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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为了帮顾昭东山再起，我对谁都是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哪怕被人奚落，也总是巧妙端庄地化解。
每每深夜缱绻，顾昭总是埋在我脖颈间不停地唤我的名字：
“阿凝，阿凝……”
“阿凝，我只有你了……”
只是现在，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不想再装腔作势。
太累。
我说：“顾昭，你是有钱有势，可现在是法治社会，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为了自己那点旧情就拿别人的命去填，是不是太他娘的不要脸了。”
这话说得不算脏，但顾昭受不了。
他面色黑了下来：“姜凝，你说话放尊重点。”
“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哪一点值得尊重？”我挑眉讽刺地看着他，一字一顿说：
“沈明昭死了，我也活不长了，顾昭，你高兴吗？”
顾昭惊惶失措地夺门而出。
震天响的甩门声盖住了我接下来的另一句话。
“让你们拿夏宛如的命偿还你们不肯，那就拿你们所有人的命来吧。”
孤儿院的生活教会我，想要什么，就得去争，去抢，去耍手段。
我学得很好。
和沈明昭的真心换真心不同。
我只相信利益换利益，那些个摸不着看不见的真爱，不过是男女之前哄骗对方的虚情假意罢了。
就比如我和顾昭，我们的婚姻比普通人的爱情还要稳定。
明明是霸道总裁，却主动避让所有的莺莺燕燕。
他像一个模范丈夫一样尊重我爱我，给我十足的信心和牌面。
盛城每个人都说我命好，能够在顾昭微末时期拿下他还不被抛弃。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
他的忠诚不是忠诚于我，是忠诚于自己幼年时受过的苦。
他越是爱护我善待我，就越能证明，他的父亲当年出轨是错的，能和他父亲站在一起的只有他的母亲。
至于他私下对我的好，那是我自己谋划得来的。
这些年，无论是低谷还是高峰，我总是根据他的需求扮演好他需要的角色，刁蛮俏皮，温柔贤淑，雷厉风行。
他满意，我满意。
即便顾昭不止一次地公开表示我是他不光是他的太太还是他的左膀右臂，我心里也明白，我们仅仅是合伙人，不是爱人。
他的爱早上年少被顾家忽略的那些年悄悄给了另一个女孩。
那个人笑盈盈地给关禁闭的他送吃的，给打架后的他缝衣服。
甚至为了他抛弃掉一辈子的名声，让自己带上犯罪分子的烙印。
彼时他势弱，没能护住她。
如今他有钱有势，将用一切他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来弥补她。
至于他的权势是谁陪他夺来的，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顾昭知道沈明昭的死对我是种打击，可他依然选择对夏宛如轻拿轻放，还放任夏宛如在顾越的公司工作。
他既做出了选择，那就得承担后果。
在夏宛如作妖的那段时间，哪怕有顾越护着，我依然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我从诸多证据中挑了一份账单给顾越发过去。
那是一个出租车司机近半年来的收入清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