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爆发的第七天,城市己经混乱不堪,丧尸潮在街道间游荡,绝望与死亡笼罩着每一寸土地。
白宁坐在车内,望着窗外残破的街景。
这一次,她没有像前几世那样在末世初期与家人失散,白家手足情深,加上有备无患,早在丧尸爆发第一天便囤积了大量物资。
白宁父母携带几辆满载物资的军用越野车,沿着熟悉的路线驶向深林里的私人庄园,准备在动荡中自给自足,避开最危险的区域。
车队在一条荒凉的公路上行驶时,遇见了另一支小型车队。
领头的,是一个男人。
白宁不记得他是谁,却本能感到厌恶,那种深入骨髓、经历过无数次痛苦的憎恶。
男人身材高大,穿着战术服,背后插着把带血的长刀,身边站着几名精锐武装人员。
他神情沉稳,语气温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威严:“你好,小姐。我是北城区基地的临时负责人,能看到你们这样的队伍真是幸运。我们基地急需物资和人才,若你们愿意加入,保障、安全、资源,甚至地位——我们都能提供。”
白宁隔着车窗,眼底划过一丝寒意。
她看着那个男人,仿佛透过他看到了更遥远的过去——虽然毫无记忆,但她心底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好像这个男人曾无数次,亲手夺走她重要的什么,甚至……让她失去了最在意的人。
白宁毫不犹豫,声音冷得像霜雪:“不用了,我们不需要基地的庇护。”
男人微微皱眉,显然没料到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他盯着白宁片刻,脸上依旧带着客套的微笑,但眼底的觊觎和森冷掩饰不住:“小姐,末世不比平日,还是聚众取暖更安全,若是有需要,随时可以——”
白宁懒得再听,转头对车内的人道:“走。”
几辆越野车毫不拖泥带水地驶离,卷起漫天尘土,留下男人站在原地,眼神幽深,似乎在暗自盘算。
车厢内,白宁靠在窗边,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废墟与丧尸潮中,表情始终淡漠,但心口却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堵着。
空落落的,沉沉的。
她闭上眼,脑海里掠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血腥的房间,某人临死前朝她笑着眨眼的模糊影像……可每当她试图看得更清楚,头痛就席卷而来,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脑髓,令她痛得呼吸停滞。
“……又是这种感觉。”
她轻轻捂住心脏的位置,指尖颤了颤。
从末世爆发的第一天起,这种莫名的空洞就如影随形,夜晚做梦时更甚——梦中常有个身影在她耳边喃喃,温柔又哀伤地叫着“大小姐”,可每次醒来,她只记得自己湿透的眼眶和心底那无法平息的悲伤。
“老妹儿,累了吗?”副驾驶上的堂姐回头问。
白宁回神,强作镇定地点头,却没开口。
她无法解释心底的疲惫与痛苦——她不记得任何关于那人的名字和容貌,只感觉好像欠了谁一条命,无论如何都还不清。
随着车队深入荒野,离城市越来越远,白宁靠在窗边,任由自己再次陷入一种空洞到近乎绝望的情绪。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不缺,却觉得少了什么……”
她看着窗外灰蒙的天,嘴唇微微颤抖,心底像被什么撕开一个口子,寒风从中灌入,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却怎么都想不起,那缺失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