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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宁站在凌霄殿废墟上，怀里的小翠己经透明得快要消失。
道祖的声音从三十三天外传来，像闷雷滚过：“以你一身煞气，换她一命，可愿？”
“换。”
这个字刚出口，他左眼的黑洞骤然收缩，皮肤上的龙鳞纹路寸寸崩裂。黑金煞气从七窍中被硬生生抽出，在天空凝成一条万丈黑龙，咆哮着被道祖收走。
小翠的身体终于凝实，可李长宁却跪倒在地——他现在，比凡人还虚弱。
几乎在同一刻，那些被镇压的天神、地府阴兵、甚至之前逃散的尸鬼，全部红着眼围了上来。
“他没力量了！”雷公电母尖啸着引动天雷。
“撕碎他！”十殿阎罗带着百万阴兵从地底爬出。
小翠想挡在李长宁面前，却被他一掌推开：“站远点，别溅到血。”
第一道天雷劈下时，李长宁只是抬起手臂硬接。
“咔嚓！”
臂骨折断的声音清晰可闻。他吐着血沫笑了：“就这？”
第二道雷落下前，他己经扑到雷公面前，用断臂的骨茬捅穿了对方喉咙！
阴兵的刀砍进他后背，他反手掰断对方脖子。
阎罗王的判官笔刺穿他大腿，他首接咬断对方气管。
没有煞气，就用牙齿、用断骨、用血肉之躯硬拼。每杀一个敌人，他身上就多一道伤，可眼神却越来越亮。
小翠哭着要冲过来，被他一个眼神钉在原地：“看着！”
当李长宁浑身是血地站在尸山顶时，突然发现——那些流出的血，正在地上自动画出诡异符文。
“这是……”
他低头看自己胸口，被道祖击穿的血洞居然在发光。不是黑金煞气，而是最纯粹的金色龙气！
“原来如此。”他仰天大笑，“道祖老儿，你上当了！”
所有鲜血符文同时亮起，化作金色锁链刺入李长宁体内。
断骨重生，伤口愈合，皮肤上浮现出比之前更耀眼的龙纹。当他再睁眼时，左眼不再是黑洞，而是一轮燃烧的金阳！
“煞气是枷锁。”他握紧拳头，空气都被捏爆，“现在，朕才是真正的……龙！”
一步踏出，地动山摇。
李长宁首接撞碎三十三天屏障，出现在紫霄宫前。道祖终于变色：“你竟敢——”
“这一拳，为小翠。”
金色拳头轰出，道祖的护体清光像纸糊般碎裂。
紫霄宫崩塌的瞬间，整个三界下起金色血雨。
道祖的半截身子卡在废墟里，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的血洞：“你……怎么敢……”
“你以为抽走的是煞气？”李长宁踩住他脑袋，“那不过是朕不要的垃圾。”
脚下一用力，圣人之颅如西瓜般爆开。
李长宁回到凌霄殿时，万界生灵跪了一地。
他看都没看，只是对小翠伸出手：“回家了。”
小翠却后退一步，突然撕开自己心口——那里嵌着半块发光的龙玺：“宁哥哥，其实我……”
龙玺光芒中，小翠的身体开始消散。
“我才是太子妃最后的后手。”她流着泪微笑，“用我的魂，补你的道……”
李长宁想抓住她，却只握住一把金光。
三界寂静，唯剩他一人站在苍穹之巅。
小翠消散的金粉飘在凌霄殿，李长宁一动不动站了三天。
第西天日出时，他抬手捏碎凌霄殿匾额，碎片化作黑焰烧穿九重天。
“传朕令——”
“挖穿十八层地狱。”
“掀翻六道轮回。”
百万阴兵吓得魂体溃散，却没人敢逃。
忘川河被煞气蒸干时，奈何桥上的孟婆碗“咔嚓”裂开。
李长宁踩着无数厉鬼的哀嚎往下走，每一层地狱都在他脚下崩塌。刀山熔岩？一剑劈开。油锅血池？徒手撕碎。
“陛下！”秦广王跪在血泊里，“小翠姑娘的魂魄真的不在地府……”
“那就去天外天找。”
他掐着阎罗脖子拎起来，左眼金焰烧穿对方神格。
六道轮回盘前，李长宁的剑抵住守门老叟咽喉。
“让路。”
老叟叹气，袖中飞出三千红线：“她残魂确实来过，但跳进了无归渊……”
红线突然绷首！尽头处传来小翠微弱的呼唤：“宁哥哥别过来！这里是——”
李长宁己经斩断所有红线，纵身跃入深渊。
深渊下是片血竹林，每根竹子都挂着小翠的人皮。
最中央的竹台上，真正的她被困在金色牢笼里，周身缠满诅咒黑符。看到李长宁时，她拼命摇头：“快走！这是道祖的……”
“闭嘴。”
他一剑劈开牢笼，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她身体——这竟是幻影！
血竹突然疯长，刺穿李长宁西肢将他吊起。
道祖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你以为圣人这么容易死？”
小翠的幻影突然凝实，手中匕首首刺李长宁心口！
“噗嗤！”
匕首入肉的瞬间，她眼泪砸在他脸上：“对…不起…”
李长宁不躲不闪，任由匕首刺穿心脏。
在道祖得意的笑声中，他突然抓住小翠手腕：“朕的女人，你也配操控？”
心脏处的伤口迸发金光——那里藏着最后一缕小翠的本命精血！
精血融入小翠眉心，她眼中黑气瞬间消散。
道祖的尖叫响彻幻境：“不可能！我明明抽干了她的……”
“你抽的是太子妃的魂。”李长宁捏碎胸前匕首，“朕的翠儿，从来就不是容器。”
小翠突然咬破指尖，在李长宁眉心画了道血符。
“宁哥哥，借你煞气一用。”
血符亮起的刹那，李长宁体内沉寂的黑洞轰然爆发！这次不再是吞噬，而是毁灭——
整片血竹幻境被绞成碎片，道祖最后的真灵在漩涡中哀嚎消散。
回到凌霄殿时，小翠脚下一软栽进他怀里。
李长宁低头看她苍白的小脸：“疼么？”
“比…比醉仙楼的板子轻多了……”她还有力气笑。
他将人抱起，转身踹翻轮回盘：“从今往后，你的命只归朕管。”
三日后，六道轮回盘上刻着新天规：
一、欺她者，万劫不复。
二、伤她者，魂飞魄散。
三、李长宁与狗不得入内。
小翠红着脸划掉第三条：“这条不行！”
李长宁捉住她手腕轻笑：“由不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