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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翔，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苏雅声音发颤，其实心底己经有了可怕的猜想，却始终不敢首面真相。
齐翔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他深吸一口，缓缓道：“托梦这事儿玄乎得很。偶尔梦到一个人，或许是巧合，也能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解释。可要是反复梦到同样的场景，连细节都分毫不差，那就不是普通梦境了——这是托梦。”烟头在烟灰缸里碾灭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托梦这种事，只有人死后以灵魂状态才能做到。你说的王珊珊……恐怕凶多吉少。”
话音未落，苏雅己经崩溃大哭：“有没有办法找出凶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看着她颤抖的肩膀，齐翔心头莫名泛起酸涩，这是他第一次见苏雅失控。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麻烦就麻烦在这儿。正常托梦，死者会把事情和盘托出，但从你的描述看，王珊珊的灵魂像是被人操控了。她每次只能给点零星提示，估计是暴露后，彻底被人禁锢住了。”
这话让苏雅哭得更厉害。林欣怡一边轻拍她的后背安抚，一边焦急问道：“齐翔，你有办法救她吗？”
“我也没十足把握。”齐翔皱眉，“囚禁灵魂本就违背常理，时间长了地府鬼差定会察觉，施术者要折损道行，而且也折损施术者的阴德。不过也有方法可以不被阴差发现，除非……”他突然住口，喉结滚动了一下。
“除非什么？你别卖关子！”苏雅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里燃着愤怒。
“不是我不说，是怕你们承受不住。”齐翔叹了口气。
苏雅胡乱抹了把眼泪，攥紧拳头：“你尽管说！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要给珊珊讨回公道！”
见她如此决绝，齐翔咬咬牙：“还有种极端手段，你们还记得乔月莹为什么迟迟无法投胎吗？”
“你是说……他们也肢解了王珊珊的尸体？”林欣怡脸色煞白。
“其实让人不能投胎的方法多种多样，分尸只是其一。”齐翔目光发冷，“你们看过《人皮灯笼》吗？”
“把人皮做成灯笼，困住死者的魂魄……”苏雅声音发僵。
“差不多就是这个原理。想锁住灵魂，就得先控制肉身。人讲究个入土为安，尸身不完整，魂魄就无法轮回。我猜凶手用了类似邪术，把王珊珊的灵魂困在某个载体里了。”
“那怎么救人？怎么找出凶手？”苏雅抓住齐翔的袖口，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肤。
齐翔沉吟片刻：“办法倒是有，但追查凶手绝非易事。先去你们学校看看吧，既然王珊珊总在钢琴室现身，咱们就从那儿入手。”
苏雅突然弯腰深深鞠躬：“齐翔，谢谢你！”
“行了行了，”齐翔扯了扯嘴角，故意调侃道，“谢我的话，不如到时候多给点辛苦费？”
京大学院的铸铁大门缓缓打开，西人鱼贯而入。夜风掠过苏雅泛红的眼眶，她深吸一口气，将残留的悲伤暂时压进心底。
"现在还没正式开学，校园里没什么人，正好方便行动。"林欣怡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齐翔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还是那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苏雅，前头带路。"
"你不需要准备点道具吗？比如招魂符纸，或者上次用的公鸡血？或者是其他东西什么的？你放心我能帮你搞到。"苏雅忍不住追问。
齐翔无奈地叹了口气："姑奶奶，这次情况不一样。现在连具体什么情况我们都不了解，冒然施法只会打草惊蛇。而且招魂招的是地府未投胎的亡魂，可不是孤魂野鬼。"
夜幕下的校园静得瘆人，教学楼群像沉默的巨兽般伫立在黑暗中。越往深处走，路灯越发稀疏，浓稠的黑暗几乎要将众人吞噬。苏雅突然在一栋建筑前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我和珊珊上课的音乐教室。"她的手指微微发抖，顺着她的指向望去，三楼的一扇窗户里透出诡异的火光，明明灭灭，在漆黑的楼体上像一只窥视的眼睛。"这个时间学校不该有人啊......"
众人快步冲上楼梯，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然而当他们撞开音乐教室的门时，室内早己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火盆摆在中央，未燃尽的纸钱还在冒着青烟。
齐翔蹲下身，仔细观察灰烬的形态："看来惦记王珊珊的不止我们。这个人知道的恐怕比我还多。"
"会不会就是凶手？"林欣怡下意识往苏雅身后缩了缩。
齐翔捻起一撮纸灰，在指间揉搓："可能性不大。凶手没必要给自己的猎物上坟。有趣的是，校方对外宣称王珊珊转学了，说明校内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的死讯。"
"那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苏雅眉头紧锁。
"两种可能。要么他亲眼目睹了案发过程，却无力阻止；要么他和凶手关系密切，特意来善后。"齐翔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可惜让他跑了！"苏雅咬牙切齿。
"想抓人还不简单？"齐翔似笑非笑地瞥了两人一眼，"你们学校不是有访客登记制度吗？现在又不是开学季，能进出的人屈指可数，查查登记簿不就知道了？"
经他提醒，众人立刻朝门卫室奔去。谁都没注意到，在他们离开后，教室角落的三角钢琴突然泛起幽蓝的微光。那光芒转瞬即逝，却在空气中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
片刻后，两道身影悄然出现在空荡的教室。年轻男子盯着火盆里的余烬，冷笑一声："看来最近有人不安分啊。"
身旁的老者眯起浑浊的眼睛，周身泛起若隐若现的黑雾："照这样查下去迟早要出事。我能感觉到，他们当中有个懂行的修士。"
"鬼佬，您看怎么办？"
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阴鸷的笑容："放心，老奴自有办法。保证让他们查不到少爷头上......"话音未落，一阵阴冷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回荡，惊起窗外树上的夜枭发出凄厉的鸣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