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黎明时分，长安城门大开。
三万黑甲军静立如林，每人眉心都跳动着一点黑金火苗。李长宁骑着白骨战马缓缓出城，马鞍两侧挂着六颗人头——是昨夜试图刺杀他的南疆巫师。
"陛下！"独眼王捧上一坛血酒，"壮行！"
李长宁仰头灌下，酒浆顺着下巴滴在铠甲上，瞬间燃起幽蓝火焰。他摔碎酒坛，碎片嵌进城墙砖里："七日之内，朕要南疆王城插满黑旗！"
马蹄声震天动地，惊起漫天乌鸦。
官道旁的密林里，白无常蹲在树梢啃干粮。
"不对劲。"他突然捏碎手中面饼，"三天了，半只野兽都没见到。"
确实太安静。李长宁眯起眼，发现树皮上爬满米粒大的红点——是南疆的"血踪蛊"。他冷笑一声，掌心黑火掠过树干，蛊虫噼啪爆响着烧成灰烬。
"改道。"李长宁突然调转马头，"走白骨峡。"
独眼王脸色大变："那是乱葬岗！"
"所以才安全。"
白骨峡比传说中还瘆人。
峡谷两侧堆满风化的人骨，战马踩上去"咔嚓"作响。走到峡谷中部时，李长宁突然举手叫停——前方尸堆上，坐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
"嘻嘻..."女人背对他们梳头，乌发垂到脚踝，"郎君来娶我啦？"
白无常甩出三枚毒镖。女人脑袋突然180度扭转，露出腐烂的半张脸："陛下好狠的心..."
李长宁剑光一闪，女人炸成漫天血雾，却有个银铃铛"当啷"落地。铃铛上刻着行小字：
翠儿等君来
第西天傍晚，南疆边境城寨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城头挂着上百具尸体，都是被吸干血的干尸。李长宁刚要下令进攻，城门突然自己开了——成千上万的行尸走肉涌出来，最前排的赫然穿着潜鳞卫铠甲！
"是阵亡将士！"独眼王声音发抖，"他们被炼成尸兵了！"
李长宁翻身下马，单手按地。黑金火焰顺着掌心灌入地底，化作火蛇从尸群脚下窜出！焦臭弥漫中，他踏着火浪走向城门："南疆王，朕来收利息了。"
王宫大殿里，南疆王正在剥人皮。
看到李长宁闯进来，他慢条斯理擦着手上血："陛下可知，您体内蛊王本是寡人养的？"
话音刚落，李长宁心口剧痛！蛊王在脏腑里疯狂扭动，七窍都渗出血线。南疆王笑着摇动银铃："乖，把真龙骨髓吐出来......"
"叮铃——"
铃声中，李长宁突然想起小翠留下的那个铃铛。他猛地掏出砸碎，铃铛里飘出一缕金烟，瞬间没入眉心！
南疆王脸色大变："你竟然......"
金烟入体的瞬间，李长宁浑身骨骼爆响！
黑甲寸寸崩裂，露出爬满龙鳞的躯体。南疆王的控蛊铃"砰"地炸碎，蛊王反而顺着铃声反向钻透他手掌！
"不可能！"南疆王看着自己腐烂的手臂，"除非你是......"
"真龙天子。"李长宁掐着他脖子提起来，"现在知道了？晚了。"
王座下突然裂开深渊，无数冤魂的手伸出来，把惨叫的南疆王拖进地底。
清理王宫时，白无常发现了恐怖的东西——
地窖里摆着上百口水晶棺，每口棺里都躺着个小翠！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正在腐烂，最后那具胸口还有剑伤。
"是替身蛊。"白无常声音发颤，"南疆王用她们试验复活术......"
李长宁一剑劈碎所有棺椁："找！把真正的翠儿找出来！"
南疆大祭司被拖来时，正在用血画符。
"阎罗陛下。"老头咧嘴笑，露出满口黑牙，"您以为赢了吗？"
他突然撕开衣襟，枯瘦的胸膛上赫然是李长宁的画像，只是眉心金印处插着七根银针！
"七日之内，必遭......"
话没说完，老头脑袋就搬了家。李长宁踩碎那幅血画："传令，屠尽南疆巫族！"
凯旋那日，长安城张灯结彩。
李长宁骑着战马穿过朱雀大街，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宁哥哥！"
人群里站着个戴斗笠的姑娘，撩起面纱一角——赫然是小翠的脸！她还穿着那件染血的粗布衣裳，连耳垂上的小痣都一模一样。
李长宁刚要下马，体内蛊王突然剧烈预警！
御书房里，"小翠"跪在地上哭诉：
"他们用蛊虫控制我......"
李长宁着太子剑，突然问："那年冬天，你给我的馍里夹了什么？"
"红糖啊。"小翠抬头，眼泪汪汪，"您说甜......"
剑光闪过，人头落地。
"错。"李长宁擦着剑，"是砒霜。"
他踢了踢尸体，果然从后颈爬出只七彩蜈蚣。看来真的小翠，还在南疆某处......
深夜，李长宁独自站在皇陵地宫。
自从南疆归来，他体内的蛊王就躁动不安。此刻，地宫深处的龙脉石壁正渗出暗红色液体，像血，又像融化的铁。
"陛下。"白无常悄无声息地出现，"钦天监说，这是大凶之兆。"
李长宁伸手触碰石壁，指尖瞬间被灼伤。石壁深处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苏醒。
五更天，急报入宫。
"报——！"传令兵满身是血，"北境三十万铁骑南下，领军的...是个白头发将军！"
李长宁捏碎茶杯："名号。"
"那将军自称..."传令兵咽了口血沫，"太子府旧将，燕九！"
殿内死寂。
二十年前，燕九是太子亲卫统领，也是亲手将李长宁送出皇宫的人。
铸铁匠独眼王连夜闯进寝宫："老臣想起来了！南疆王宫地下还有座蛊鼎..."
李长宁猛地站起："说清楚！"
"那鼎...那鼎能保尸身不腐！"独眼王老泪纵横，"小翠姑娘若真死了，定在那里！"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李长宁撕下龙袍一角，咬破手指写诏：
朕若三日不归
焚城
绝嗣
断龙脉
他将血诏拍在白无常胸前："你知道该怎么做。"
暴雨中，三千死士跨上战马。这次，李长宁连玄铁面具都没戴，眉心血痣红得像要滴下来。
蛊鼎比想象的更恐怖。
首径十丈的青铜鼎内，浸泡着上百具少女尸体。李长宁踏着血水一具具翻找，终于在鼎心发现——
小翠静静躺在金丝网中，心口插着七根银针，针尾连着红线，另一头...竟拴在北境那位白发将军手腕上！
"宁...哥哥..."她突然睁开眼，"快走...这是局..."
白发将军的身影在鼎边浮现："殿下，别来无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