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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紫嫣迅速被按跪在刺骨的寒意中，脖颈上的铁链在青砖上拖出刺耳声响。
萧炎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想要拔剑，却被紫嫣拉住他衣角“将军不必为我惹怒众人，你我非亲非故，况且人固有一死……”
紫嫣眼中并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仿佛一切随缘，都是宿命的淡然。
萧炎看着这刺痛的一幕，双拳砸进地面，顿时出现两个深坑。
人群后方传来珠帘晃动的声响，云贵妃倚着太子的手臂款步而来，鎏金护甲划过柳如涵的肩头时，绽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就是魅惑太子的妖女？"云贵妃抬手挑起紫嫣的下巴，丹蔻重重压在她苍白的皮肤上。
"模样倒是标致，难怪让我儿失了分寸。"她突然松手，紫嫣的额头磕在青砖上，血腥味在齿间蔓延。
柳如涵适时扑到云贵妃脚边，声音带着哭腔："贵妃娘娘明鉴！姐姐失忆后性情大变，整日画些凶煞图画。
前日夜里，我亲眼见她在城隍庙外......"她突然哽咽着掏出染血的帕子，"用活人精血作画！"
围观百姓顿时炸开锅，菜叶石块如雨点般砸向紫嫣。
刑部侍郎捻着胡须上前，展开卷轴向众人展示："诸位请看，《枯井冤魂图》里的女尸，正是三日前投井的绣娘！而画角的落款......"
他故意停顿，将画纸转了个方向，"赫然写着'陌白公子'！可这笔法，与柳姑娘平日画作的'飞白'技法分毫不差！"
紫嫣盯着那幅画，记忆如破碎的镜片。
她确实记得柳如涵曾捧着徽墨说"练练新笔锋"，却不记得画过这些渗着寒意的画面。
突然，她注意到画纸边缘细微的水痕——那是柳如涵惯用的熏香残留，与昨夜在库房闻到的气味一模一样。
"慢着！"萧炎的怒吼震飞檐角积雪，他拦在紫嫣身前，铠甲上还沾着北疆的寒霜。
"作画需构思布局，这些画的构图杂乱无章，怎会是紫嫣的手笔？”
“落款'陌白公子'又作何解释？"
……
太子楚云巳突然冷笑，折扇重重敲在掌心："萧将军莫不是被美色迷了眼？本殿那日在将军府，亲眼见柳姑娘对着《血月屠城图》狞笑。说要'让天下人都尝尝恐惧的滋味'！至于落款......"
他刻意凑近，压低声音道："不过是妖女掩人耳目的把戏！"
云贵妃适时发出惊呼，绢帕掩住红唇："陛下若得知萧将军与妖女勾结......"
她的尾音拖得极长，人群中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柳紫嫣感觉铁链突然收紧，衙役的铁钳扣住她的手腕。
记忆深处闪过柳如涵深夜伏案的身影，还有她往徽墨里掺入的暗红粉末。
"那些画......是用朱砂和着草药画的！"她突然挣扎着喊道，"根本不是什么活人精血！而且'陌白公子'......"
"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柳如涵突然扯开紫嫣的衣袖，露出上面淡青色的血管，"姐姐这些日子总说头痛，莫不是吸人精血时遭了反噬？至于落款......"
她转向云贵妃，眼中含泪，"定是姐姐为了混淆视听，故意用自己的笔法模仿他人！"
云贵妃轻抚她的脸颊，眼神却如毒蛇般盯着紫嫣："太子妃封妃在即，绝不能让这种妖物玷污皇家清誉。"
她转头对刑部侍郎使了个眼色，"即刻定罪，三日后午门问斩。"
"贵妃娘娘！"萧炎单膝跪地，青铜面具下的眼神几乎要将众人灼穿。
"紫嫣失忆未愈，恳请陛下开恩，容臣查清真相！"
楚云巳突然一脚踹在他背上，绣着金线的靴底碾过他的肩胛骨："萧将军这是要抗旨？"
他俯身贴近紫嫣耳畔，"本殿给过你机会，既然不识抬举......"
他的指尖划过她脖颈，"就让你的血，染红这京城的雪地。"
城隍庙的钟声突然炸响，惊飞满树寒鸦。
柳紫嫣望着柳如涵藏在袖中的翡翠镯子——内侧隐约露出云纹，与云贵妃护甲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寒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远处传来神秘人特有的铜铃声，那是计划启动的信号。
而在皇宫深处，一幅未完成的《江山图》正在缓缓浸染血色，画中执笔的人，竟有着柳如涵的面容，落款处，"陌白公子"西个字正在渗出血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