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女儿,妇人的声音不由便哽咽了:“逃荒的路上感染了风寒,耽误了病情,一首咳嗽,高烧,奴婢一家不得己只能卖身为她买药。”
南茉心想,这不会是现代说的小儿肺炎?
她的空间里消炎药,感冒药,病毒药,咳嗽药多的很。
可以给她试试。
牙行伙计见状连忙插话:“这妇人确实是个勤快人,她男人也是个老实能干的。只是带着个病孩子”
他搓着手,意有所指地压低声音,“价钱上好商量……”
小青凑到南茉耳边:“小姐,您看这?”
“把人都带上来看看吧。”
不一会儿,伙计便领着一个长相端正、身材高大却略显消瘦的男子走了过来。
那男子的衣服同样打着补丁,手上还紧紧拉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团子。
小女孩显得有些害怕,紧紧躲在父亲的腿后面,却又忍不住偷偷瞄向南茉,眼中闪烁着好奇与不安。
南茉垂眸看着躲在父亲腿后的小女孩,那孩子怯生生地探出半张小脸,白净的脸蛋上一双杏眼湿漉漉的,像极了受惊的小鹿。
伙计赶忙上前推了推男子:“还不快给贵人见礼!”
男子局促地躬身,粗糙的大手却始终护在女儿肩头:“小、小的见过各位贵人......”他声音沙哑,突出的指节泛着青白,显然常年做惯了苦力。
小女孩突然扯了扯父亲的衣角,细声细气地说:“爹,这个姐姐怀里有只小狐狸......”话未说完又慌忙躲了回去,只露出一绺扎得歪歪扭扭的小辫子。
小女孩时不时还咳嗽几声。
南茉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指尖轻轻挠了挠小黑的下巴。
小黑:「咱们买他们一家吗?」
南茉:「买吧,我空间里面有药,也许能治好这孩子的病。」
“就这一家吧。”南茉抬眼对伙计说道,声音清冷如玉。
小青利落地数出银两,在伙计千恩万谢中带着三人出了牙行。
冬日的阳光斜斜地照在那对夫妇洗得发白的衣襟上,小女孩仍紧紧攥着父亲的衣角,却不时偷瞄南茉怀里的小黑。
“小兰。”南茉忽然驻足,“你带他们去布庄置办几身棉衣。”
顿了顿,又轻声道:“给孩子选些柔软的料子,再去买些日用品,买好之后,你们首接回去。”
南茉说完就上了马车,她要去集市买肉,买多多的肉肉。
几人兵分两路,南茉她们坐着马车去集市。
小兰带着他们一家去布庄和杂货铺。
*
集市!
猪肉,买!
羊肉,买!
鸡,鸭,鹅,买!
鱼,买!
南茉忽然发现一个卖兔子的小摊子,里面有八只兔子,买!
另一边的布庄里。
“掌柜的,每人三套棉衣、三套里衣。”小兰利落地比划着,“孩子的都要细棉布,要最柔软的那种。”
她余光瞥见柜台上的棉帽,又补充道:“再加三顶棉帽。”
小兰想了想,转头问那对夫妇:“你们女儿可有什么喜欢的颜色?”
妇人受宠若惊地搓着手:“奴婢……奴婢们不敢……”
“淡粉色吧。我你们一样,都是下人,你就喊我的名字,我叫小兰。”
棉衣都买好之后,又去杂货铺买了一些日用品,闫凤英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兰姑娘,不知咱们主子是哪家的姑娘。”
小兰闻言停下脚步,眉眼间不自觉带上一丝骄傲::“咱们主子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也是未来的战王妃。”
说完又压低声音:“不过小姐性子最是和善,你们不必害怕。”
嗯,她们大小姐?就是对待坏人手段狠辣些,对待自己人那是很和善的。
闫凤英闻言脚下一软,被丈夫及时扶住。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他们竟成了王妃的仆役?
*
快到午时的时候。
南茉带着小青回到了丞相府。
刚进院子便闻到阵阵饭菜香气飘来。
小丫头叫陈小鱼,她爹叫陈刚。
厨房的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踮着脚张望。
“大、大小姐……”小丫头看到南茉时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声音都夹杂着无声的呜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小手慌忙揪住衣角,“娘亲说饭、饭好了……”。
这明显嗓子也是疼得。
南茉蹲下身,从空间里面取出一个金嗓子喉宝糖:“你叫什么名字呀?这糖给你了。”
陈小鱼盯着那颗从没见过的漂亮糖果,小脸涨得通红:“我、我叫小鱼”她偷偷抬眼看了看糖,又飞快低下头,两只小手背在身后不敢接。
闫凤英慌慌张张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大小姐,您回来了,小鱼不懂规矩,应该自称奴......”
“不必自称奴婢了。”南茉轻轻将糖塞进小鱼手里,“孩子还小,来日方长。”
这时小兰端着食盒从厨房出来,见南茉疑惑地望着空荡荡的灶台,笑着解释:“大小姐,方才张管家派人送来了食材,连厨具都是新备的。这些都是陈大嫂做的,小姐先用膳吧,奴婢这就给您送进屋去。”
南茉笑着说道:“好,咱们吃饭,一会把那些买来的肉归置好,晚上咱们烤着吃。”
“得嘞,大小姐,您请”。这小兰和南茉也熟悉了,偶尔也敢和她来个玩笑话。
*
丞相府住院!
“老爷,咱们得宴儿该葬在哪里?咱们毕竟不是白家人,若是回楚离国,也不现实,若是被人发现了端倪?所以这事该怎么办?”柳氏说这话时,喉头哽咽。
白丞相负手立于窗前。
过了良久,他转身时眼底闪过一丝决绝:“薇儿,你我此生恐怕再难踏上故土,但宴儿......必须认祖归宗。”
他取出一枚玉佩,中间有些他们司徒家的图腾:“我会让咱们得人扮作商队,借三皇子的通关文牒送宴儿回去。”
指腹着玉佩边缘,声音沙哑:“总要让孩子......进司徒家的祖坟。”
柳氏突然扑进丈夫怀中,压抑多时的泪水浸湿了白丞相的官袍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