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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三十里，天降血雨。
暗红色的雨点砸在黄土官道上，溅起一朵朵猩红的水花。赶路的商队慌忙躲进茶棚，马匹不安地嘶鸣着。
“邪门！这雨怎么有股铁锈味？”一个脚夫抹了把脸，手掌顿时染得通红。
茶棚老板脸色发白，赶紧在门口挂上桃木符：“血雨现，阎罗归……这是要出大事啊！”
官道尽头，一队黑衣人沉默前行。血雨淋在他们身上，却没人抬手遮挡。为首的男子戴着半张玄铁面具，露出的那只眼睛下，一点泪痣红得刺眼。
李长宁回来了。
醉仙楼还是那么热闹。
王掌柜正点头哈腰地给刑部侍郎敬酒，突然听见大门“砰”地被踹开。
“哪个不长眼的……”
话卡在喉咙里。王掌柜看着门口的黑衣人，双腿开始发抖——那张玄铁面具，还有面具下似笑非笑的嘴角，他死都认得。
“李、李……”
“王掌柜。”李长宁轻轻摘下面具，“我回来讨杯酒喝。”
满堂宾客瞬间安静。刑部侍郎的酒杯“当啷”掉在地上——这个通缉犯居然敢大摇大摆现身！
后巷雪堆旁，李长宁蹲下来看着被按跪在地的王掌柜。
“去年冬天，”他用短刀拍拍王掌柜的胖脸，“你把我踹在这，说野狗都比我强。”
王掌柜尿了裤子：“饶命！是刘家逼我……”
刀光一闪，的身体栽进雪堆。李长宁甩了甩刀上的血，转头看向缩在墙角的小伙计：“去告诉刘二，泪痣阎罗来收利息了。”
小伙计连滚带爬地跑了。白无常从阴影里走出来：“首接杀上门多痛快。”
“不急。”李长宁摸出块桂花糕扔进嘴里——是从醉仙楼灶台顺的，“让他们多怕一会儿。”
城南破庙里，三十多个精壮汉子单膝跪地。
他们手臂上都有龙形疤，是太子旧部最精锐的“潜鳞卫”。铸铁匠独眼王捧上个铁匣：“殿下，老奴保管了二十年。”
匣子里是把乌黑的短剑，剑身刻着“宁负天下人”。李长宁刚握住剑柄，体内煞气突然翻涌，剑刃竟泛起血色纹路！
小翠突然惊呼：“宁哥哥，你泪痣在流血！”
铜镜里，那点泪痣渗出黑血，渐渐凝成个诡异的符文。白无常倒吸凉气：“阎罗印……传说是真的！”
刘府张灯结彩，正在办寿宴。
刘二公子举着酒杯吹嘘：“什么泪痣阎罗，敢来老子就……”
“就怎样？”
戏台上突然多了个黑影。宾客们还没反应过来，李长宁己经掐着刘二的脖子把他提起来！
“看清楚。”他凑近那张惊恐的脸，“当年你们怎么折磨我的，今天十倍还你。”
袖中短剑滑出，第一刀就剜了左眼！
惨叫声中，潜鳞卫己经封锁全府。
李长宁慢条斯理地割着，突然听见后院传来小翠的尖叫。他甩下血淋淋的刘二冲过去，看见小翠被个绿袍人掐着脖子——药王谷的毒使！
“想要这丫头？”毒使狞笑着掏出一颗猩红药丸，“先尝尝新炼的……”
黑气轰然爆发！
李长宁双眼完全被黑气充斥，煞气如狂风般席卷整个后院。毒使刚露出惊恐表情，身体就“噗”地炸成血雾！
“妖孽受死！”
七道星光从天而降，钦天监的七星卫终于出手。他们手持铜镜摆出阵法，镜光所过之处，黑气居然被逼退！
白无常甩出毒镖：“是镇煞镜！殿下快走！”
李长宁却笑了。他抹了把泪痣淌下的黑血，突然将短剑插进地面：“阎罗要你三更死——”
大地震颤，无数黑气从地底喷涌而出！
当第一个星卫被黑气吞噬时，其余人终于慌了。
铜镜“咔嚓”碎裂，李长宁踏着黑雾走来，玄铁面具彻底崩裂——他眉心竟浮现出完整的阎罗印！
“回去告诉皇帝。”他掐住最后那个星卫的脖子，“明天我去取他狗头。”
随手一甩，尸体飞过半个长安城，重重砸在朱雀大街上。
当夜，长安所有地痞流氓都做了同一个梦。
梦里有个戴铁面具的人站在血河边，脚下跪着无数恶鬼。醒来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往醉仙楼聚集——那里坐着真正的阎罗王。
李长宁把玩着太子短剑，听独眼王汇报：
“东市赌坊归顺。”
“漕帮献上三百死士。”
“守城军副将是潜鳞卫后人……”
小翠突然冲进来：“宁哥哥！我在密道发现了……”
她展开张发黄的地图，正是皇宫密道图！
黎明时分，李长宁站在城墙上看长安。
身后是三百黑甲死士，每个人左臂都缠着浸血的白布——这是要血洗皇城的信号。
“今日之后。”他举起短剑划破掌心，“要么黄袍加身，要么万箭穿心。”
血滴在城墙砖上，竟烧出一个个小坑。远处皇宫方向，突然响起急促的警钟声……
皇宫密道阴冷潮湿，墙壁上渗着水珠。
李长宁指尖擦过石砖，触到一道浅浅的剑痕——是二十年前太子亲卫留下的记号。小翠举着火把跟在他身后，火光映出她手臂上发烫的龙纹疤。
"前面有机关。"白无常突然按住李长宁肩膀，"药王谷的腥臭味。"
话音刚落，三支毒箭从暗处射来！李长宁挥剑格挡，箭身爆开的毒雾里竟爬出无数红头蜈蚣。
"滚！"煞气爆发，虫群瞬间焦黑。
金銮殿后室，老皇帝正在喝药。
绿袍人捧着药碗轻笑："陛下别怕，等杀了那孽种……"
"砰！"
殿门炸裂，李长宁踏着碎木走进来，剑尖滴血。当他看清龙椅上的人，瞳孔骤缩——那张脸爬满蛊虫，分明是药王谷的傀儡！
"我父皇呢？"
绿袍人突然撕开人皮面具，露出谷主阴森的脸："你爹的骨头，正在药炉里熬着呢！"
谷主甩出七枚毒钉，李长宁刚要挡，小翠却扑了过来！
"噗噗噗——"
三枚毒钉穿透她胸口。李长宁接住的身子，发现她血流到龙纹疤上竟燃起金色火焰！
"殿下……"小翠咳着血抓住他手腕，"您才是真龙……"
她胸口浮现出完整的五爪金龙纹，与李长宁眉心的阎罗印共鸣震荡！
整个皇宫开始摇晃。
李长宁的煞气与金龙火焰交织，玄铁剑"铮"地蜕去黑壳，露出里面鎏金的龙纹剑身。谷主惊恐后退："不可能！太子剑早被我们……"
"你们以为封住龙气，"李长宁一剑刺穿他咽喉，"就能永远当狗？"
殿外传来山呼海啸的呐喊——潜鳞卫攻破皇城了！
黎明第一缕阳光照进大殿时，李长宁站在龙椅前。
他抹了把脸，掌心血污里混着泪痣蜕下的血痂——那里现在是一点金印。白无常拖着奄奄一息的假皇帝进来："怎么处置？"
李长宁看向小翠的遗体，声音比冰还冷：
"吊在城门上。"
"放干血。"
"喂野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