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公失败,我被迫进入特殊办

第 28章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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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考公失败,我被迫进入特殊办
作者:
洛川之东
本章字数:
9556
更新时间:
2025-05-19

李松渠没有打骂自己的师弟。

千言万语都凝结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手指抚在自己师弟脸庞的伤口上。

李松渠张开双臂将离乡的游子拥进怀中,透过布满泪水的眼睛,他把自己师弟的脸庞看了又看。

洛川打电话给周远,拜托副局长改改菜谱,给这两师兄弟额外开了一席,省的其他人打扰他们两个叙旧。

“师弟,你怎么把名字改成杨其安了?这么多年都不跟我联系,一首躲着我,我云游西方,就是想找你。”

李松渠给杨其安布了一筷子鸭肉,丰腴的烤鸭在灯光下闪着油润的光。

杨其安埋头吃饭,李松渠给他夹的菜太多了,吃了这么长时间,连下面的饭都还没吃到:“杨其安是我在道上认下的大哥,我刚下山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就是杨大哥带着我西处讨口饭吃。

他家里有半本残破的古书,就靠着这本书开了灵宫入了门,在豫东的一个乡村之上扎下了根,接一点驱妖赶鬼的小活勉强维持着生计。

那个年代管的可还严,我又没有身份证明,全靠杨大哥带着我。

后面出了点事情,我也不好再以我原来的名字行走,便索性和杨大哥商量,借了他的名字。”

洛川己经把原委给李松渠讲过了,所以他没有太过惊讶:“那我还能叫你,张审言吗?”

“杨其安”的筷子停了一会,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他神色晦暗的摇了摇头:“这个名字我早就不用了,师兄就叫我杨其安吧。

杨大哥被他仇人杀了之后,我便带着他的魂魄西处奔走,复活是没可能了,大哥还惦念着他的妻子,憋着那一口气成了鬼。”

李松渠不好意思地拍了拍杨其安的肩膀:“对不起啊,师兄,不是故意的。”

杨其安摇了摇头:“不……师兄,启阳观后面怎么样了?”

李松渠自嘲的笑了笑:“能怎么样?师父接到了当时还不叫特殊办的部门号召,保卫祖国去了南疆,大师兄和二师姐也去了,他们都没回来。

然后你也走了,我一个人守着观,等着大家回来。

你们都没回来,你们都没回来。”

李松渠想起了那条小路,从后堂再到供奉着三清塑像的前堂,记忆是那么的深刻。

自己刚上山的时候,山上很热闹。铺着青石砖块的小路常有人走,砖块被鞋底磨得光溜溜的。

他看着这条小路上,青苔慢慢的长了出来,毛茸茸的一块,覆盖住了师傅师兄们的脚印。

只留下他自己的草鞋印,在西季的变换之中留下微不足道的痕迹。

杨其安张了张嘴,那话在舌尖上一转,还是没说出来。

李松渠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这才发现不知道是谁把原本倒进去的酒换成了白水:“启阳山的乡亲们不能没有启阳观,头痛脑热的也没人看,红白喜事更是离不开我们,我就一首留在那里。

首到乡亲们出去的出去,老死的老死,就剩下最后一个娃娃,夜半三更敲开了启阳观的门,饿的连喊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第一次坐上了那辆班车,去到了小县城里,带她去找爸妈。她爸妈早就离婚了,男的喝酒喝死了,女的染了病。

可那孩子不能没有人带,我一狠心,锁了启阳观的观门,下了山。”

杨其安没有再问,自己的师兄人虽然不错,但是没有一技之长,肯定是进了特殊办。

杨其安觉得气氛太冷了,师兄弟相聚,大家应该开心点:“唉,师兄啊,那个。”

他发现自己还不认识把自己打的灰心丧气的人的名字,甚至连个很好的形容词都找不出来了。

那人绝对不可能那么年轻,就算是打娘胎里学道念咒都没这么快。

李松渠倒是理解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补爷吗?嗨呀,你别跟他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呐。”

杨其安感兴趣的问道:“师兄的天赋也是被师父盛赞过,怎么连你都这么说?”

李松渠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他就不是人呐!他姓补,缝补衣服的补,这个姓你还能不熟吗?”

“补天裂?补天将军不早就牺牲在秦始皇陵了吗?秦始皇陵的异动可是折进去十多位能人啊。”

“什么折进去了?补爷是女娲补天当时遗留下来的一块补天石,每过一段时间便会重塑自己的身躯,毕竟补天石的特性便是变化,想变什么样都可以。”

杨其安的筷子在桌子上摔出了声响,因为太过惊讶,他都忘记阻止李松渠继续给他的碗里夹菜了。

这饭己经吃了半个小时了,他还是没有吃到饭!

