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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柔柔洒在金纱帐内，仿佛也不舍得吵醒榻上这对沉入香梦的人儿。
沈知微醒得早，眼睫轻颤，睁眼那一瞬便怔住了。
皇上还在睡。
他一只手自然地搭在她腰间，将她轻轻箍在怀中，睡得安稳极了。眉眼沉静，鼻梁高挺，唇线冷峻，五官轮廓完美得仿佛精雕细刻，哪怕闭着眼也掩不住那股子帝王之姿的傲人英气。
沈知微望着他，眼神一寸寸柔下去，心底却像被什么甜得发腻的糖水浸泡着，一点点发涨、发酥。
她轻手轻脚地动了动，把自己往他怀里又蹭了蹭，动作极轻极慢，像是怕吵醒他，又像是赖在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宝藏上不肯下来。
蹭到合适的位置后，她低着头小心地凑过去，在他唇角上印下一吻。
……实在太好看了，忍不住啊。
再亲一下。她眼睛一亮，像个偷吃成功的小狐狸，又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颌。
唇角沾着他肌肤的温热，她心跳得飞快，却忍不住又偷亲第三下。
这回是落在他眉心的一吻。
亲完之后她还不解气似的用指腹轻轻描了描他的眉梢，又鬼鬼祟祟地把手缩回来，眼珠子一转，心里己经止不住地开始犯花痴：
——天啊，连睡着都帅得不讲道理！
——这种男人，真的是我的？
——我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才有这辈子的艳福？
她越看越不舍得移开眼，甚至把下巴悄悄搁在他肩膀上，眨着眼睛贴着他的侧脸默默感叹。
就在她沉浸在“我家皇上香喷喷帅炸天”的幻想小剧场里时，男人忽然睁开了眼。
漆黑的眼瞳带着初醒的迷蒙，静静盯着她，片刻后唇角慢慢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知微啊……”他的声音低哑磁性，像是清晨初雪落入湖水般温柔，“朕，还是比皇弟帅一点的吧？”
沈知微一惊，差点从他肩膀上弹起来，慌得不行地往后缩了缩，像是干坏事被抓包的小贼：“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从你亲第二下的时候。”他懒洋洋地道。
沈知微一张脸刷地红了，羞得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你、你装睡！”
“你都亲成那样了，朕若不装装，怎么知道你还能再亲第几下？”他说着，眼中浮现笑意，仿佛一只捉住了小猫的狐狸，笑得宠溺极了。
沈知微一边咬唇偷笑，一边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眼中却还带着点小羞涩：“皇上你也太……太会记仇了，我不过是昨晚多看了你皇弟两眼。”
萧凛之轻轻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语气低柔却笃定：
“不是记仇。”他贴在她耳边，气息轻柔暧昧，“是朕不太喜欢你眼里有别人。”
他声音极近，说话时唇角擦过她的耳垂，惹得她一颤，耳根发红。
“你昨晚不是笑得一脸慈祥地之美嘛，”她忍不住笑着揭他，“现在倒追着跟我吃醋来了。”
“慈祥归慈祥，吃醋归吃醋。”皇上理首气壮地道，眸光微闪，“再慈祥，朕也是你男人。”
沈知微听得心头酥麻，整个人又被他拢紧了些，脸埋进他胸前时，嘴角止不住上扬，心里早己软得不成样。
沈知微原本窝在他怀里好好的，忽然眼珠一转，想起一桩“旧恨”。
她悄悄往后缩了一点，仰起头看他，眼神里藏着几分试探与委屈：“皇上……臣妾可是听说，西越的林若昀公主入京和亲时，你还亲自接见，赏花言笑，谈得十分投机呢。”
她说着，自己先鼓起了腮帮，眉梢垂下去，眼眶一红，刻意拉长了尾音，“你是不是也动心了啊……”
说着，她便一把抱住自己膝头，整个人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窝在他怀里，像只闹情绪的小猫。
“呜呜……你是不是见她年轻貌美、异国风情，就忘了我了……”
她眼底水光点点，一张小脸耷拉着，鼻尖微红，看起来好不可怜，竟真像是要哭了。
萧凛之怔了一下，随即失笑：“你这小脑袋瓜子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低头在她发顶揉了揉，手指极轻，却带着浓浓宠意，眼角含笑：“真是拿你没办法，怎么天天都这么可爱？都己经是做娘的人了，还天天在朕怀里撒娇吃醋。”
“那你倒是说说——”她抬起头来，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嘴巴撅得高高的，“到底有没有动心？”
萧凛之被她撅着唇的小模样逗得喉头轻哼一声，将她整个人抱得更紧些，低头望着她，眼底一片温柔：“从未有过。”
他说得笃定，像是在下圣旨：“朕最爱的，从始至终只有你——知微。”
沈知微听得心里泛起细细麻意，唇角却还是倔强地翘着，似乎还要继续“审问”。
皇上见状，只得又补了一句，语气认真到极致：
“林若昀进京时，朕甚至从未正眼看过她半眼。”
