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论》
竹叶二把(6g)石膏一斤(50g)半夏洗,半升(9g)麦门冬去心,一升(20g)人参二两(6g)甘草炙,二两(6g)粳米半升(10g)
“徐医生早啊!”她手拿着热咖啡大方的和徐天一打着招呼,好似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徐天一抬起头恰好看见她笑意盈盈的看向他的模样“早。”
日子依旧一样的过,她们俩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那晚的事情,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蜡梅树下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绮丽的梦。
梦醒过后,她们还是她们,不曾变过。
院内的蜡梅花依旧盛开于红墙之内,寒风吹过不染尘土。
屋内的茶煮沸了两个来回,冉冉升起的蒸汽熏的他视线有些模糊。
看向远处的她时,竟然有些看不真切。
一个穿着米色大衣的女人从门外走来,轻声敲响诊室外的门。
“进。”
“徐大医生好大的排面啊,电话电话不接,信息信息不回。”她的右手扶在桌子表面,侧过的身子轻轻倚在桌子上。
远处看去像是坐在桌子上,她上半身向徐天一倾斜着,二人的呼吸交错着,徐天一猛的起身,远离宛清。
“最近比较忙。”他背过身子说道。
“忙啊?可我找徐医生也是正事啊,我是患者,医生怎么置我于不顾呢?”她上扬的脖颈纤细白皙,像是高傲的天鹅抬起她的头看向天空。
“你从未在我这看过病,我们算不上医患关系。”他站在那语气平淡,像是和她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一样随意。
“可我是一个需要帮助的病人,你不该帮我嘛?”
“要是天下的病人我都要去帮,那我岂不是累死了。”他笑盈盈的看向她,双手倚着桌子看向她道。
“那倒是,不过你就不怕我有危险?”她歪着头笑着,眼尾上扬的眼线随着她的笑和双眼皮褶皱交叠在一起。
“宛大小姐,家里的家庭医生比我们医馆的药材都要多,又怎么会有事呢?”他眼尾的笑意明显,比三月桃花还要盛几分。
祝合欢站在外面眼神瞟向屋内,她不知两人在谈论些什么,也不知两人的暗潮波涌。
她只是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困难,胸口如同压了了座山那样闷。
她背过身子,不再看向屋内的暗潮波涌。
好似不看就不存在。
“无趣。”宛清贴满钻的指甲轻轻滑过他的白大褂,直抵他的皮肤,好像下一秒那尖锐的指甲就会穿透他的血肉。
他只是低着头看向在他身上作乱的宛清,没有任何动作。
“走了。”她提起自己的背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色的咖啡杯放在咖啡机下面,黑褐色的汁水滴在下面,顺着白色的杯壁淌在桌面上。
“祝妹妹,你不想给我泡咖啡也不至于这么祸害咖啡啊?咖啡是无辜的。”在房间等了许久咖啡的齐鸣从屋内过来,恰好看到这样一幕。
“对不起,对不起。”缓过神来的她连忙对着齐鸣道歉。
拿起手边的纸放在桌面上的咖啡上,白色的纸遇见咖啡立刻变成褐色,皱皱巴巴的直到再也不能吸水。
“有人嘛?”前厅有声音传来,她一改刚刚的颓废。
把装得满满登登的咖啡递到齐鸣手内,滚烫的咖啡顺着白色的咖啡壁流在他的手上。
“祝合欢!”他一边抖着自己被烫的手龇牙咧嘴,一边恶狠狠的喊道。
“先生跟我来。”她带着男人进了徐天一的诊室。
“大夫你快看看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男人一进屋就把自己的手腕递给徐天一。
“不急,坐。”徐天一示意他坐下再切脉也不迟。
男人听从他的话坐下“大夫快看看我吧,我最近总是感觉特别烦闷,还总是恶心。”
“大夫你说我不能是怀孕了吧?”男子语出惊人道。
“什么?”站在一旁的祝合欢没忍住问道。
“怀孕?”她不确定的追问道。
“嘘!别让人听到。”男人转过身看向外面的人,生怕有第三个人听到。
“哈哈哈哈,大哥你怎么想?你要真能怀孕,就是世界第9大奇迹。以后可以在科研界横着走了。”她笑着说道。
“别笑,真的,我媳妇怀孕的时候和我现在症状一模一样。”男人懊恼道。
“嗯,我懂!”她憋着笑道。
“大哥别担心了,没怀孕。你这就是热病后期,余热未清,才会身体烦闷。”
“那恶心怎么说?”大哥眼含着泪水手摸着肚子,好像里面真的已经有一个小生命一样。
“余热内扰,上干于胃,胃失和降,致气逆欲呕。”
“喝几副竹叶石膏汤就好了,放心吧。”徐天一把开好的方子递给他。
“没怀孕,没怀孕。”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拎着自己的药方离开诊室。
“怀孕?亏他敢想。”一想到他刚刚脸上的表情就让人控制不住想笑。
冬日的夜晚比平日来的更早一些,院内的太阳能路灯如期亮起。
蜡梅树下,她站在昏暗的灯光之下。
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它的树干,粗大且粗糙的树皮把她的手擦破了些皮。
鲜红色的血液滴在树上,她丝毫没感到任何疼痛。
只是一遍遍用已经磨破皮的手指着树干。
手轻轻碰在黄色的蜡梅花上,刚刚染上血迹的手指不小心蹭到了花朵上。黄的梅,红的血,如此醒目,如同蜡梅树后的那堵红墙。
黑暗之中,一道挺拔的身影隐于昏暗之中看向发生的一切。
她前脚离开医馆,他后脚就从黑暗之中走出。
他抬起手轻轻摸在刚刚那朵沾染上鲜血的那朵蜡梅花。
只是不知究竟是这朵花的幸还是不幸。
他看向那朵蜡梅花,随后转身离去。
医馆外原本消失的祝合欢从黑暗中走出,看向他刚刚触及到的一切。
一滴泪落在地面之上,眼泪落地的一瞬,好像有万千生命从中攀附出来。
她走后,医馆拐角处停着的黑车启动,一点点驶离医馆。
那朵沾染鲜血的蜡梅花,在二人走后脱离枝丫的束缚,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