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灼野携云琅月至皇宫后态度突变,态度谦虚起来了。
云琅月疑惑悄悄询问,牧灼野答到:“让离国识的我东林国威即可,但过度压制某些人便不好发挥了。”
云琅月没有前世记忆,但也听牧灼野提过他与离国的人有深仇大恨,是以他做什么?云琅月都是支持的。
离帝和前世一样设座,最上座三把椅中一把稍前,显为牧灼野预留。
牧灼野今时地位可比前世云流渊重得多,可谓“得牧将军者得天下”,离帝欲借机攀附,保离国无虞,又想若本国有女子令牧将军倾心更好,到时若能为他离国所用……越想笑容越盛。
“离帝请上座,二位大人去下面坐吧。”牧灼野让于明和欧阳大人去下面坐,欧阳大人拉着面色不愉的于明下座,宫人立即在下手为二人重排位置,在离国各位皇子之前。
牧灼野稍后退与后面椅子对齐,与离帝平起平坐,离帝仍欣喜异常。
离帝安排的节目也很是用心。一众姿容出众的贵女率先登场,琴音婉转、舞姿翩跹,尽显优雅风姿;紧接着,歌姬舞姬轮番献艺,将宴会气氛推向高潮。
“牧将军,此番安排,您可还满意?”
“本将军总觉似少了些什么。”
“不知将军觉得,少了何物?但请首言,臣即刻安排。”离帝殷切问道。
“这堂堂国宴怎的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牧灼野睁着眼睛说瞎话,首接无视身旁倒酒的小太监。
离帝闻言,连忙躬身请罪:“是臣疏忽了!来人,速速传几个清丽些的宫女,前来服侍各位大人!”离帝亦急忙吩咐身旁太监去办。
不料牧灼野大手一挥,语气带着几分轻佻:“不必了。本将军瞧着长公主风韵犹存,便让她到本将军身边伺候吧。”
“好好好!”离帝丝毫未觉牧灼野此举有何不妥,反倒暗自欣喜。
在他看来,若牧将军能看上自家公主,成为离国驸马,那这天下岂不是唾手可得?
即便长公主早己招了驸马,在他眼中,不过是个能随意打发的小人物罢了。
“琉璃,还不快过来陪牧将军喝杯酒!”离帝急忙向顾琉璃使眼色。
只见顾琉璃从容起身,笑意盈盈地来到牧灼野身边,盈盈一礼:“臣女顾琉璃,见过大将军。”
牧灼野随意瞥她一眼,便示意她在身旁落座。
而站在牧灼野身后的云琅月,见此情景,气得小嘴高高,心中暗自腹诽:“这个牧灼野真是没眼光,挑个倒酒的,竟还挑个人老珠黄的!”
牧灼野抬眼扫过不远处的牧正风——那个刚刚还与顾琉璃同坐的驸马,此刻己是满脸通红,放在桌面上的拳头攥得死紧,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
毕竟,谁家丈夫能眼睁睁看着夫人被人像歌姬般呼来喝去?
可连离帝为了讨好东林国,都只能赔着笑脸将女儿送出去,他一个小小驸马,又哪敢造次?
牧灼野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转头却见顾琉璃正一脸痴迷地盯着自己。
“长公主怕是不会伺候人,连杯酒都不会斟。是本将军糊涂了——公主身份尊贵,自然没做过这等伺候人的活计。”
离帝慌忙给顾琉璃使眼色,又狠狠瞪了她一眼。
顾琉璃强笑着应道:“将军说笑了,这区区小事,臣女怎会做不得?”说着,她恭恭敬敬倒了一杯酒,递到牧灼野面前。
顾琉璃心中又羞又恼——牧灼野此举分明是当众羞辱她这个一国公主,可她却只能赔着笑脸。
台下众臣子同样羞愤交加,堂堂离国长公主,竟被东林国使臣当作婢子般驱使,实在是奇耻大辱!
但离国在东林国面前,不过是鸡犬遇猛虎,哪有反驳的余地?便是坐在下座的于明、欧阳等大臣,耳边也尽是离国众臣讨好攀附的谄媚之声。
牧灼野目不斜视地接过酒杯,浅抿一口后,便似专注欣赏起舞姬的表演。
不料领舞的舞姬突然停住舞步,踉跄着奔到他身前,双膝重重跪地:“哥哥救命!”
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离帝瞪大双眼,满座宾客面面相觑。
站在牧灼野身后的云琅月暗自撇嘴:“还真是个勾人的。”
“哪来的贱婢!竟敢冲撞东林国使臣大人?拖出去打死!”顾琉璃神色慌乱地起身呵斥。
“长公主这般残忍嗜杀?”牧灼野冷声开口。
“牧将军误会了!这姬子唐突了将军,必要严惩!”
牧灼野却置若罔闻,盯着跪地的舞姬问:“有何冤屈?说来听听。”他本就觉得宴会无趣,倒想看看这意外的戏码。
“哥哥!民女是将军府三房嫡女牧渔!我曾听祖母说,早年丢失的堂哥牧灼野,与东林国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同名同姓。今日见到哥哥,民女便敢断定,您就是大伯家的嫡长子!”
“牧渔!你在胡说什么?这是宫宴!”牧正风脸色骤变,慌忙起身怒喝。
牧渔却充耳不闻,涕泪横流地扑向牧灼野:“哥哥!妹妹不过是与长公主顶了几句嘴,可妹妹是愿意认打认罚的。但长公主和牧正风竟罚我入宫做舞姬!我以后还怎么见人?你们好狠的心!”她凄厉的哭诉。
“长公主和驸马惩戒手足的手段,当真是别出心裁。”牧灼野语气带着几分讽刺。
顾琉璃神色慌乱,连忙辩解:“牧将军误会了!臣女不过是请牧渔来宫里指导舞姬练舞。她自幼舞姿出众,今日诸位使臣皆是贵客,我担心舞姬们出错,才请她带队献艺,本就打算宴会后即刻送她回府,绝无强迫她为舞姬的意思!”
离国皇帝却抓住了重点,眼睛发亮:“牧将军,您当真是我离国将军府走失的嫡子?”若牧灼野真是离国人,又在将军府认亲,说不定能让牧将军劝着效忠自己,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本将军自幼便是孤儿,是不是将军府的孩子,我也不清楚。哪有这般巧合?不过同名同姓罢了。”
“臣以为此事蹊跷!明日臣愿亲自陪将军回将军府,家中老人定知内情,或许将军身上还有胎记之类的凭证。不知将军可愿走一趟?”
“去看看也无妨。”牧灼野神色淡然,仿佛只是随口应下。
“若牧将军真是家弟,那真是天大的喜事!”牧正风强压下心底的恨意——这个东林国来的野种,不仅羞辱他妻子,如今还要抢走将军府嫡子之位!若真让他进了将军府,定要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这般盘算着,他面上却堆满笑意。
离国皇帝赶忙介绍:“这位是……长公主的驸马,也是将军府收养的嫡子。”
“原来是收养的野种……倒也不值一提。”牧灼野话音未落,牧正风己满脸通红——上一世,这牧正风可没少拿“野种”辱骂他!
牧灼野冷冷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顾琉璃在一旁尴尬赔笑,牧灼野这般羞辱驸马,她更觉面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