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温明德敲敲我的桌子,“你跟我过来一下。”
“啊,科长。”我才反应过来。
心里有点紧张,不会是过问之前的事吧:“那个,其实……”
他没有理我,只是头往旁边一撇示意我过去,然后就走了。
没有办法我只能跟上去。
这个地方全是基座舱段比较偏僻的地方,但还是偶尔会有人经过,科长倒是不那么在意。
等到了地方后,他四处观察一番后就从拐角的角落里拎出了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看起来年份挺久远的,是个普普通通的鞋盒般大小的盒子,不过灰尘包裹在上面,使得它有点褪色,不过从边缘部分来看,之前一定是瑰丽至极的盒子。
“给。”他用手袖一番擦拭后就递给了我。
“科长,这是?”
“你下次见到小令就把这个给她,然后,让她正大光明地来找我,而不是经过你的嘴巴。”
“唔。”看来事情都被他知道了,我愧疚地低头说,“科长,对不起。”
“道歉?道什么歉,好端端的。”
“那个……其实小令是喜欢你的,不过她一直不让我说,一直瞒着你真是不对。”
“呼。”他推了推眼镜说,“这个我早三十年前就知道了,不过经过刚才我的话你应该也知道我已经知道你们当时聊天的真正内容了吧。”
他的眼神沉了下来:“你不用道歉,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所以,你不用和她道歉,你直接和她说就好。”
“谢谢科长!”
“不用谢,不过你的保密能力还需加油啊……喏,拿着。”
我用两只手接了过来,这个盒子看起来挺大的,实际重量并不算太大,不过他递过来的时候发出了一阵摇晃声,应该装的东西也不多。
“科长,冒昧问一下,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呵,这个嘛,都是以前的东西罢了。”他突然怀念起来,“你交给她的时候也可以看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科长,既然你早就知道小令喜欢你,你为什么一直保持着不温不火的状态呢?我猜你应该没有和她解释过吧?”
“这个嘛,说来话长,你把东西给她,到时候她就会明白了,你可以在那个时候问她,我现在不想说。”
“哦,好的。”我尊敬地说,“最后一个问题,科长。”
“问吧,问完了就回去吧,不然呆在这里太久会有影响的。”
“我觉得里面的东西一定会让小令产生一点情绪,甚至会影响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到那时你该怎么做?”
“你的直觉很敏锐,所以我把这个问题的答案交给你。”
“交给我?什么意思?”
“还是那句话,到那时你就懂了,希望你会完美解决。”
说完后他就回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在思索着,“科长也真是的,说话只说一半,到那时出了事怎么办,还说答案交给我……”
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谁知道小令下一次来会不会更加离谱。
我回到前台,用对讲系统通知地概科叫小令过来,我之前说的工作可不是哄他的。
在此期间,我有意无意地看看科长,他现在已经差不多脱离以前的状态了,开始恢复了。
这不就是间接给我压力吗,我的心砰砰跳,我转头看向一个人行通道口,等一下小令就从那里过来,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呢。
万一我搞砸了怎么办?科长会怪我吗?
不等我多加思考,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这里的人并不少,众人交谈的声音让我无法集中注意力,但我此时偏偏只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我抬头一看,果然是她。
小令走到我的柜台前,接着就问我:“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当然是工作的事儿呗。”我顿了顿接着说,“顺便说点私事。”
“私事,什么?”
我没有理她,只是和她转告了一下货物到来的要求以及注意事项,她也非常认真地听完了。
在此期间,看着他平静的眼神,我倒是有些不自在,说话都有点支支吾吾的。
好不容易说完,接下来就到重点了,我长舒一口气对她说:
“你的名字是什么?”
“名字?令弦。”
“令弦,很好听的名字呢,我能问问你,平时温明德是怎么叫你的。”
“你想干嘛?”她突然戒备起来,“我不会是误会你了吧?”
“不是不是,你想错了,你知道么,温明德最近总是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上不了厕所。”
她的神情一顿:“她,他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呵,还不是因为有东西要丢然后丢不出去。”我苦笑着说。
“我觉得我们空间站的垃圾处理挺专业的啊,怎么会丢不出去。”
“不仅丢不出去,还是一颗烫手的山芋,更像是一颗肿瘤,扎在他的心上。”
我也不确定我这样说话是否和科长想的一样,但是但是总得试一下,即使是这样非常为难的场合,不过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好后手了,大不了说肿瘤是真的不就好了。
趁着她发呆愣住的时候,我微不可察地用余光瞄了一眼科长所处的工位,发现那里并没有我想找的人,这样的话就说明我应该对了吧。
“你也别发呆啊,你叫令弦,我可以叫你小令吗?”
她的神情复杂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叫我?”
“不行吗?”
“你可以叫我令妹,可以叫我可以叫我令令,为什么偏偏叫我小令呢?”她盯着我,仿佛需要一个她满意的答案。
“用正常人的思维去了解,你觉得刚才你说的名字有小令念着顺口吗?”我深邃地看着她,“还是说,发生了一些事使你对这个名字非常敏感?”
“……”她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又闭嘴了。
看来我可以自由发挥了,于是我说:“令弦,我可以不叫你小令,我今天来不是纠结你名字的问题的。”
“还有别的事?”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我闲着啊。”我低下身开始在桌子底下翻起东西来,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找到了。”我成功地摸索到了我想拿的东西。
“给你看看这个。”我把东西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她看不懂我给她的东西,“温明德旁边的这些人是谁?”
我给她看的是一些有关温明德的照片,随后说:“这些人都是和你一起被转到其他科室的成员,有一些你应该有印象吧?”
“对哦。”她反复查看起来。
照片的内容是温明德身边有四五个科员和他在一起照相,只是时间有点久了,页面有点发黄。
“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她不解地问。
“是不是照片上没有你?”
“。”我的这一句话好像戳中了她的柔软处,不过正合我意。
我嘴角微微上扬:“为什么照片里没有你,你应该很清楚吧?”
“……”她紧紧攥住照片,使得照片有些泛白。
尽管她不说,但是她自已也知道,所以我毫不留情地说:“如果当时你再主动一点,说不定这张照片的尺寸会大一些。”
“可是……”
“你一直把事藏在自已心里,人家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怎会知道你的需求,而且我实话告诉你,他早就知道你喜欢他了。”
“呃……”她的身体有些摇晃,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敞开心扉和她说说,起码也不会给自已留遗憾吧,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我说的是实话,虽然她是命途行者,但是她很年轻,我能感觉到,而且此时她的眼底露出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憔悴和白头发。
“说的这么容易,你要我怎么开口?”她阴沉个脸说,“如果我失败了怎么办?”
“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
我把我的手机拿出来拍在桌上。
“你用我的手机随便打个电话,看看电话那头的人会说什么。”
“你……!”她被我的操作弄的猝不及防,“你想干什么?”
“游戏规则很简单。”我怕她不会用手机,所以你直接把拨号界面调出来,“来吧,试试,反正是我的手机,出了事我负责。”
“唬……”她缓慢地拿起我的手机,盯着我那为数不多的电话经过一番挑选后就打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电话通了。
“喂,你好?”她弱弱开口。
“嗯?你不是星?”
嗯,是毕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