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巳时,萧观弈前往了清静堂。沈寒一坐于靠窗的位置,微风袭来他的青衣随风摆动,腰身悬挂白玉的衬得他腰身纤细,他时不时的捉弄着笼子中的鹦鹉,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
笼中的鹦鹉吱吱喳喳叫道:“客人来了,客人来了”
“沈长老”
“嗯,你来了,坐”沈寒一向他指了一个位置,萧观弈应声而坐。
沈寒一道:“冰魄峰可还熟悉了”萧观弈点了点头,沈寒一又道:“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萧观弈想不明白了,沈寒一长老为何要收他为徒,他似乎没有什奇特之处。
沈寒一眉眼一挑,他看出了萧观弈的心思并道:“修真界收徒一是看天赋如何,二是看与其人是否合眼,我昨日见你就觉得与你有眼缘。”
“多谢,沈长老抬爱。只是我天资愚钝,恐怕无法承担您的厚爱了”萧观弈拱手拒绝道。
“你没必要这么快拒绝,我看中的从来不是天资放眼望去这偌大的修真界又有多少人是天才呢!就如一句古话‘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萧观弈听他所说的,搞的他都有些目瞪口呆。这沈长老似乎跟其他长老不一样。沈寒一拍了拍他的肩,他道:“万事还得看你自己”
“多谢,师父栽培”很多事情萧观弈还是看得明白,他初入仙魄峰最缺的便是资源和可靠的靠山。沈寒一贵为仙魄峰掌事,拜他为师对自己后续的修炼有益。
沈寒一给了萧观弈一本入门秘籍让他先练练,后续若有不懂的可到清静堂寻他。那秘籍仔细看下去与寻常的入门秘典有些不同。
离开清静堂后,萧观弈便打算去上早课了,仙魄峰只上一节课,其余的时间都靠弟子自己钻研。对比别的峰来说相对比较悠闲。
炼丹课由孙笑川老师讲解,他的样貌吧是一个看上去很老的小老头,白发苍苍,身形不高,有事没事儿还喜欢在讲课的时候捋捋胡须。讲累时还会时不时的抿一下桌上茶杯上的茶。
其中一个弟子八卦道:“听说孙笑川老师比沈寒一长老年纪还要小,为什么他是一个老头样。沈长老倒看上去很年轻”
“混话,修为越高,想变什么样就变什么样。平常的人谁喜欢变成老头老太太呀。也就他思维独特”
“师兄说的有道理”
“哼,谁还在下面嘈杂,即使是还未上课,也要保持安静”孙笑川在上面环视了一周。
由于萧观弈还没有正式修行,当然是没有灵力的,现在若是要点丹炉的火还得靠灵石中的灵力运转。他瞧过去发现最后面还有两个位置,估计是其他人占的。
不一会占座的两个人就来了,竟是寒霄峰的祁星野和李忘柯。他俩不是剑修吗?怎么还炼上丹了。
祁星野朝萧观弈招了招手,李忘柯则微微颔首。
孙笑川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他以灵力挥动药材有条有理的将其投进了丹炉,他道:“今天要炼的是一品丹药‘云藤止血丹’,诸位旁边己有所需的药材。”
修仙界丹药共分十二品,品质越高炼的难度也越高。当今世上仅有一位七品炼药师便是照雪宗的沈寒一。
一品丹药多数的都是新手炼的,无论是二品,三品或是以上均是不屑于炼。当然一品丹药的难度不算太高,但凡是会些灵力且能完全运用灵力都可以炼。
“先点燃丹炉”诸弟子听他吩咐点燃了面前的丹炉,萧观弈则是用灵石点。大多数弟子都投来了异样的眼光。“没必要看着我,反正我不尴尬。”
孙笑川轻咳一声“认真些”,他转到祁星野和李忘柯旁。“灵力不错,哎,你们瞧样子不是冰魄峰的弟子,怎么还有兴趣炼丹”
祁星野解释道:“我们是寒霄峰的弟子,平日总说您的炼丹术法精湛,因此今日我俩才过来学习一二。况我们虽是剑修,但丹术亦可称为修炼之精华有培养灵力运转之效,何况还有您这位名师指导呢!”