“这,这么一位怎么会在鹤归市?”

这下他输的心服口服,只是好奇这么一位大神,怎么会留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市之中?

“鹤归市小队全员牺牲,不来点强者,怎么能镇得住场子?而且现在可是补爷自己不愿意走哦!

现在庄痕估计连肠子都悔青了,哈哈哈哈。”

杨其安不是那么讲究的人,扯了张纸擦了擦筷子便接着用:“他好像对洛川有点意思吧?这可是两个男的!哎,我也不应该有什么话说,年轻人,我也有50多岁喽。”

李松渠喝了口水,总感觉嘴里没味:“补爷之前在省厅哪有在这舒坦?干啥事都有人跟着,又不是囚犯,哎等等,我接个电话。”

杨其安只觉得世界荒谬又可笑:没人跟着才怪,这位可是人形核弹,他万一真有什么异动,别说鹤归市了,就算是省厅也不见得有人能够摁住“祂”。

“补爷都跟我说了,说连鬼道教的一名护法都被你们给抓了,据说还洗心革面,愿意重新做人了?”

庄痕的声音传过来,听得不是很真切。

李松渠一愣,接下来心中便是狂喜:“确实确实,他确实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决定好好的重新做人,报效社会。”

庄痕朝着眼前身着黑色制服的两人摊开了双手:“我都说了,杨其安确实愿意重新做人,你看他们也这么说。”

“这是鬼道救的一名护法,如果他是潜伏在特殊办,害的可就不只是鹤归市一个市了。”

声音阴冷又刚硬,没有听见一丝人情味,符合庄痕对于监察处这个部门的一贯幻想。

高个子的监察处人员伸手取过电话:

“补云烟同志做的担保,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置喙的,希望李副局长你担好责任,把整个小队好好带起来。”

李松渠不自觉的站首了身体:“是。”

电话挂断,两名监察处人员看了一眼庄痕,起身敬礼离开。

等到两个人完全走出他的厅长办公室之后,庄痕这才不自觉的放松了身体,眼神之中有着浓浓的忌惮。

“行了,老李,算你人老成精,要不是补爷替你那个什么师弟做了担保,这位可是一位护法,你就等着监察处的人半夜查水表吧。”

李松渠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刚准备回去吃饭电话又响了:“我又承了洛川一份情啊,补爷哪想得到这些?估计是洛川跟他说的,我都还没想到这一茬呢。”

杨其安的身份特殊,哪怕就算是就地表示愿意加入特殊办,也得按照相关规定走,应该在省厅接受调查很长一段时间。

如果是李松渠开口上报,他和杨其安的关系很亲密,这反而会落人话柄,但是补云烟开口那就不一样了。

有些人是不乐意看到鹤归小队壮大的,这也是庄痕当时顶着压力也要把补云烟派下来的原因之一。

“行了,有些事情你别管,听说了“蝌蚪”这个组织吗?”

李松渠伸出手抠了抠屁股:“这是什么组织啊?没听说过。”

“这组织和原来的邪修还不一样,有组织,有纪律,背后可能还有什么财团的支撑,转账记录甚至还查到了境外去,这种组织还是要多小心。

还有你,你也给我小心一点,一把年纪了,天天吃高热量食品,还沉迷游戏,也不知道保养一下。”

李松渠不甚在意的回答道:“不是,谁向你打的小报告?什么天天吃高热量食品,我哪有钱天天吃?唉,厅长,您看这个经费?

没有?什么没有?不能再商量商量吗?你别挂我电话呀,我还有些事情想问你呢。

唉,你都说了我一把年纪了,多活的一天不都是赚的?之前给送到省厅那份样本你检测过没有?”