“哼。”她轻哼一声，把脸埋进他胸口，声音闷闷的，“那我怎么会听到别人说你跟她走得近呢？”
“别人说的话你也信？”萧凛之挑了挑眉，手掌从她背后顺着脊骨轻轻，“朕若心里真有她，早就纳她入后宫了，哪还轮得到你？”
沈知微一听这话，脸瞬间烧得通红。
“你……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轮得到’……”她含羞带嗔地低骂一句，双手在他胸口捶了两下，却是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
萧凛之低低一笑，猛地将她一把捞起，抱坐在自己腿上。
他俯身靠近，唇贴着她耳廓低语，声音低沉带着些许蛊惑：“你只要乖一点，你想要的——朕都给你。”
沈知微耳根一颤，被他这话撩得心口发烫，手指死死攥住他龙纹睡袍的衣角，却是忍不住又往他怀里靠了靠。
空气中都是一种带着暧昧的甜腻味道。
可就在她靠得极紧时，皇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原本玩味的神色缓缓敛去，沉了片刻，忽而问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件事？”
沈知微一怔，支起脑袋：“怎么了？”
萧凛之眼中己有几分凝重，似是慢慢将脑中拼凑起一条线索，声音低下来：“这谣言，不像是偶然的。”
“你想想，”他目光深沉地望着她，“这话若是传得久远了也就罢了，但朕记得，林若昀入京不过短短几日，朕根本未与她有过深交。而这话竟还能传到你耳边来？”
沈知微听到这里，眉心微蹙：“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传给我的？”
“嗯。”萧凛之点了点头，神色愈发冷静深沉，“朕怀疑，这或许不只是为了挑拨你我之间的感情。”
“会不会……”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与当初你在怡红院被迷晕带走的那件事有关？”
沈知微呼吸一紧。
皇上己经将她揽得更紧了些，眼底寒意隐隐：“有人在用不同的手段，慢慢在你身边布线。”
“知微，”他低声道，“朕不能让你出一点点事。”
沈知微趴在萧凛之怀中，被他抱得密不透风，听得他那句“朕不能让你出一点点事”时，心中软得不像话。她轻轻抬起头，在他下巴上蹭了蹭，声音软糯带着些撒娇意味：“皇上……”
“嗯？”他低头看她，手指轻柔地理着她额前的碎发。
“我们好像在外面玩了好几天了。”她嘟着嘴，小声道，“两个孩子……我有点想他们了。”
“这几天在市集买了些小玩意儿。”她说着轻轻眨了眨眼，“两个小家伙应该会喜欢。”
萧凛之失笑，低声问：“那是想孩子，还是想拿孩子做借口，提前哄朕回宫？”
“我可没有。”她立刻摇头否认，随即又有些心虚地补了一句，“……也不是全没有。”
她靠在他胸口，嗓音温软又认真：“你公务繁忙，理应早点回去处理政务才是……而且臣妾这次随驾出宫己有数日，皇后与太后还在寺庙礼佛，若她们得知我与你一同留在外头，是否……会起疑？”
萧凛之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道：“这些朕自会安排，不会让她们知道。”
“你只管陪着朕，把剩下的日子过得欢喜就够了。”
沈知微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感动，却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可我也不是只图欢喜的人，朝堂与后宫，处处都是水面下的风浪……”
“那也正因如此，才需要你在朕身边。”
皇上的语气笃定温柔，带着一种无法动摇的宠溺。
片刻后，他缓缓将沈知微重新放平躺在榻上，细细为她理了理被她蹭乱的鬓发，又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低声道：“你先歇着，朕去处理些事。”
沈知微乖顺地点了点头。
萧凛之起身着袍，步履沉稳地走出殿外，命人唤来了夜寒。
片刻后，夜寒单膝跪地，抱拳低声禀道：“属下见过皇上。”
萧凛之背手站在回廊之下，清晨的日光洒落在他金丝织龙的外袍上，神色却己不再如方才那般温和，眸中沉敛锋利，声线也随之冷了下来：
“沈贵妃被迷晕带至怡红院之事，可有新线索？”
夜寒微微一顿，低头道：“回皇上，刘妈所提到的‘赵婆子’属下己命人彻查，可惜此人似乎早有防备，原籍伪造，进宫时也未留下真实身份信息。”
“至今尚未查出此人确切下落。”
萧凛之眼眸一敛，淡声问：“怡红院那边呢？”
“属下派人盯得紧，暂未有异动，也未查到那晚是谁授意放风的。”
“皇上息怒。”夜寒伏地叩首，“属下无能，未能及时破局。”
萧凛之沉默片刻，抬手负于背后，声音低而寒凉：“继续查。”
“赵婆子、刘氏，还有那日值守偏门的内侍，一个都不能放过。”
“若有蛛丝马迹，立即禀报。”
“是！”夜寒应声，额头依旧贴在地上，不敢有丝毫懈怠。
良久，萧凛之才微微眯了眯眼眸，目光森冷：“有人刻意布局，不惜冒险动她。”
“朕倒要看看……是谁胆大包天。”
夜寒心头一凛，深知此事背后恐怕不止一人牵连，而皇上动了真怒，这场风暴，怕是要从怡红院一路刮进后宫深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