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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国旗下的心跳共振
清晨六点的校园还浸在薄雾里，李星驰握着演讲稿的手指己经沁出汗珠。操场主席台上，鲜红的国旗在晨风里猎猎作响，台下两千多个座位正在被陆续涌入的同学填满。他瞥见人群中李梦蝶白色的身影，她站在前排最中央，发间的樱花发卡随着奔跑微微晃动。
"星驰！"梦蝶举起保温杯，杯身贴着她手绘的向日葵贴纸，"姜茶，暖胃的。"她的目光扫过他微微发抖的指尖，突然伸手按住他攥皱的演讲稿，"还记得英语竞赛那天吗？你在候场区背单词的样子，可比现在镇定多了。"
这句话让李星驰喉咙发紧。七天前，班主任宣布由他代表大一（2）班进行国旗下讲话时，教室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仿佛还在耳边。他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银杏书签——那是梦蝶昨晚塞进他书包的，背面用钢笔写着"你远比自己想象的更耀眼"。
"下一位，大一（2）班李星驰同学。"广播声惊得他踉跄半步。梦蝶突然踮起脚，在他后背轻轻一推："去吧，我数着你的心跳呢！"这句话让他想起无数个补习英语的深夜，她总会在他卡壳时说"别慌，我听得到你思维转动的声音"。
踏上台阶的瞬间，聚光灯轰然亮起。李星驰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台下密密麻麻的校服海洋化作模糊的色块。演讲稿上的字迹突然扭曲成乱码，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撞在麦克风上："大家...大家好，我是..."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攥着讲台的指节泛白如骨。
"吸气，三秒。"梦蝶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三个月前，她教他练习英语听力时说过同样的话，"就像把月光吸进胸腔里。"李星驰闭上眼睛，深深呼吸，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桂花的香气。当他再次睁眼，前排的梦蝶正在比心，阳光穿过她纤长的手指，在他演讲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今天，我想和大家聊聊'勇气'。"这句话出口时带着意外的平稳。李星驰翻开演讲稿，却鬼使神差地放下——那些和梦蝶反复打磨的词句，此刻早己刻进心脏。"上周英语竞赛前，我对着镜子练习发音三十遍，可临上场还是把准考证拿反了。"台下传来零星的笑声，他看见班主任扶了扶眼镜，嘴角扬起弧度。
记忆如潮水漫过心头。他说起深夜图书馆里，梦蝶用荧光笔标出演讲稿里的情感起伏线；说起模拟演讲时，她举着手机录像，逐帧分析他的肢体语言；说起昨天傍晚，她在天台教他用胸腔共鸣，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真正的勇气，"他握紧口袋里的银杏书签，"不是从不害怕，而是害怕时依然选择向前。"
讲到动情处，李星驰走下讲台。镁光灯在视网膜上投下重影，他却精准地望向那个白色身影。梦蝶的眼睛亮得惊人，睫毛上仿佛缀着细碎的银河。当他说出"谢谢那些在黑暗里为我掌灯的人"时，台下突然响起清脆的掌声——是梦蝶，她率先起身，白色校服在晨光中扬起风帆。
掌声如涟漪般扩散，整个操场化作沸腾的海洋。李星驰感觉眼眶发热，那些曾以为跨不过的坎，那些深夜里的自我怀疑，此刻都在这浪潮中碎成星辰。他对着麦克风轻笑，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或许我们都曾是迷途的星星，但只要彼此靠近，就能照亮整片夜空。"
演讲结束时，梦蝶己经冲上了舞台。她手里的保温杯还冒着热气，发梢沾着细碎的桂花："心跳108次，比英语竞赛时快了12次。"她眨眨眼，递过纸巾，"不过...是带着光的心跳。"李星驰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校服口袋露出半截银杏书签，叶脉间藏着的星光正轻轻摇晃。
午休时分，画室的留言板突然热闹起来。不知谁贴出了演讲录像截图，配文"原来学渣也能发光"。李星驰望着手机里99+的未读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未落。首到梦蝶的消息弹出："老地方见，有礼物。"
推开天台铁门的瞬间，夕阳正把整个城市染成蜜色。梦蝶背对着他站在栏杆前，风掀起她浅蓝色的裙摆。听见脚步声，她转过身，手中举着画框——那是幅未完成的油画，画布上，国旗下的少年眼睛里燃烧着火焰，台下有个穿白裙的女孩举着星星灯。
"其实那天你在台上发抖时，"梦蝶把画框轻轻塞进他怀里，指尖残留着松节油的清香，"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你，你蹲在银杏树下捡落叶，明明秋风把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却还认真地对着叶子画画。"她的声音突然放轻，"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眼睛里的光，迟早会照亮全世界。"
李星驰低头看画，发现右下角用极小的字写着："致永远追逐星光的你"。远处传来放学的铃声，成群的白鸽掠过天空，翅膀拍打声与他逐渐平复的心跳重叠。他忽然想起演讲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此刻终于有了答案——那些照亮彼此的瞬间，本身就是最璀璨的银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