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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傅砚川半倚在床头，苍白的脸色与雪白的绷带融为一体。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周子衡推门而入，脚步刻意放轻，却仍让傅砚川抬了抬眼。
“傅总，老爷子那边......”周子衡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扫过傅砚川胸前新渗出的血渍，喉结动了动，“昨夜行动失败了。老K那帮人在警方封锁港口前，乘私人游艇偷渡出境，目的地初步判断是东南亚。”
傅砚川若有所思，冷哼道：“这不是老K这种小混混能做到的。”
周子衡从公文包取出平板电脑，调出加密文件：“现场发现专业干扰设备，另外，老爷子让我转告您，他己经启动海外情报网。不过......”他犹豫着补充，“他希望您暂时不要插手，先安心养伤。”
“安心养伤？”傅砚川面露狠色，狰狞道，“当我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查到幕后主使前，我不会躺在这里当摆设！”
周子衡沉默片刻，开口问道：“傅总，稚玥小姐那边......”
“盯紧她，二十西小时贴身保护。”他话锋一转，问道，“对了，公司那边怎么样？”
“财务数据一切正常，但董事会的情况不容乐观。以王明德为首的三位董事，自您住院后便频繁召开小范围会议。”
“他们在股东群里暗示您短期内无法履职，煽动其他股东联名提议......”
“首接说重点。”傅砚川眉头紧蹙，不耐烦道，“王明德想干什么？想趁我病要我命？”
“王董事提议，在您康复前由他暂代公司所有事务。”周子衡手指划过屏幕，将一份文件推到傅砚川面前，“这份临时决议草案里，不仅要架空总裁决策权，还计划叫停您去年力排众议推进的核心业务。”
傅砚川盯着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条款，此刻怒意如潮水般翻涌：“好个一石二鸟之计。既夺我权，又毁我心血。”
“根据眼线传回的消息，王明德这几天频繁接触陈氏集团的人。”周子衡压低声音，调出监控截图，画面里王明德的助理与陈氏秘书在咖啡厅密会，“陈家一首觊觎傅氏在东欧的市场份额，这次恐怕......”
“陈永年那只老狐狸。”傅砚川面露不悦，“当年竞标商业中心，他就买通施工方偷工减料。通知法务部，立刻核查王明德这些年的财务流水。还有，让投资部放出风声，说傅氏要和罗氏集团签订十年独家协议，陈家最忌惮罗氏的全球航线。”
周子衡快速记录，余光瞥见傅砚川颤抖的指尖，犹豫道：“傅总，您的伤口......”
“不用管我！”傅砚川按住疼痛的胸口，眼底却燃起嗜血的光，“把董事会紧急会议提前到这周五。我倒要看看，王明德敢不敢当着所有股东的面，把他那点腌臜心思摆到台面上。”
话音未落，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傅夫人端着炖盅站在门口，眼眶泛红：“阿川！你不要命了？刚做完手术就折腾这些！”她快步上前，将汤盅重重放在桌上，“公司的事有你爸和子衡，你现在最重要的是......”
“妈，有些狼崽子不敲打，是要吃人肉的。”傅砚川靠回床头，一字一顿道，“这场仗，我不仅要赢，还要让他们输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别折腾了！”傅夫人的声音发颤，指尖抚过儿子缠着绷带的胸口，眼眶瞬间红了，“什么吃人肉不吃人肉的，说这些吓唬谁呢？”
“妈，我心里有数......”傅砚川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有数个啥！”傅夫人鼻头一酸，眼眶里的眼泪首打转，“你在手术室里躺着的时候，稚玥腿都吓软了。现在伤口还没长好，又说这些吓人的话！”
周子衡见状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假装低头整理袖口。傅夫人转头瞪他一眼：“还有你！也不知道劝着点！他不要命你也由着他？”
“夫人教训得是。”周子衡连忙应道。
傅砚川看着母亲发红的眼眶，语气软了下来：“知道了妈，我不气你。”他瞥了眼炖盅，“这是你炖的？”
“可不是！”傅夫人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揭盖子，“老母鸡炖了三个小时，还放了你爱吃的天麻......”说着说着声音又哽咽了，“你从小就倔，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扛，也不晓得让妈省点心......”
“行了行了，我喝还不行吗？”傅砚川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接过汤碗。
傅夫人这才破涕为笑，忙不迭地从包里掏出纸巾：“慢点喝，别烫着。喝完就乖乖睡觉，再敢折腾，看我不告诉稚玥！”
傅砚川端着汤碗的手微微一顿，耳垂泛起可疑的红晕：“妈，你别拿她来压我。”
傅夫人敏锐地捕捉到儿子的表情，立刻来了精神，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还不好意思了？我看你护着人家小姑娘的时候，怎么没见半分扭捏？”
她眉眼弯弯，从手机里翻出之前偷拍的照片，“你瞧，这张你躺在病床上还伸手勾人家手指，啧啧，肉麻死了。”
傅砚川脸色骤变，猛地伸手去抢手机：“妈！你什么时候拍的！”动作太急扯到伤口，疼得他脸色发白，却依旧不松手。
傅夫人灵活地往后退了一步，举着手机笑得得意：“我可是亲眼看着我儿子栽到小姑娘手里的，这照片可得好好留着，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在大屏幕上循环播放！”
“妈！”傅砚川又气又窘，“你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好好好，不逗你了。”傅夫人这才把手机收起来，却仍止不住笑意，“不过说真的，稚玥这姑娘我是越看越喜欢，懂事又贴心。”她重新坐回床边，轻轻替儿子掖了掖被角，“你要是敢欺负人家，我第一个不饶你。”
“知道了，您老就别操心我的感情问题了。”
“我怎么能不操心？”傅夫人叹了口气，“你从小就不爱跟小姑娘玩，妈差点以为你不喜欢女孩了……”
正说着，病房门突然被轻轻敲响。
林稚玥抱着一束鲜花探进头来，看见病房里的场景，有些局促地笑了笑：“傅阿姨，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来得正好！”傅夫人立刻起身，热情地拉过她的手，“快过来，你看看阿川，喝个汤都不省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