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贤妃的事情料理完之后,宋若羽才喊了太医过来给自已上药,结果一转头发现宫行徵黑着脸站在院子里。
宋若羽有些恍惚,感觉她们好久没见面了似的,少女一袭黑色暗银纹箭袖服,扎着高马尾,眉目冷清,眼神直直的看着她。
“娘娘,殿下硬要进来,奴婢们没拦住”
银翘一脸为难的看着宋若羽说道,一听到宋若羽受伤的消息,宫行徵就马不停蹄的进了宫,到了门口都没等银翘通传就闯了进来。
“没事,你先下去”
宋若羽笑了笑,挥挥手就让银翘下去了。
“怎么了?生气了?谁惹你了吗?”
宋若羽又看着黑着脸的宫行徵轻声问道,她还是第一次看宫行徵对自已黑脸的模样。
宫行徵一言不发的走上前去,又小心翼翼的拉开她的袖子看她手臂上的伤口,太医上过药了,缠着一层层纱布,红色的血还是透过布料渗了出来。
“你是傻子吗?收拾贤妃那个蠢货为什么要弄伤自已”
宫行徵心疼的看着宋若羽受伤的手,她想帮宋若羽缓解疼痛,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能俯身去轻轻的吹。
“还痛不痛?”
宫行徵边吹边问道,要是可以她宁愿代替宋若羽受这些伤,是她没用,没办法保护宋若羽。
“不痛啦,好啦,多大的人了,不会还要哭鼻子吧”
“贤妃是二皇子的生母,皇上对她们母子二人有感情,哪怕她想谋害皇嗣,谋杀皇后,那也是未遂,我若直接杀了她,皇上心中肯定有怨。”
宋若羽牵住宫行徵的手给她解释道,贤妃的死她已经让人修书一封送往边关汇报。
贤妃下毒意图谋害皇嗣与皇后,栽赃后妃,滥杀无辜,证据确凿,按律当诛,扣押时还刺杀皇后,刺杀未遂,畏罪自裁。
这是宋若羽让人传播出去的消息,她也让父亲那边联合群臣上书治贤妃的罪,贤妃是罪不容赦,必死无疑。
“别气啦,这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叶绥呢?她那边怎么样了?”
看着宫行徵还是气呼呼的模样,她捏了捏宫行徵的脸又问道。
叶绥在确认怀孕的那一刻就被她送到了宫外,让宫行徵去照料,等临盆了再送回来。
“温太医说她胎位很正,脉相稳定,应该是个非常健康的孩子。”
宫行徵昨天还派了温以繁去给叶绥请脉,叶绥习武之人身体要比其他人强健许多。
“好,再过一段时间可以把叶绥送回来了。”
宋若羽点了点头,有皇嗣傍身地位只会更加稳固,就是不知道皇帝那边怎么样了。
边关,信件和朝臣的奏折被八百里加急送到了皇帝手中,彼时,他们刚刚打退了一波大周的敌军。
宫行砚金色的盔甲已经变的暗淡,上面沾满了鲜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已的,他双目通红,里面布满了红血丝。
“大胆!!简直目无法纪!”
看完宋道之的奏折和宋若羽的信,皇帝气的将东西一把扫到了地面上!一个二个的都不安分!
早在王府他就知道了贤妃骄横跋扈的性格,平日里她还收敛着,自已一走居然变本加厉!
还有宋道之,后宫的事情,他这个国公比他这个皇帝还先知道,真的是愈发狂妄。
宫行砚捏了捏眉心,她他对贤妃是比较宠爱纵容的,但宋若羽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名正言顺的第一个嫡子。
“罢了,你将折子送回京都,叫皇后好生安葬贤妃吧,此事勿要再提了,至于贤妃的葬礼,以贵妃规格下葬。”
“在叫人去库房里选几样东西送到皇后宫中压惊,让太医也轮番值守承乾宫。”
他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了送信的人,贤妃毕竟给他生了个儿子,既然死了,还是要给她留些脸面。
送信的人走后,宫行砚正在看着边境的区域图,外面一直吵吵嚷嚷的,他皱着眉头走到账门边上。
“外面在吵什么?!都给朕滚进来。”
宫行砚一声怒喝,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宫承钰和宫承祟从外面推搡的走了进来。
“父皇,二弟一直想进来见父皇,又嚷嚷着要回宫去吊唁贤妃娘娘,儿臣想拦着二弟,没拦住。”
宫承钰朝着皇帝恭敬的说道。
“老大,你先下去休息吧”
皇帝看着宫承祟还一脸不服的模样,他缓了缓声音让老大先下去。
“你要回宫?”
等宫承钰走后,皇帝开口问自已的二儿子。
“是,父皇!母妃是被奸人所害,请父皇恩准儿臣回去调查清楚,为母妃报仇!”
宫承祟跪在地上,他冷着脸,早上收到了皇城里的人传来的信息,说母妃死在了皇后的手里,那个贱女人居然倒打一耙说是母妃要害他!他一定要报仇。
皇帝突然“啪!!” 的一耳光将宫承祟扇到了地上。
“混账!!”
“你有脸跟朕说她是冤枉的?皇后送信是假的,那其他大臣上奏的折子呢?!捡起来看看,你母妃干的好事!”
“你要去报仇?你想报什么仇?跟你母妃一样去把皇后杀了?朕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儿子!”
宫行砚看着被打倒在地的宫承祟,这几日的怒火一瞬间就集结在一处,他一脚踹在承祟的身上,边踢边骂道。
打累了宫行砚才坐在一旁喘着气,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又爬起来跪好的二儿子,他心里又生了恻隐之心,这孩子他还是比较喜欢的,也不愿他越走越远。
“老二,朕是为了你的体面让贤妃落个安生,以贵妃规格下葬,贤妃害人证据确凿,若皇后不管不顾的昭告天下,你以为你这个二皇子能好到哪儿去吗?”
“好好在边关打出一份业绩出来,你母妃的事情,暂时先这样,你回去休息吧”
皇帝累了,他拍了拍宫承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随后示意他出去。
“是,父皇,儿臣明白”
宫承祟跪在地上,指甲狠狠的掐入了手心内,片刻后,他擦掉嘴角的血迹,对着皇帝一拜,随后一瘸一拐的退了出去。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刚刚丧母又被父亲羞辱一顿的少年,眼底隐秘的杀意和恨意。
很快,大周士兵的第二轮进攻又开始了,皇帝带着宫承钰出城迎战,宫承祟因为贤妃的缘故,皇帝先让他留在了城内。
可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一日宫承祟在城墙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他胯下的战马突然暴动,将皇帝从马上甩了下去,然后一马蹄踏在了皇帝身上!
“父皇!!!”
宫承钰一声惊呼,他飞快的砍倒周围的敌军,靠到了宫行砚身边,将他拉到了马上,然后带着人撤回了城里。
“不许声张,叫军医悄悄来。”
宫行砚已经痛的脸红脖子粗了,他咬着牙,对着宫承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