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玥被傅夫人拉到病床边,指尖还残留着鲜花的凉意。
她望着傅砚川苍白的脸色和胸前渗血的绷带,眼眶突然发酸,强笑着把花束插进水杯:“傅总这是在演苦肉计,好让阿姨多炖些补汤呢。”
“贫嘴。”傅砚川噗嗤一笑,往床沿挪了挪,“过来坐。”
傅夫人在一旁看得首乐:“正好稚玥来了,这鸡汤你俩分着喝。阿川刚手术完要补身子,你整天在公司忙,也瘦了不少。”
接着不由分说,给两人各自盛了一碗。
林稚玥捧着温热的汤碗,听着傅夫人念叨“女孩子要多喝鸡汤养气血”,偷偷瞥向傅砚川。
只见他垂眸吹着热气,绷带下的轮廓依旧锋利,却在母亲的絮叨里多了几分柔和。
“对了,稚玥啊。”傅夫人突然握住她的手,“阿川这性子倔,又喜欢硬扛。你要是发现他偷偷工作,或者不好好休息,一定要告诉我!”
傅砚川立刻出声抗议:“妈,您这是策反我方人员。”
“什么我方敌方的。”傅夫人白了他一眼,“在我这儿,稚玥才是自己人。”
她转头看向林稚玥,眼神里满是慈爱:“稚玥啊,阿姨把阿川交给你,你可得帮我看着他,别让他再这么拼命。”
“妈,我又不是小孩......”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傅夫人打断他,“行了行了,我这电灯泡也该撤了。”
她走到门口,手刚搭上门把,又不放心地回头叮嘱:“阿川,伤口疼了就叫医生,别硬扛着。”
“知道了妈。”傅砚川无奈地笑了笑,“您就放心吧。”
傅夫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轻轻带上房门。
病房里正安静地说着话,傅砚川突然感觉窗外有道异样的闪光。
他警觉地往窗外一瞥,隐约看见灌木丛后面有个黑影鬼鬼祟祟,镜头的反光一闪而过。
他不动声色地往林稚玥身边挪了挪,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林稚玥吓了一跳,身子僵得笔首:“你、你干嘛?伤口还没好呢!”
“别动。”傅砚川压低声音,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头顶,“有人在偷拍,别回头。”
他侧身挡住林稚玥的脸,只把自己裹着绷带的后背露在窗边。
林稚玥这才反应过来,心里又紧张又慌乱:“那怎么办?会不会乱写啊?”
她想抬头看,却被傅砚川按住肩膀。
“别管他。”傅砚川把她搂得更紧,“等他拍够了自然会走。你要是露了脸,明天头条准写‘傅氏总裁住院期间密会神秘女子’。”
消毒水气味弥漫的病房里,林稚玥紧绷着身子窝在傅砚川怀里,耳朵时刻捕捉着窗外的动静。
十分钟后,窗外窸窣声终于消失,她长舒一口气:“狗仔应该走了吧。”
没等傅砚川反应,她双手用力抵住他的胸膛就要起身。
傅砚川假意躲避不及,后背"砰"地撞在床头檀木柜棱角上。
他演技精湛地倒抽一口冷气,俊脸瞬间皱成一团,眉峰狠狠蹙起:“嘶——”
“你、你怎么了?”林稚玥吓得脸色煞白,“是不是撞到伤口了?我这就叫医生!”
傅砚川强忍着笑意,喉间溢出断断续续的闷哼,还故意往床里侧蜷了蜷身子:“疼……疼死我了。”
他偷偷抬眼观察林稚玥的反应,见她紧张的模样,心里泛起丝丝甜意。
“我看看……都怪我太莽撞!”林稚玥伸手就要掀开他的病号服查看伤口。
傅砚川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撞坏了傅总,打算怎么赔?”
见她急得快要掉眼泪,终于绷不住笑出声,“骗你的,这么紧张我,是不是心里有我了?”
林稚玥耳尖瞬间烧得通红,想要抽回手腕却被他攥得更紧。她别开脸,故意凶巴巴地瞪他:“少自作多情!谁紧张你了,我只是怕你伤口恶化又得住院很久,耽误公司工作!”
话虽这么说,可她眼底的担忧却藏也藏不住。
傅砚川望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又装模作样地皱起眉:“不行,现在伤口还疼得厉害,肯定是内伤,得你好好‘医治’才行。”说着,便拉着她的手往自己心口放。
“傅砚川!”林稚玥又羞又气,“你再这样,我、我真的不管你了!”
“别啊。”傅砚川见好就收,松开了手,却又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我这不是想让你多关心关心我嘛。”
见林稚玥没有说话,他声音突然温柔下来,“那天看你被困住,我真的怕极了......我可以不顾自己,但不能没有你。”
“可我也会怕......怕失去你。”这句话一出口,林稚玥的脸涨得通红,赶紧低下头,双手紧紧揪着衣角。
其实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好久了,今天好不容易说出来,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根本不敢看傅砚川的表情。
“其实我也知道你会担心,”他叹了口气,“可真到了那种时候,根本由不得我多想。你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就算再来多少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啊傅砚川!”
“在你面前,做个傻子又怎么样呢?以前总觉得自己足够理智冷静,可一碰到和你有关的事,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只要你平安。”傅砚川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眼睛,“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挡在你前面,这是我这辈子最清醒的决定。”
“叮——”
护士推着配药车探进头,看着交缠的身影忍俊不禁:“傅先生,该换药了——不过您这伤口愈合得倒是比预期快,看来好心情真的能加速恢复。”
“那、那你们换药吧,我、我去给你倒杯水。”说完,林稚玥落荒而逃,留下傅砚川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
护士一边准备着换药工具,一边打趣道:“傅先生,刚才那位是您女朋友吧?感情真好。”
傅砚川望着门口,喃喃自语道:“快了,很快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