应该找李忘柯才对。”萧观弈内心疯狂吐槽。
与此同时另一边,李忘柯突然打了个喷嚏。乔长老在一旁关心道:“可是有些不舒服”
“我没事,师母你不必担心”李忘柯舀了一勺药抿入口中。
乔长老将手贴在他的额头,索性今日没在烧了。她道:“忘柯你平日也不要跟星野那小子鬼混,他啊办事儿总没个度。说不定哪天就又惹出大麻烦了”
祁星野此时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他埋怨道:“母亲,我平时做事还是挺靠谱的。怎么到你嘴里我就成了个惹祸精了。这一点忘柯可以为我证明”祁星野疯狂给李忘柯眼色。
“祁师兄平时确实挺靠谱的”李忘柯道。
“对吗?母亲你看……啊痛痛痛”话没说完祁星野就被乔照阙长老揪着耳朵给揪出去了。边揪她还边道:“就你最吵,话喳喳的的说又不是麻雀。”
“那我是麻雀母亲你也是麻雀”
“还顶上嘴了”乔长老揪着更用劲了。
“痛痛痛,母亲我错了”
萧观弈与他交谈完之后,大抵知道了些许信息,比如他姓林,别的他没说。对,就知道了一个姓。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原本以为他可以知道那晚鬼尸追杀的原因,现在除了知晓他姓名之外,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问也问不出什么,索性萧观弈就不问了,反正他也不会说,他便首接出去。
“叩叩叩叩”萧观弈房门传来了敲门声,他出了浴桶并将里衣披在了身上。
“何事”由于是刚沐浴完的原故,他身上仅穿着一件里衣,发也没束随意的披着且有一些零落地覆盖着锁骨。
“萧师弟,沈长老找你”来的弟子应该是他隔壁屋的,前些日他还看见过这名弟子。
萧观弈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他换好了衣服,发也被他用红色的发带高高束起。
清静堂内,沈寒一正无聊的逗着鸟,他先是抚摸着鸟的脑袋,然后又用食物想喂又不想喂的逗他。鸟被他气的骂道:“给我,给我,你坏你坏”,说完又是用鸟嘴啄它,又是脚勾他的手。
沈寒一被他弄的哈哈大笑,萧观弈出现在门外。沈寒一瞧见他来放下了逗鸟的动作。他道:“你来了,快进来”
沈寒一道:“你可知为师叫你过来所为何事”萧观弈摇了摇头“弟子不知,还望师傅明示”,沈寒一瞥上了桌上的玉简,他自然是明白沈寒一的意思,他翻开玉简的内容“比武大会”各峰派十名弟子应战。
“师傅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弟子灵力低微恐难当大任”
“你是我的亲传弟子,即便是输了也没什么。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对了,那本秘籍你练的怎么样,可有问题。”
这一问,萧观弈问道:“多谢师傅给我的秘籍,弟子己有了自己的一些看法”。沈寒一逗鸟的手不知何时握住了萧观弈的手腕:“墨痕境六层,果然同我想的一样”方才还有什么东西隐藏着他对萧观弈修为的探测,他身上当真是越来越令他欣喜了。
“师傅,若没事我先走了”沈寒一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萧观弈走后,沈寒一掏出了一面旗帜,玄色锦幡长九尺,金线绣出层叠八卦卦象。幡顶黑玉杆缠六十西道暗金纹,每道纹路末端悬着米粒大的黑铃。
他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说道:“你也感受到了,是他。”招魂幡周身闪烁着黑金色,它似乎想利用仅剩的力量逃离。不一会又被他抓了回来。
萧观弈回到屋后,林老在他神识中提醒道:“你那个师傅并不简单,万事你要小心一些”
“嗯”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往后他还要小心行事的好。不过不好话说回来,现在他最该考虑的应该是“以他墨痕境六层的修为,参加比武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