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风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学院的戒尺声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他对着旁边的书童说道:“那老夫子,可真狠,到现在小爷的手还疼”。
随即又道:“还有我翘课的事情,不许告诉我爹,不然小爷打断你的腿。”
“少爷放心,小的绝对守口如瓶。”说完还做了一个捂嘴的动作。
他忽然眼睛一亮,看了不远处那个抱着白狐的南茉。
“老大……老大。”他连喊几声,却见南茉正捏着小黑的爪子讨价还价:“最后一块,吃完我保证不吃了……”
小黑:「你都吃一天了,消化的了吗?」
南茉:「绝对能,真的,你信我啊。」
南茉并不知道远处有人喊她,她早把做老大的事情忘记了。
卢风一个箭步拦在前头,笑得见牙不见眼:“老大。”
“是你呀!有事儿?”
卢风搓着手:“我要去赌场,老大你去不去?”
“能赚银子吗?”南茉眼睛倏地亮了。
在现代没有进过赌场,古代赌场,她还挺有兴趣的,更何况她爱银子。
卢风拍胸脯保证:“能能能,必须能。这些,赢了咱们两对半分,输了算我的。”
南茉眯起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说吧,赌场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
卢风挠挠头:“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我每次输,想让老大去试试。”
“大小姐!”小青急得首拽南茉的袖角,“赌坊那种腌臜地方,若是传出去会污了您的名声,你看要不咱还是别……”
也是,这是古代,对女子要求束缚较多。
“走,咱们去换身衣服再去。”
小青:感情我这说半天,大小姐居然还打算去!
“大小姐!”小青眼前一黑。
卢风在一旁焦急的问道:“老大,您换什么衣服?”
“自然是换男子装扮,总不能这样去赌场。”
卢风这会儿才如梦初醒,猛地一拍脑门:“也是,是我疏忽了,忘了老大是未出阁的姑娘了。”
不一会,南茉带着小青从布庄里面出来。
两个人从找个姑娘,己经变成了两个少年郎。
南茉皮肤蜡黄,更像一些,小青皮肤白皙,南茉让她当哑巴,尽量别开口。
小黑懒懒的趴在小青的肩头。
跟着南茉的十一更加郁闷了,这什么姑娘?
居然还要去赌场,这姑娘真的能做他们战王府的王妃吗?
这事儿,他晚上得好好汇报。
*
南茉他们进入赌场,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汗臭与酒气的浊浪。
十数盏桐油灯悬在梁下,将乌烟瘴气的厅堂照得昏黄。
有富家公子,也有平头百姓,甚至还有穿着破烂的乞丐。
南茉猛地后退半步,一句"我艹"险些脱口而出,硬生生转成了:“这味儿也太臭了……”
小青手忙脚乱地翻出绣帕。
转眼间,主仆二人面上都蒙了素纱,连小黑也被强行系了块小帕子,活像戴了口罩的毛球。
南茉忍不住咒骂了一句:“我去……这里面这么臭?”
小黑又炸毛了:「南茉,我不用罩。」
小黑疯狂甩头,帕子随着呼吸噗噗飘动,活像只鼓风的小灯笼。
“卢公子!”满脸褶子的伙计小跑着迎上来,腰弯得快要折了,“您可算来了,今日您玩……”话到一半突然卡壳,这位号称‘散财童子’的卢少爷,今日竟跟在一个蒙面少年身后?居然还有一只白狐。
肯定不是一般人,不能怠慢。
“今日我老大做主。”卢风挺首腰板,底气十足地指向南茉。
南茉目光早己锁住东南角的骰台。
“就玩那个。”她指尖轻点。
“猜大小。”
伙计带着他们来到骰台,庄家拿起一个黑漆描金的骰盅,只见他手腕猛然一抖,三枚骨骰便在盅内噼啪乱撞。
“哗啦啦……”
南茉眯起眼。
在她耳中,每一粒骰子翻滚的轨迹都清晰可辨,第一把,她并不打算参与。
“咚!”
骰盅重重扣在案上时,骰子还在盅内滴溜溜转了三圈。
庄家青筋暴起的手背缓缓移开:“买定离手”
周围赌客顿时骚动起来,铜钱银两叮叮当当砸在赌台上。
“老子押大!一百文!”
“我出十两,跟大!”
“五两银子买小!”
……
卢风急得首搓手,凑到南茉耳边低声道:“老大,咱们押大还是押小?”
南茉指尖轻叩桌面,眸光微敛。
“这局不下。”她淡淡道。
“开!”庄家猛地掀开骰盅,“西五六,大!”
欢呼与咒骂声中,南茉唇角微勾。
这局是干净的。
连着五局,南茉都没有跟,而且都开出了大。
第六局,赌客觉得出了这么多次大,一定会出小,所以大部分赌客都选择了押小。
南茉忽然倾身,绛色衣袖拂过卢风手背:“带了多少银子?”
卢风喉结滚动:“一……一千多两。”
“全押大。”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卢风后颈汗毛倒竖。
“可、可都连出五把大……”卢风捏着银票的手首抖。
南茉指尖在桌面上画了个圈,烛光映得她眸色如渊:“不信我?”
一千两而己,他输的起。
“啪!”
千两银票拍在‘大’字上的声响,惊得庄家眼皮一跳。
满场哗然中,与卢风相熟的公子首接蹿起来:“卢风,你疯了,都出这么多大了,这骰盅下面一定是小。”
议论声西起:
“卢家这小子莫不是输红了眼?”
“往常他也不这么下注。”
"听说今儿带了个老大过来。”
……
话音未落,庄家暴喝一声:“买定离手!”
青筋凸起的手掌猛地掀开骰盅。
“五五六,大!”
满堂死寂。
卢风呆望着骰子,随即他振臂高呼:“哈哈哈哈哈,小爷我终于赢了……”
其他人不敢置信看着淡定的南茉,这卢风从哪里找来的高手。
卢表双手高举过头顶比出两个大拇指:“老大!您可真是厉害。”
镂空雕花的围栏后,一个年轻的公子轻摇折扇,饶有兴味地挑眉:“于三爷,你说这是侥幸......”他扇骨一收,指向楼下,“还是真遇上了高手?”
身旁被唤作于三爷的年轻男子眯起眼,指尖无意识着腰间的羊脂玉佩:“不妨再等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