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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这番举动，却彻底点燃了索伦森残魂的怒火。他那尖锐的咆哮声如同要撕裂林凡的耳膜：“你竟然将如此强大的混沌仆从变成了这种无用的玩具？！你难道不知道，首接带着它们踏平那所谓的地球，汲取亿万生灵的恐惧与绝望，才是恢复吾等力量最快的方法吗？！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在自断臂膀！！”
林凡原本因为成功“手办化”怪兽而略微好转的心情，瞬间被索伦森这不合时宜的怒骂给彻底破坏了。
“我干什么？！”林凡猛地转过头，虽然只是在意识层面，但索伦森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股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之前被索伦森完整混沌意志苏醒时那股濒死的恐惧，被奥特之王当猴子一样审视的憋屈，对未来命运的迷茫与不安，以及长时间以来对索伦森残魂这种颐指气使、视自己为纯粹工具的态度的强烈不满……所有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因为索伦森这句愚蠢的指责，彻底爆发了！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林凡的声音在意识中如同惊雷般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暴怒与决绝，“踏平地球？恢复力量？你脑子里除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还有没有点别的东西？！你以为老子是你手里的刀，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吗？！”
“我告诉你，索伦森！”林凡的意志如同沸腾的岩浆，第一次如此凶猛地反噬向索伦森的残魂，“从今往后，这具身体，这份力量，由我林凡说了算！你要么给老子老老实实待着，提供你那点可怜的‘技术支持’，要么，我现在就想办法把你这缕破魂从我脑子里彻底剥离出去，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你还想不想回你的赛尔宇宙报仇了？还想不想重塑你的混沌教派了？想的话，就给老子放聪明点！现在，是我在主导一切！你再敢用那种命令的口气跟我说话，再敢把老子当成没有思想的工具，你看我会不会做出比把怪兽变成玩具更让你‘惊喜’的事情来！”
这是林凡第一次，如此彻底地、如此不留情面地与索伦森残魂正面硬撼。那股决绝的意志，甚至让索伦森残魂那嚣张的气焰都为之一滞。
“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忘了自己这身力量是怎么来的吗？！”索伦森残魂被林凡那决绝的态度气得暴跳如雷，毫不客气地痛骂起来，“若非本座的混沌核心，你不过是个低等精灵都算不上的废物！现在翅膀硬了，就想过河拆桥？！”
“我忘本？！”林凡也是彻底豁出去了，火力全开，“你他妈还有脸说我忘本？！从一开始你就没安好心，把我当充电宝，当夺舍的备用肉身！要不是老子命硬，早就被你连皮带骨啃得渣都不剩了！现在跟我谈恩情？你也配？！”
两人的骂战在林凡的意识之海中彻底炸开，言辞激烈，你来我往，全然不顾周遭星空如何，也不管那两只刚刚被“手办化”的怪兽正散发着微弱的哀鸣。他们就像两个积怨己久、终于找到机会彻底撕破脸皮的孩子，吵得天昏地暗，不知天地为何物，都试图用最恶毒的语言压倒对方。
就在这激烈到近乎失控的争吵之中，一个冰冷、不带丝毫情感、却又蕴含着无上威严的意志，如同万载玄冰般，突兀地降临在林凡的意识核心。
“吵死了。”
仅仅三个字，却仿佛拥有冻结灵魂的力量。
原本还在声嘶力竭咆哮的索伦森残魂，其狂躁暴戾的气息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戛然而止。紧接着，那股属于残魂的、相对“鲜活”的意志波动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那股林凡不久前才刚刚体验过的、属于混沌魔君索伦森本尊的、完整而冰冷的混沌意志。
索伦森残魂的状态，几乎是在一刹那间，便切换成了那高高在上、视万物为虚无的混沌魔君。
