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德走后他回了办公室,打开了科长专属的电话,拨给了毕淼。
但是毕淼那边没有接,这很令他疑惑,这家伙平常都是手机在线的啊。
他又试着打给防卫科,也没人接。
他思考着阿兰刚才说的话,又打给了医疗科,这次终于接通了。
“喂,你好,我是温明德。”
“哦,是温明德科长啊,您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男声,谦卑有礼。
“是这样的,我想知道医疗科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现象。”温明德问道。
“哦,那确实有。”科员忽然紧张起来,“就是今早啊,我们医疗科门口有个人躺在那里,哎哟喂,您猜怎么着?她受的伤可重了!”
温明德的眼神变得火热:“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是个女孩,长的还挺不错的。”
“好,我知道了。”
温明德想要立马去医疗科看看,但是……
“算了,不去了。”他从抽屉抽出了一张白纸,又从胸口口袋拿出钢笔,开始在纸上唰唰写起了东西。
……
艾丝妲愣愣地坐在工位上,忽然没了工作她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就在此时,她的眼神瞥到了垃圾桶时钟上,钟的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封信,上面还有一个爱心图案。
艾丝妲没有打开它,只是把它随手丢到垃圾桶里,然后看向了桌子旁的手机。
“星,你怎么又不理我……”
艾丝妲鼓着脸,愤愤地说:“你又说话不算话了!哼,再也不理你了!”
她又趴在桌上无奈地说:“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如果一个琥珀纪没回,我就再也不会理你了!”
“哼!”
“扑通……扑通……”
“我……在干嘛?……”
我能清楚听到自已的心跳声,而我的意识也像是沉入海底一般,沉重不已。
我的意识非常模糊,给我的信号就是我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动弹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当我逐渐适应的时候,我开始尝试着运动,但是每动一下就会有撕心裂肺的痛苦传入我的神经。
在疼痛的刺激下,那股模糊感已经消失殆尽了,我也终于知道了我在哪里。
“这里是,虚无空间?……不对……”
意识清醒的我开始思考,但是我的大脑运行好像粘了胶水,运行速度非常缓慢。
我想出声呐喊,可我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我只能听到自已的心跳声。
我越慌心跳声就越剧烈,当我发现这一现象,我开始逐渐冷静。
“冷静,冷静……”
我闭上眼慢慢地做着深呼吸,我的心情逐渐平复,而且心跳声也越来越弱。
这种情况应该就是书上说的“清醒梦”吧,在梦中可以为所欲为,但是身体无法动弹半分。
当然,书上也说清醒梦使用太多会损害大脑神经,让人无法辨清现实和梦境,严重的会发展成精神病,影响社会治安。
我觉得最令人绝望的就是我这种梦境了吧,明明可以什么都做,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不停地运转神经,我的大脑也逐渐灵活起来,中间花费了不知道多少时间。
现在时间对于我来说是最不紧缺的东西,毕竟我一点要醒的感觉都没有。
好不容易让大脑也适应这里,我终于可以思考了。
“呼……”
就在我思考之际,我忽然看到了头上有一个白点。
这个白点是那么的不礼貌,它一点招呼也不打就闯入了我的视野中,突兀地出现在这片黑暗中。
“这是什么……”
我好奇的向它伸出手,发现它的轮廓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占领了这片空间。
黑色,变成了白色。
这时我才意识到,不是它在靠近我,而是我在靠近它。
我无法短时间的从空间变换的落差中走出,却发现面前忽然开始波动起来。
我感到诧异,明明眼前只有白色,可我能感觉到。
不知怎的,我联想到了禁闭室,那里和现在是一模一样的,就是少了张床。
我感觉身上奇痒无比,惊异地发现我已经不能再动了。
波动过后,我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白色探出了一只灰色残缺的手。
“这是,人?”
接着是黄色的身体,红色的披风……
当他整个人出来的时候,我震惊无比,这不是上次体检我见到的那个人吗。
我颤抖着嘴唇,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呼吸。
可怕的是,我对他一点戒备心都升不起来,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不停地冲击我的神经。
这种割裂感让我难受无比,就连黑雾缠绕都没让我这么难受过。
眼前的人终于动了,但他也只是睁开双眼。
那双金瞳深邃又深沉,它明明只是金色,却又带有历史的沧桑感和无尽的悲凉。
我对他的第一感觉竟然是怜悯,这倒是新奇。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这个人了,他身上的“污染”似乎又重了几分。
“你是谁?”他问出了和上次一样的问题。
这时我意识清醒才终于听清他的声音竟然是男女混声。
我大胆地反复打量祂,发现祂的脸清秀又有点帅气,看不出男的女的。
“这家伙到底男的女的啊?”
我无法说话,只能与他对视,而祂也迎上我的目光,古井无波的眼神中看不出多大的感情。
“罢了。”祂突然说。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祂还想干什么?
“我给你一个考验,如果你能过,我便给你一个机会。”祂突然说。
我淡淡地看着祂,而祂也继续说:
“放心,对你不会有害的。”
我冷笑不已,你说无害就无害?鬼才信啊!
是我听错了吗,我好像听到了他“啧”了一声,但是他脸上一直没有表情,我也不确定。
“病者有心跳了!”
“快!马上进行紧急抢救!”
“我的天……好好好!”
我突然听到我耳边传来了溺水般的声音,我也忽然感觉祂的身体忽闪忽现。
“你不该留在这。”祂没有感情地说。
祂伸出灰色的手朝我过来,在我眼中逐渐放大。
“回去吧。”
祂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点,我的身体马上下坠,祂也立马消失!
“卧槽!”
强烈的失重感让我感到极其恶心,拼了命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但是什么也没有!
我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在前一刻,我看到了我重新掉回了那个黑暗空间。
我不知何时停止了下坠,但心跳声还是在“扑通扑通”的响,有活力又沉重。
“成功了吗?”
“还不清楚,她现在只有心跳。”
“要不要用电疗?”
“……”
耳边的声音愈发清晰,身体支配权也回到了我手里,我尝试着活动,但是只能动手指。
最后,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外面,医疗科。
几位年轻的科员围在我的病床边,我的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管子,床头的生命检测仪微弱地有波澜。
“现在怎么办?”一位女科员问,“她应该已经救过来了吧?”
一位胖胖的科员挠头说:“不知道啊,她现在完全就是和植物人一样了嘛。”
“你怎么看?”
众人讨论无果,最终把目光集中到角落里一直未发声的科员身上。
他低头抱胸,沉默不语,大家询问他他才抬头。
“此人的生命体征微弱,随时有可能死去,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让她直接丧命,所以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
“那就是这样僵着?”胖科员有些急,“她可是毕淼亲自指名要救活的啊,刚才应物科的温明德科长都来询问了!”
科员们都是一脸愁容,总不能辜负了毕淼吧,他都为空间站做这么多了,如果办不好他的事也说不过去。
“现在医疗科需要有人值班,你们先去吧。”那位科员突然说,“这事我来解决。”
“别逞个人主义了,就凭你,怎么可能救活她嘛?!”有位科员泼冷水。
“这你们别管,我自有办法。”他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