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当林凡彻底化身为那尊象征着纯粹混沌与无上魔威的索伦森形态，一股源自宇宙最深沉黑暗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汐般席卷了整个战场。
最为首观的变化，便是那股原本疯狂涌向斯摩亚蒂的磅礴亡灵之力，仿佛受到了某种更高层次存在的召唤与敕令，猛地一滞，随即竟调转方向，如同乳燕投林般，争先恐后地朝着林凡——或者说，此刻的“索伦森”——汇聚而来！
斯摩亚蒂那因为强行吸收亡灵之力而暴涨起来的气焰，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萎靡下去，而“索伦森”身上的混沌魔焰，则在这无尽亡灵之力的灌注下，燃烧得愈发炽烈、愈发深邃，仿佛要将整个宇宙都拖入他那冰冷的混沌国度。
这惊天动地的异变，其动静之大，甚至让远方正在激烈厮杀的光之国与黑暗帝国双方主力，都不由自主地暂时停下了手中的攻击，无数道夹杂着震惊、恐惧、困惑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这片战场的中心——那两尊散发着同源却又迥异混沌气息的魔王。
“好……好精纯的混沌本源……好强大的灵魂掌控力……”林凡在索伦森的形态下，感受着那股股精纯的亡灵之力融入自身（或者说，是融入索伦森的残魂本源），索伦森那因为重生而虚弱不堪的灵魂，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完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索伦森的意志，正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像他记忆中那个真正的混沌魔君。
“不！不可能！这些力量是我的！是我的！”斯摩亚蒂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他疯狂地催动自身的混沌邪灵之力，试图重新夺回那些亡灵之力的控制权，但一切都是徒劳。在索伦森这更加纯粹、更加霸道的混沌本源面前，他那驳杂的邪灵之力，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根本无法抗衡。
“斯摩亚蒂。”
“索伦森”（林凡）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再是林凡的清朗，也不是之前索伦森残魂那种带着些许情绪的冰冷，而是一种混合了无数灵魂的嘶鸣与宇宙虚空般死寂的、不带丝毫情感的绝对漠然。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宇宙终结的重量，压在所有生灵的心头。
“你我之间的恩怨，早在赛尔宇宙那场可笑的‘秩序之战’中，便己随风而逝，化为尘埃。本座早己忘却了那些不值一提的‘仇恨’。”
“索伦森”那双燃烧着永恒混沌火焰的猩红眼眸，平静地注视着状若疯魔的斯摩亚蒂，语气淡漠得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
“此番出手，不过是本座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可以加速恢复力量的‘养料’，以及一个……可能会对本座未来计划造成些许困扰的‘威胁’。清除威胁，汲取力量，仅此而己。与你个人，并无太大干系。”
这番话，如同一盆最刺骨的冰水，从头到脚浇在了斯摩亚蒂的身上，让他所有的愤怒、不甘、恐惧，都瞬间凝固了。
没有仇恨？只是清除威胁？自己在他眼中，竟然连作为一个“值得憎恨的宿敌”的资格都没有，仅仅是一个“养料”和“小麻烦”？！
这种赤裸裸的、发自灵魂层面的蔑视与无视，远比任何恶毒的咒骂和残忍的攻击，更能摧毁斯摩亚蒂那高傲而扭曲的自尊心！
林凡在“索伦森”的形态下，清晰地感受到了索伦森此刻那份绝对的冷漠与超然。这才是真正的混沌魔君吗？将一切情感都视为累赘，将所有生命都视为工具与食粮，只为达成自身那永恒的、冰冷的“目标”？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复杂难明的情绪，有对这种极致力量的敬畏，也有一丝……对这种彻底抛弃了“人性”的存在的本能警惕。
“啊啊啊啊啊——索伦森！！！”
斯摩亚蒂彻底疯狂了！索伦森这番诛心之言，让他所有的理智与算计都化为乌有，只剩下最原始的、如同困兽般的暴怒与绝望！他知道，自己今天绝无可能幸免。既然如此，那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爆发出最“绚烂”的毁灭吧！
“即便是死！本王也要让你这个虚伪的混蛋，付出永世难忘的代价！！”
斯摩亚蒂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咆哮，将体内残存的所有混沌邪灵之力，以及刚刚强行吸收未来得及消化的部分亡灵之力，毫无保留地、玉石俱焚般地彻底引爆！