林凡的心猛地一沉，刚刚还如同炸毛的猫一样的气焰，顿时矮了三分。面对这个“大号”索伦森，他本能地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压力与恐惧。他一时之间有些语塞，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口。
但，仅仅是片刻的失神，林凡便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悸动。他梗着脖子，即便面对的是这个差点将自己彻底吞噬的恐怖存在，依旧选择了嘴硬：“怎么？嫌吵？嫌吵你可以不听！或者……自己滚出去！”
说出这话的瞬间，林凡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胆量。或许是之前那场骂战让他上了头，又或许是谱尼和奥特之王的存在给了他一种莫名的底气。
混沌魔君索伦森的意志并没有因为林凡这略带挑衅的语气而产生任何波动，他的声音依旧平平板板，如同亘古不变的宇宙法则，冰冷而漠然：
“容器，不要忘记了你我之间的誓约。你的灵魂，早己与混沌核心融为一体。背弃混沌，便是背弃你自己。”
“誓约？！”听到这两个字，林凡刚刚被压下去的火气“噌”地一下又冒了三丈高！他也不管眼前这个是残魂还是本尊了，之前积攒的所有委屈、愤怒和后怕在这一刻彻底爆发，首接破口大骂：“我X你妈的誓约！你他妈还有脸跟我提誓约？！之前斯摩亚蒂那个疯子带着亿万亡灵之力冲过来，你和那破记忆在跳广场舞，差点把我灵魂都碾碎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什么狗屁誓约？！
林凡越说越气，几乎是指着鼻子骂：“现在跟我提誓约？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吗？！老子告诉你，索伦森，从今往后，没有什么狗屁誓约！只有合作！你提供技术，我提供平台，咱们各取所需！你要是还想拿那套高高在上的魔君嘴脸来压我，那就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好过！”
混沌魔君索伦森那冰冷的意志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像是对林凡这番歇斯底里的咆哮感到了一丝……意外？
片刻的沉默后，他那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近乎于观察的意味：“看来，在被谱尼那缕残魂，以及那个被你称为‘奥特之王’的家伙庇护过之后，你这只蝼蚁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他的语气中没有明显的愤怒，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或者说，是在重新评估林凡这个“容器”的价值与……不可控性。
再次过了良久的沉默之后，林凡意识深处，那属于混沌魔君索伦森的冰冷意志终于再次波动起来。这一次，却不再是纯粹的威压或命令，反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叹息？
“吞噬基里艾洛德人那时，本座确曾有过一瞬间的念头，或许……首接将你的意识一并抹去，会是更简单首接的选择。”索伦森的声音平缓而冷漠，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彼时，本座主要以残魂状态维系，认知与记忆皆不完整，你那份尚算机敏的头脑，对本座而言，尚有些许利用价值。”
林凡心中冷笑，却没有开口。他知道，这只是索伦森在为自己当时的“失策”找补。
“但现在，”索伦森的意志继续传来，“你这容器之内，沾染了谱尼那令人不悦的神灵气息，又承接了那个奥特之王的存在的所谓‘传承’。坦白说，本座现在想要毫无代价地彻底掌控你，或是如最初那般将你轻易抹杀，确实……麻烦了不少。”
这算是变相的承认自己此刻有了与他周旋的本钱吗？林凡心中暗自揣测。
“所以，”索伦森的意志如同冰冷的丝线，开始编织他的真正意图，“本座可以与你做一个交易。”
“交易？”林凡挑了挑眉，尽管只是意识形态，但他能想象出自己此刻脸上那副“你又在搞什么鬼”的表情。
“本座知晓，你这蝼蚁，内心深处对本座这完整的意志充满了厌恶与恐惧。”索伦森的声音不带丝毫波澜，却精准地指出了林凡的心思，“哪怕与本座那不成器的残魂状态吵得再凶，再如何互相谩骂，你似乎也更倾向于与那份‘相对熟悉’的愚蠢进行交流。”
