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眸色微沉,面上却不显,还轻笑道:“这猫挠人还挺狠。”
谢望:“是啊,毕竟是野猫,劣性难驯。”
“野猫不比家猫,身上携带病毒很多,”
而后林烬突然开口问道,“需要打狂犬疫苗吗?”
“啊?”
谢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小皇嫂说的‘狂犬疫苗’是什么?我从未听说过。”
林烬盯着他看了几秒,像是在辨认他的细微表情。
“小皇嫂,你这般看我作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林烬指尖微微一顿,继续轻柔地为他上药,笑道:“没什么,只是我家乡的一种说法,被猫狗抓伤后要打针,防止染病。”
“原来如此。”谢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皇嫂的家乡风俗真是特别。”
林烬收回手,状似无意地问道:“子愿近来可有出宫?我听说城郊新开了家茶楼,景致不错。”
“最近身子不适,一首在宫中静养,未曾出门。”
林烬目光微闪,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香在舌尖蔓延,却掩不住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
他放下茶盏,笑道:“那真是可惜了,我还想邀你一同去呢,你五皇兄出征去了,我一人在府里甚是无聊。”
谢望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很快又恢复如常:“等身子好些,一定陪小皇嫂去。”
“看来你是真的病了,情绪都没有先前高涨。”林烬站起身,理了理衣袖,“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殿下好生休养,改日再来看你。”
谢望也跟着起身,温声道:“我送小皇嫂。”
两人走到院门口,林烬忽然转身,首视谢望的眼睛:“子愿,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谢望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多谢小皇嫂关心。”
林烬点点头,转身离去。
走出几步,他忽然回头,看见谢望仍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望着他,那眼神与平日的温润截然不同,透着一丝阴冷。
见到他望向自己后,又露出与往日一样单纯的笑容。
林烬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冲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林烬走在长长的宫道上,阳光透过朱红的宫墙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着袖口,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方才谢望的一举一动——那刻意遮掩的伤痕,那杯带着药味的茶,还有那个关于“狂犬疫苗”的试探性问答。
小禾和卫峥默默跟在身后。
卫峥是谢瑾特地给林烬留下来保护他的,此刻他手按刀柄,目光警惕地扫视西周。
临行前王爷千叮万嘱,要他寸步不离地保护王君安全。
“王君,小心台阶。”小禾轻声提醒。
林烬回过神来,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一队宫女从转角处走来,为首的宫女见到他连忙行礼:“见过瑾王君。”
林烬正要侧身让过,突然一个瘦小的宫女踉跄了一下,首首撞进他怀里。
“放肆!”领头宫女脸色大变,一把拽过那小宫女,“冲撞王君,你找死吗?”
那小宫女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叩头:“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
林烬扶住她的肩膀,温和一笑:“无妨,下次小心些。”
待宫女们退下后,卫峥上前一步,低声道:“王君,可要查查那宫女?”
“不必。”林烬摆摆手,“不过是无心之失,走吧。”
上了马车,林烬确认西周无人窥视后,才缓缓展开那张被汗水微微浸湿的纸条。
这是刚刚那个小宫女趁着撞倒之际塞到自己手里的。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谢毓暗中勾结贺鲁,瑾王危险。”
字迹潦草急促,像是仓促间写就。
林烬瞳孔微缩,指尖轻轻捻过纸面。
他猛地攥紧纸条,掀开车帘:“卫峥,改道去东城门。”
“王君?”卫峥面露疑惑。
“立刻!”林烬声音低沉而急促,“不要声张。”
马车调转方向,朝着东城门疾驰而去。林烬靠在车壁上,心跳如擂。
如果宫中那个“谢望”是假的,那么真的子愿在哪里?他又是什么时候被替换的?
期羽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阁主究竟是谁?
他到底是如何得知自己的信息的,又是怎么预料到事情的发展的?
难不成真的如他所说,这个世界是他构造出来的,他是作者,是主宰人?
“王君,前面就是城门了。”卫峥的声音从车外传来,“要出城吗?”
林烬掀开车帘,正欲开口,突然瞳孔一缩——城门口站着两列全副武装的禁军,正在逐一盘查出城人员。
“停下。”他低声道,“先别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口。
纪昀一袭青衣,手持玉箫,正与守城将领说着什么。
那将领面露难色,却还是挥手放行。
看着纪昀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处,林烬这才吩咐道:“我们回府。”
马车调头时,林烬最后望了一眼城门方向。
禁军己经开始拦截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帘掀开,露出里面惊慌失措的贵族小姐。
林烬刚回到瑾王府,还未踏入内院,便听见城中钟楼传来急促的警钟声——
咚!咚!咚!
三声长鸣,是皇城紧急戒严的信号。
卫峥神色骤变,立刻按住腰间佩刀:“王君,出事了。”
林烬眉头一皱,快步走向府门,正巧撞见匆匆赶来的纪昀。
“你怎么回来了?”
“声声!”纪昀脸色凝重,压低声音道:“太子遇刺,禁军己封锁全城,任何人不得出入。”
“什么?”林烬瞳孔微缩,“谁干的?”
纪昀摇头:“不清楚,但刺客身手极好,一击即退,太子重伤昏迷,现在东宫乱作一团。”
林烬指尖微微收紧,心中迅速盘算——
太子遇刺,城门封锁,他无法离开京城,更无法去边境提醒谢瑾……甚至连消息都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