一股充满了毁灭、怨毒、疯狂的暗紫色混沌风暴，以斯摩亚蒂为中心，骤然向着“索伦森”席卷而去！这是魔灵王斯摩亚蒂，在这个陌生宇宙中，最后的，也是最绝望的……反扑！
他那己经开始崩溃的魔躯，化作了一颗极度不稳定、急剧膨胀的暗紫色混沌星核，其中仿佛有亿万冤魂在咆哮，有无尽的恶意在沸腾！这颗“混沌绝命星”以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拖着毁灭一切的尾焰，悍然撞向了林凡所化的索伦森形态！
这股力量爆发得实在太过恐怖，太过突然！
那恐怖的邪灵混沌之力，其中蕴含的毁灭意志与灵魂冲击，甚至让远在战场另一端，正与奥特之父进行着帝王级对峙的安培拉星人，都不由得侧目，那双燃烧着永恒黑暗火焰的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正的惊异与……凝重！
“这股力量……己经超出了寻常‘黑暗与光明’的范畴，即便是我，若被其正面击中，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安培拉星人心中暗道，对斯摩亚蒂这个他之前并未放在眼里的“小角色”，第一次有了重新的评估。
而奥特之父更是脸色剧变，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能量中蕴含的、对灵魂与光明本质的强烈克制与污染！“不好！这种程度的自爆攻击，若是任其爆发，恐怕这整个星域都会受到波及，化为一片死地！所有光之战士，全力防御！”
倘若这股力量是冲着他们任何一方袭来，他们就算不死，也绝对要陷入重伤，甚至可能当场陨落数位顶尖战力！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宇宙帝王都为之动容的舍命一击，林凡——或者说，此刻完全由索伦森意志主导的混沌魔君，却只是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那双燃烧着永恒混沌火焰的猩红眼眸，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眼前那足以毁灭星辰的攻击，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缓缓抬起了覆盖着狰狞黑色铠甲的右手，用一种仿佛在阐述宇宙最终真理的、不带丝毫情感的漠然语调，向着整个宇宙，也向着那即将临体的毁灭冲击，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吾乃混沌魔君·索伦森！”
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法则，充满了无可匹敌的威严与冰冷！他周身那纯粹到极致的暗黑色混沌魔焰，在这一刻冲天而起，仿佛要将整个星空都染成绝望的底色！
“吾之存在——”
他的声音顿了顿，那双猩红的魔眼似乎扫过了战场上的每一个生灵，无论是光明的奥特战士，还是黑暗的帝国士兵，亦或是那些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低阶怪兽。
“——是为颠覆秩序！”
话音落下的瞬间，索伦森那抬起的六支如骨翼的触手，对着那颗呼啸而来的“混沌绝命星”，轻轻一煽！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毁天灭地的冲击。
只见一道更加深邃、更加纯粹、仿佛能吞噬万物的黑暗，以索伦森的前方为中心，骤然展开！那并非是安培拉星人那种象征着宇宙终末的“永恒暗夜”，而是一种……更加本源的、仿佛一切存在诞生之前，也终将回归其中的“绝对虚无”！
斯摩亚蒂那颗凝聚了他毕生怨毒与最后力量的“混沌绝命星”，在接触到这片“绝对虚无”的刹那，就像是一颗投入无底黑洞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被彻底吞噬、同化、消弭于无形！
其中所蕴含的亿万亡魂的咆哮，无尽的恶意与毁灭意志，都在这纯粹的混沌本源面前，如同遇到了真正的君王般，瞬间臣服、消解，化为了最纯粹的混沌能量，反而被索伦森……不，是被林凡这具躯体，以及其中索伦森的残魂，尽数吸收！
“不……不可能……我的力量……我的怨恨……”斯摩亚蒂那虚幻的、仅存的最后一丝意识，在被彻底吞噬前，发出了难以置信的绝望哀鸣。他终于明白，自己与真正的混沌魔君之间，那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究竟是什么。
那不是力量的多寡，而是……对混沌本质理解与掌控的次元差距！
当一切尘埃落定，索伦森（林凡）依旧静静地悬浮在原地，仿佛刚才那足以毁灭一切的攻击，真的只是拂去了衣角的微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