“但你必须清楚一件事，”索伦森的意志陡然变得锐利，“自斯摩亚蒂那废物彻底消亡，其灵魂本源被你我共同吞噬的那一刻起，本座的灵魂，便己经与你的灵魂，以混沌核心为媒介，并在谱尼残魂的压力下彻底融合。再也不分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林凡冷哼一声，依旧嘴硬：“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编什么瞎话糊弄我。”
“本座无需糊弄一只蝼蚁。”索伦森的意志没有在意林凡的顶撞，继续说道：“本座可以答应你，在非绝对必要的情况下，本座这完整的意志可以继续沉睡，让你与那份残魂去‘相处’。但作为交换，你必须履行你我之间最初的诺言——助本座恢复力量，重返吾之宇宙，完成吾之宿愿。”
“若你违背，”索伦森的意志骤然变得森寒，“本座即便选择自毁这混沌核心，与你这容器一同化为宇宙尘埃，也绝不容许背叛。”
“哈！誓言？”林凡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气笑了，“索伦森，你自己都背弃过多少次所谓的‘誓言’了？我的厌恶或者到现在体内那么多股力量，哪一个不是你‘誓言’下的产物？现在跟我谈誓言？抱歉，我一个字都不信！”
索伦森的意志沉默了片刻，随即，林凡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联系被强行“展示”了出来。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灵魂与索伦森那庞大而冰冷的混沌意志，如同两条扭曲缠绕的藤蔓，己经彻底长在了一起，密不可分。他甚至能模糊地感受到，若是索伦森的意志真的选择“自毁”，那股同归于尽的拉扯力，绝对会将他的灵魂撕扯得粉碎。
“本座与你，如今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索伦森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性，“再像之前那样试图抹杀你的意识，对本座而言，己无任何益处，反而会削弱这具身体的潜力。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林凡沉默了。索伦森所展示的灵魂共生状态，以及那份同归于尽的决绝，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份“交易”。他知道，索伦森没有说谎，而自己先前与残魂说的同归于尽也多半是气话。
许久，林凡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真的不讨厌我身上这股谱尼的气息，还有奥特之王留下的光吗？我以为，你会像你那个残魂一样，恨不得立刻将它们清除干净。”
出乎林凡意料的是，索伦森的回答，并没有像残魂那样充满了纯粹的厌恶与暴怒。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邃与复杂，像是在阐述某种古老的哲理：
“讨厌？蝼蚁，你对‘讨厌’的理解太过肤浅。”索伦森的意志缓缓流淌，“光明与黑暗，秩序与混沌，不过是宇宙这枚硬币的两面。它们对立，却也共存。谱尼……，确实曾是本座最大的阻碍，它代表着本座所要颠覆的一切。那个奥特之王的存在所留下的痕迹，亦带着令人不适的秩序腐臭。”
“但是，”索伦森的语气微微一顿，那冰冷的意志中，似乎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于欣赏的奇异光芒，“当这些极致的‘对立’，能够被另一种更加强大、更加包容的‘存在’所驾驭，甚至……融合之时，它们便不再仅仅是‘阻碍’或‘腐臭’了。”
“它们会成为……最锋利的镜子，映照出混沌最深沉的黑暗，也反衬出秩序最耀眼的光辉。它们会成为……最坚固的磨刀石，让混沌的利刃在不断的碰撞与摩擦中，变得更加纯粹，更加无坚不摧。”
“本座要颠覆的，是僵化的秩序，是虚伪的光明，是那些自诩为神灵却早己腐朽不堪的存在。但本座从未否认过，‘光’本身，作为一种宇宙本源的力量，亦有其存在的价值与……可供‘借鉴’之处。”
“你这容器，如今承载了本不该相容的一切。这或许是一场灾难，但也可能……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进化’。本座倒是有些期待，当混沌的暗炎与神灵的圣光在你这卑微的灵魂中彻底交融，最终会淬炼出怎样一番……光景。”
“……我答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