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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上的冰层"咔嚓"裂开，黑水翻涌。
云昭雪盯着自己完全龙化的右臂——暗金鳞片己经覆盖到肩膀，五指化作利爪，掌心那只金眼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正死死盯着浮出水面的青铜巨棺。
棺材盖板震动着，里面传来"咚、咚"的敲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急着要出来。
"别看。"萧燃突然挡在她面前，冰魄剑横在胸前，"棺里装的是‘不死心’，看久了会被它寄生。"
云昭雪右臂不受控制地颤抖。她能感觉到，掌心那只眼睛正疯狂吸收着从棺材里溢出的煞气，鳞片缝隙里渗出粘稠的金液。
"你也被寄生了？"她盯着萧燃心口那半截剪刀。
萧燃咧嘴一笑，冰珠眼里泛着蓝光："比你强点，我还能控制它。"他忽然压低声音，"听着，等会棺材完全出水，你用龙鳞臂按住棺盖上的眼睛，我——"
话没说完，身后枯树林里传来"沙沙"声。
十二个绿袍人无声无息地围了上来，每个人手里都提着盏人皮灯笼。火光映出他们青灰色的脸——没有五官，只有用金线缝出的诡异笑脸。
"药王谷的‘无面郎’。"萧燃啐了一口，"真会挑时候。"
领头的绿袍人腹腔震动，发出铁片摩擦般的声音："谷主有令......带帝后回棺......"
云昭雪右臂突然暴长三尺，一爪撕开最近绿袍人的胸膛。没有血——腔子里挤满了扭动的金虫，正顺着她的鳞片往上爬！
"找死！"萧燃的冰魄剑横扫，三个绿袍人瞬间冻成冰雕。但更多的围了上来，人皮灯笼里飘出缕缕黑烟，在空中凝成锁链形状。
锁链缠住云昭雪龙鳞臂的瞬间，她听见了太子妃的笑声："乖女儿......你逃不掉的......"
右眼突然剧痛！视线模糊中，她看见棺材盖板移开了一条缝——
一只苍白的手扒住棺沿，指甲漆黑如墨。
萧燃一脚踹开扑来的绿袍人，反手将冰魄剑插进自己心口！
"你干什么？！"云昭雪吼道。
"换招狠的。"他嘴角溢出血沫，心口的剪刀被冰魄剑撞得"铮"一声响，蓝焰瞬间席卷全身，"三十息内，我冻得住那棺材......剩下的交给你了......"
他扑向青铜棺，整个人炸成漫天冰晶。极寒之气爆发，棺材表面瞬间结出厚厚冰层，那只伸出来的手也被冻在半空。
云昭雪右臂的金眼疯狂转动，瞳孔里映出棺材盖上隐藏的纹路——是只闭着的眼睛图案，位置正好在掌心下方。
"李长宁......"她咬牙跃上棺盖，"你他妈最好别骗我......"
龙鳞臂重重按在眼睛纹路上。
"嗤——"
血肉灼烧的声响中，棺盖上的眼睛图案突然睁开！金光迸射，云昭雪感觉右臂的骨头正在被一寸寸碾碎，但更可怕的是，掌心那只眼睛开始反哺某种东西——
记忆。
不属于她的记忆。
血月下，少年李长宁被铁链锁在祭坛上。
太子妃用金针刺入他的左眼，轻声细语："宁儿乖......娘给你看个好东西......"
黑血顺着脸颊流下，滴在祭坛中央的青铜小棺上。棺盖移开，里面蜷缩着个婴儿——浑身长满龙鳞，右眼下一点泪痣。
婴儿突然睁眼，瞳孔和现在的云昭雪一模一样。
"这才是完美的容器......"太子妃痴迷地抚摸婴儿的脸，"用你的煞气养大它......等吃了你，我儿就能......"
画面戛然而止。
云昭雪浑身发抖，终于明白了——
她才是第一个"容器"。
"砰！"
棺材盖板被彻底掀飞。
黑雾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初代阎罗的脸。他贪婪地注视着云昭雪的右臂："本座的眼睛......养得不错......"
萧燃的冰封开始碎裂。云昭雪不退反进，龙鳞臂首接捅进黑雾中央！
"还给你！"
金眼纹身全部脱离皮肤，化作百道金光刺入黑雾。初代阎罗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雾气剧烈翻腾——
"你竟然......敢用本座的力量......反噬......"
云昭雪右臂血肉模糊，却笑得疯狂："你忘了......这眼睛现在认谁为主......"
黑雾突然收缩，变成颗跳动的金色心脏，表面布满血管状金线。它想逃回棺中，却被冻在棺边的萧燃残魂一把抓住。
"嫂子......"冰晶里的萧燃咧嘴一笑，"砍了它......"
云昭雪挥爪。
"噗嗤！"
心脏一分为二。一半被她右臂吸收，鳞片瞬间蔓延到脖颈；另一半坠入湖中，染得黑水一片金黄。
寂静。
然后整个湖面开始沸腾，上百口棺材同时浮出水面，棺盖砰砰作响。
远处传来药王谷主的尖啸："百棺开......阎罗醒......"
云昭雪单膝跪在青铜棺上，看着自己逐渐被鳞片覆盖的右手，轻声说：
"李长宁......你他妈......到底算计了多少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