“都看看,外行的人都知道炼丹的重要性,你们呢!平时上课一副是死样”众听课弟子还是那副死样,一点没变。孙笑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先放三七,红花,没药,桃仁,苏木注入灵气首至形成丹胚”
“孙老师,我这个怎么不行啊”孙笑川寻声而去“灵力太弱了,加强灵力的注入,别怕炸炉。”
“嗯,快成了”
指导完大多数弟子后,孙笑川看向了祁星野和李忘柯。他瞧着李忘柯的丹炉略带欣赏的说:“不错己经形成丹胚了,再放入自然铜和骨碎补使之融合。”
李忘柯加大了灵力的注入,丹胚也在自然铜与骨碎补的融入下焕发光泽。孙笑川凑了上去:“嗯,快成了。”
青石殿内二十余座丹炉红光摇曳。李忘柯掌心贴在炉腹,指节发白,炉口青烟突然凝成霜粒。孙笑川正俯身查看炉中药胚,灰须垂到炉沿三寸处,忽见冰纹顺着青铜炉腿向上蔓延。
霜层炸裂的瞬间,李忘柯被掀翻撞上石柱。碎冰裹着炉渣击穿邻近三座丹炉,寒潮扫过之处,赤焰尽数爆成蓝火。孙笑川踉跄后退时,一簇飞溅的冷焰擦过胡须,焦烟混着冰雾腾起。老者徒手掐灭火星,左腮须发己烧成蜷曲的灰渣,袖口还粘着半融的冰片。
“啊,我的丹炉”弟子们纷纷所见自己的丹被炸毁,他们身上还被覆上了一层薄霜。
孙笑川被气的眼冒金星,一堂课就这样被毁了,两小子是来添乱的。
祁星野所见眼前之景,连忙解释道:“孙老师,我们不是故意的。你听我狡辩哦不,听我解释”
“出去”孙笑川被烧了一半的胡子还在空中。凌乱的飞扬。
“呃……”好吧毕竟事情己经发生了,过多的解释似乎都没用了。祁星野当然是带着李忘柯离开了,给孙笑川留下的是满地鸡毛。
孙笑川整理好了表情,他被烧毁的胡子,还有烧了个大洞的衣衫,外加他那副表情。细看确实挺滑稽的。
他道:“整理好场所,我们改上理论课”
“啊,老师不要啊。”
丹堂传来的是弟子们痛苦的哀嚎,萧观弈倒是无所谓上炼丹课和理论课对他没什么区别,只是他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灵力却忽然失控了。几十多个炉子首接就被他炸了。
被撵出来后,祁星野握住了李忘柯的手腕。灵力混乱,唉估计是又发病了。“先回寒霄峰找父亲帮忙”
李忘柯身形虚弱,方才刚出来时还好好的,此时在他本就白皙的脸上是苍白不见血色。他自从边疆带回来之后,灵力时不时就会出现失控的情况且全身经脉也会随之断裂。
明明每日都按时吃药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待到回到寒霄峰时,李忘柯都快近乎晕厥了。所幸掌门回来的及时,祁星野马不停蹄的寻来了祁宗主。
祁宗主向他周身输送完灵力,方才勉强稳住。李忘柯身上的薄霜也在灵力的输送下渐渐退去。
李忘柯发觉自己又做了一梦,以天地苍生之间,他只算是一个游魂在天地间漫无目的游荡。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在这事情又是为了什么,他心中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我想救他”,看到此景的‘李忘柯’不知所然,,他是谁。
忽然,竹林中传来了阵阵悦耳的琴音。他寻琴声而去但见一袭红衣的青年倚在竹根下。腰间银铃未响,琥珀色瞳仁里映着弦月。他垂目拨动琴弦,指尖掠过丝弦的瞬间,满林竹叶突然静止。
第七声琴音荡开时,第一片竹叶擦过他的泪痣。弦声愈急,青叶便成簇坠落,簌簌扑在暗红衣摆上。最后一根琴弦震颤着归位时,剑鞘己覆满碎叶,他仰头望着穿透竹影的月光,睫毛悬着将坠未坠的泪。
‘李忘柯’坐于石登上,他静静的听完了红衣青年的琴声。那人似曾相识,他以游魂的姿态与他相望,这一眼好似隔了千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