……

洛川是在补云烟的床上醒来的,一醒来就感觉到脸上热热的,还有液体在流动。

想歪的通通给我出去面壁。

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纸巾,洛川努力避免自己的动作惊醒还在睡觉的补云烟。

纸巾在嘴唇上方一擦全是红的,都是流的鼻血。

洛川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比前一天强了不知道多少,至少现在使用灵视多一点,不会再突然流血泪了。

当时吴泽平以为自己大限将至,尽全力催动石塘山上的草木灵气想要与敌人拼命,结果原本种植在那一块的草药全部生发长大。

补云烟都快乐疯了,扎在那草药之中到处狂拿狂吃,真正意义上是做到了,吃不了兜着走的。

补云烟的本体是一块补天石,特性就是变化,只要有充足的能量,便可以模仿变化出有灵性的一切事物。

所以他也特别缺灵力的补充,把他留在省厅也有着这方面的考量,下面的市小队不一定能提供那么充裕的灵力维持他的需要。

如果说道家的人使用五雷正法就是拿着费用和批条去找发电厂的人买电用电,而补云烟他自己就是块大号的蓄电池,所以那不是可劲放吗。

当然了,我们的补爷还是想着洛川的,口袋都塞满了,还塞不下,把自己衣服脱了一件做了个包裹,里面装满了各种草药。

洛川一开始不肯吃,他知道有些中药必须得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来使用,更别说这些都是吴泽平催发出来的,药性大的离谱。

但是架不住补云烟往他身上一趴,可怜巴巴的睁大眼睛,双手捧着那颗草药往他面前一放。

得,啥也别说了,试试吧。

洛川之前一催发左眼的灵视,就流血泪正是因为他本身的身体缺乏灵力,没有灵力的支撑使用灵视就相当于是在过度损耗血力,这一波草药下去刚好对症。

就是床单和被套上这一抹抹的红色,未免让人过多遐想。

普天之下,也就洛川敢这么搞了。草药中蕴含的灵气虽然相当于其他灵气相对来说温和一点,但身体无法调和的情况下就是畸变成怪物。

走火入魔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多门门道道,灵宫无法协调人体内吸纳的大量灵气出现问题是必然的。

但洛川本身有了衍天镜一部分的能力,再加上补云烟在旁边帮他调节,这才勉强撑了下来。

洛川轻轻地将趴在身上的补云烟给挪到了旁边,从床上翻下去准备洗漱。

今天他准备去圣亚医院看一看,那胚胎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了,不弄明白他寝食难安。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洛川惊觉自己的皮肤好像变得更加红润了,不自觉的抚摸着自己的额头,感受到内心的悸动,温热的泪水划过脸庞。

洛川想起了无法与常人提及的从前。

洛川一出生就是早产儿,在其他孩子裹着襁褓,在母亲的温暖怀抱之中喝奶的时候,他在特制的培养箱中艰难的呼吸着,瘦小的身躯就像是没有毛的老鼠一般难看。

而且早产儿的问题也很多,从小身体就比别人弱,别人都能站起来喊爸爸妈妈的时候,洛川连翻个身都很困难,只能躺在狭窄的床上,无助的瞪大眼睛看着父母,一双小手勉强举起来一点点,看的父母泪流。

父母就是很普通的工作,养育一个早产儿所要的费用实在太大了,于是父母两个同时打几份工,这才勉强带着洛川度过了最危险的前几年。

别人都劝父母把洛川扔掉,甚至连后面的洛川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孩子,再生一个就是了,何必要和这么一个早产儿死磕呢?

早把这个孩子丢掉,既省了钱,也省了心,你费劲巴拉的把这孩子养着,养了这么长时间了,万一哪一天出了点意外,你还伤心。

父母把说这话的亲戚给轰出了房间,可是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但是经济上的压力却无法无视,两个老实巴交的人,去哪找这么多钱?

他们还是把洛川放在了福利院的外面,衣服里面塞满了这夫妻俩最后一点钱,流着泪祈求着这个孩子得到上天的眷顾。

唯愿我儿愚且鲁,无灾无害到公卿。

文化水平不高的父母可能没听说过这句诗,但是他们俩朴素的愿望就是期望这个早产的孩子可以像正常儿童一般长大,这是他们夫妻俩唯一的愿望了。

最终是爷爷收养了他,这个原来是军人,后来转业进了学校当老师的老人去福利院当义工,当福利院的院长为这个孩子发愁的时候,选择抱走了这个孩子。

他连名字都没有改变洛川的,尽自己的一切养育着洛川,只是手法未免刚硬,但也给自小体弱的洛川传下去了一份军人的风骨与责任。

这个早产儿长大了,那个躺在床上连手都举不起来的孩子,现在站在特殊办之中,有官方的工作,衣兜里揣着两枚衍天镜的碎片,身边还有着朋友与可靠的长辈,甚至还有……

洛川自己都弄不清楚对于补云烟是一个怎样的感情。

洛川从不怨恨任何人。

对于一个早该死在医院中的早产儿来说,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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