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暴雨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倾泻,狂风呼啸,刮的窗户框框作响。
“……”
林星晨皱起眉头,疑惑地看向门口。
都这个点了,会是谁啊?
催缴物业费的?不对,上周刚交过....
查天然气的?更不可能,这么大的雨,谁会选择这种时候上门工作?
他缓步走向玄关,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谁会在这个风雨交加的深夜前开造访。
总不会是什么不法之徒吧?强盗?杀人犯?
虽说自己是个大男人,但大晚上的,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万一门外是个什么行为怪异的痴女,那自己这好不容易守到现在的“清白之身”,岂不是要面临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才怪。
这个荒诞不经的念头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紧绷的神经却也因此稍稍松弛了些许。
走近玄关,林星晨咽了口唾沫,放缓呼吸,小心翼翼地凑到猫眼前,将右眼贴近猫眼。
门外的走廊灯似乎坏了,从猫眼里望出去只有一片模糊的暗影。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的门口的人。
“!?”
林星晨瞳孔骤缩,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门外站着的,竟然真的是刚才他护送过来的,那个在雨里晃荡的少女!
少女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口,雨水顺着她的脸颊不断滑落,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衣服完全湿透,紧贴在单薄的身体上,隐约能看到里面的轮廓。
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有机械般重复按门铃的动作证明她还活着。
“叮咚!叮咚!叮咚!”
每一声门铃都像一记重锤敲在林星晨胸口。
少女纤细的手指己经按得发红,却仍然固执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林星晨看着少女,心中的不安顿时涌了上来。
不是吧?这么戏剧性的吗?
不过,三更半夜的,这副尊容....我该不会是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招惹回来了吧?
仔细想想也是,那么大的雨,怎么可能有正常人在外面,连伞都不打的到处下晃荡啊。
可,暂且不谈以前,我现在可是正首的好人啊,自从返校起,什么坏事也没干过,甚至连一节无关紧要的选修课都没逃过。
连楼下那个保安大爷,都曾不止一次地夸我,说我这一年下来,活得越来越像个正经人了。
在怎么说也不至于招来那种东西吧?
林星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感便越发浓重。
或许,置之不理,她待会儿就自己离开了吧?
他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离开玄关,暗自祈祷着门外那道身影能就此悄然消失。
“叮咚!叮咚!”
门铃声执拗地一次又一次响起,比刚才更加急促,似乎只要林星晨不开门,她就准备按一晚上。
“....哎,算了,还是开门看看吧,万一她是走错门,或者有什么急事呢?”
林星晨无奈叹了一句气,深呼吸,强迫自己从那些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中镇定下来,然后伸出手,将门缓缓拉开。
大门打开的瞬间,一股裹挟着浓重水汽的冷风扑面而来,带着雨夜特有的凛冽。
“....”
少女缓缓抬起头,一声不吭地凝望着林星晨的脸。
“那个,又见面了....有什么事吗?”
林星晨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个,请问....林星晨....他是住在这里吗?”
少女的声音格外微弱,却又异常清晰地传入林星晨的耳朵。
“额,我就是。”
林星晨应道,心头那股不安感却愈发强烈。
听到林星晨肯定的回答,少女的嘴唇颤抖得更厉害了,苍白的指尖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料,一副期待但又不安的样子。
“星晨哥哥....”少女微微仰起被雨水打湿的脸庞,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叫楚月汐。那个,我....”
林星晨的呼吸一滞。
少女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湿透的衣角,苍白的嘴唇轻轻颤抖着,像是用尽了全部勇气才敢继续开口。
“我可以....进来避一避雨吗?”
“....哈?”
林星晨的大脑瞬间宕机,迟滞地转动着。
楚月汐?谁啊?
一个全然陌生的名字,在他的记忆中搜寻不到半分相关的印象。
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准确地找到了我家?
哦,忘了,好像是我送她过来的....
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连门牌号都一清二楚吧?.
我又不是什么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也不记得自己曾经仗义出手帮哪个学妹追过难缠的男朋友啊?
林星晨的视线落在她狼狈不堪的模样上,心里的天平剧烈地摇摆着——要不要放一个素不相识、浑身湿透、来历不明的少女进屋。
这种只存在于小说里的离奇剧情,怎么看都充满了危险和未知。
“不行吗?”
见林星晨迟迟没有回应,楚月汐的眼圈蓦地红了,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混着雨水滑过脸颊。
这种泫然欲泣、无依无靠的表情,瞬间击溃了林星晨心底的所有防线。
“不是不是!”林星晨慌忙伸手,却又不敢真的碰到她,手臂尴尬地悬在半空,“先进来再说吧!”
他慌忙侧过身子,手忙脚乱地招呼她进屋。
“嗯....”
少女轻轻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怯生生的拘谨,小心翼翼地迈进了门槛,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得随时可能跌倒。
那双湿漉漉的鞋子,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接一个清晰的水印。
犹豫归犹豫,她都冻成这样了,怎么可能狠心把她拒之门外啊!
万一真出了什么岔子,警察叔叔一定要听我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