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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狩场的夜风卷着焦土气息扑面而来，萧承煜的玄甲上凝结的血痂在月光下泛着暗红。他望着前方狼狈撤退的幽冥教残军，剑尖滴落的血珠砸在焦黑的土地上，惊起几只寒鸦。苏晚晴的白衣染着毒雾留下的青灰，却依然在军中格外醒目，她正俯身查看伤兵的瞳孔, 那是在确认噬魂散的余毒是否彻底清除。
"报 ——！宁王残军退守西北山坳，退路己被丐帮弟子封死！" 探马的急报打破夜的寂静。萧承煜与苏晚晴对视一眼，他手中的虎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这枚虎符调遣的三千羽林卫，在黎明前切断了敌方所有补给线。
山坳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咒骂声，夹杂着兵器落地的脆响。当萧承煜率军抵达时，只见宁王之子的黑袍沾满泥污，正用噬魂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脚下是摔碎的西域玉符，蛛网纹裂痕中渗出暗红液体，与苏若雪裙摆上的焦黑毒痕相映成趣。
"萧承煜，你以为这样就赢了？" 苏若雪的软鞭早己断裂，此刻徒手抓住山壁凸起的岩石，指甲缝里嵌着带毒的蛇信草残叶，"徐氏祠堂的暗卫簿... 还有三页没被你烧掉！"
苏晚晴走上前，指尖捏住她渗血的手腕："你指的是夹在《诗经》里的伪证？" 她从袖中取出半页烧焦的纸，边缘还带着刑部火漆印，"三天前，刘掌柜的听风楼就将真迹呈给了陛下。"
宁王之子突然发出低笑，笑声中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就算我死，突厥可汗的二十万铁骑... 也会踏平京城。" 他抬头望向夜空，仿佛看见大漠的狼烟己经升起，"你以为那半片密约是关键？真正的调兵符 ——"
话未说完，萧承煜的剑尖己抵住他咽喉。玄铁剑的寒光映出宁王惊恐的瞳孔，却不见半分悔意："成王败寇，何须多言。" 萧承煜的声音冷如冰铁，"但你不该用毒雾屠城，不该拿百姓试药。"
苏若雪突然挣脱束缚，发间金步摇划出弧线刺向苏晚晴。萧承煜反应极快，反手挥剑削断她的鬓发，金步摇 "当啷" 落地的声音，与远处朝廷军队收缴兵器的响动重叠。苏晚晴望着妹妹疯狂的眼神，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雪夜 —— 那时她们都还是不谙世事的孩童。
"为什么？" 她轻声问，"我们明明是亲姐妹。"
苏若雪擦去嘴角的血，笑得癫狂："亲姐妹？你母亲害死我娘的时候，可曾念过姐妹情？" 她盯着苏晚晴腰间的玉佩，那是先皇后留下的信物，"还有你这个私生女，凭什么得到萧承煜的偏爱？"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爬上山顶时，萧承煜展开了盖着玉玺的圣旨。金黄的绢帛在山风中猎猎作响，映得宁王之子的脸愈发惨白。苏晚晴站在他身侧，看着圣旨上朱笔圈注的 "通敌"" 弑亲 ""屠城" 等罪名，想起三年前在破庙抢到的半页账目 ,每一笔血债，终于有了清算的时刻。
"宁王赵崇显，私结幽冥教，戕害忠良，罪当万死。" 萧承煜的声音在山坳中回荡，惊起群鸟，"然念及皇室血脉，着即押解回京，交由大理寺三司会审。"
宁王突然跪倒在地，噬魂剑 "砰" 地砸在岩石上："萧承煜，你我流着相同的血！先皇若泉下有知 ——"
"先皇若泉下有知，" 萧承煜打断他，"定要亲手将你推入万劫不复。" 他望向苏晚晴，见她正用银针替伤兵止痛，指尖在月光下泛着药香，"真正的皇室血脉，从不是践踏百姓的借口。"
苏若雪被押解时突然挣脱，扑向苏晚晴的腰间。萧承煜的剑比她的指甲更快，在她指尖触到玉佩的瞬间，划破了她的手腕。"你永远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苏晚晴看着她被拖走的背影，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就像当年你推我入冰湖，终究没能改变任何事。"
押解队伍启程时，夕阳正将山坳染成暗红。萧承煜的战马与苏晚晴的并辔而行，他望着她被毒雾灼伤的鬓角，忽然伸手摘下自己的玄铁护腕："等回京城，我让内务府打副玉镯给你，遮住这些伤。"
苏晚晴摇头笑了，指尖抚过他肩甲下的绷带："比起伤疤，我更想要你兑现的承诺。" 她指的是昨夜他在松树下说的 "破冬前完婚"，那时他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背，能清晰感受到她因熬药而消瘦的脊骨。
队伍行至山坳出口时，远处突然传来快马奔驰声。一名暗卫滚鞍落地，呈上染血的密报："王爷，突厥可汗的援军... 在漠北遇暴雪，二十万大军寸步难行。"
萧承煜与苏晚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接过密报的手突然顿住,密报背面，用朱砂画着半枚蛛网纹玉符，正是宁王之子昨夜破碎的那枚。
"大人，" 暗卫低声道，"丐帮弟子在西域密道入口，发现了徐氏祠堂的暗卫簿真迹。"
苏晚晴的指尖骤然收紧，玉符的碎片在她袖中发出细碎的响。她望向押解宁王的囚车，见他正盯着自己腰间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笑。那个在破庙、在朝堂、在战场都未能彻底摧毁的阴谋，此刻像山坳中未散的毒雾，依然萦绕在他们头顶。
但此刻，她更愿意相信眼前的温暖。萧承煜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带着体温的暖意透过甲胄传来，就像三年前在破庙，他第一次为她挡住苏若雪的软鞭时那样坚定。
"别担心。" 他低声道，"无论还有多少阴谋，我们都能破解。"
夕阳的余晖中，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苏晚晴望着远处京城方向，那里正有袅袅炊烟升起。或许，在这场正义的审判之后，他们真的能迎来期待己久的平静,就像萧承煜说的，在梅花树下刻下彼此的名字，在江南的烟雨中，续写属于他们的传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