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漾醒来时,发现谢听澜己经不在身边。她刚要起身,却见房门被轻轻推开,谢听澜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醒了?"他眉眼含笑,将托盘放在床边,"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莲子羹。"
"谁要你献殷勤……"
谢听澜坐到床边,舀了一勺莲子羹送到她唇边:"为夫知错了,夫人赏脸用些早膳可好?"
看着他故作可怜的模样,沈漾忍不住笑出声来。正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姑爷,夫人!"小清慌张地喊道,“二夫人的马车己经到府门口了!"
沈漾听到小清的话,心中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么快就来了?”
“别慌,我们去迎接就是了。”他起身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牵着沈漾的手,匆匆朝门口走去。
两人匆匆赶到府门口,只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阶前,车帘一掀,一位珠光宝气的中年妇人被丫鬟搀扶着走下来,正是谢听澜的姑母——谢滢安,也是谢家的二夫人。她一身紫色锦缎,发髻上金钗晃动,眉眼间透着几分刻薄精明。
“哎哟,听澜啊,姑母大老远来看你,怎么也不见你亲自去接?”谢二夫人一开口便是埋怨。
谢听澜淡淡一笑:“姑母来得突然,未曾提前知会,侄儿未能远迎,还望见谅。”
一旁的沈漾连忙行礼:“侄媳见过姑母。”
上下打量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是不屑:"这就是我那侄媳妇?听说自小在北境长大,今日一见,果然……”
沈漾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却仍保持着得体的姿态:"姑母说得是,侄媳确实在北境长大。北境虽不如京城繁华,却也教会了侄媳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
谢滢安冷哼一声:"北境那等苦寒之地,能教出什么好规矩?"她转头对谢听澜道,"听澜啊,你如今是谢家的当家人,娶妻当娶贤,这……"
"姑母,"谢听澜突然打断,声音虽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沈漾知书达理,持家有方,侄儿很是满意。今日风大,姑母还是先进府歇息吧。"
"伯母,您走得太快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位身着淡粉色襦裙的少女款款下车,正是谢听澜的远方表妹——林月儿。
“月儿见过表哥。”
她瞥见一旁的沈漾,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随即又露出甜美的笑容,盈盈行礼道:“这位便是表嫂吧?月儿有礼了。”
沈漾微微笑道:“表妹不必多礼。”
谢滢安见沈漾态度不冷不热,心中不悦,故意提高声音道:“听澜啊,你这府上怎么连个像样的下人都没有?月儿一路舟车劳顿,连个搀扶的人都没有,真是怠慢!”
谢听澜眸色微沉,正欲开口,沈漾却轻轻按住他的手,上前一步,温声道:“姑母远道而来,是我们疏忽了。小清,快去准备茶点,再让人把西厢房收拾出来,给姑母和表妹歇息。”
谢滢安见她应对得体,一时挑不出错处,只得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林月儿却不肯罢休,故作天真地问道:“表嫂,听说你自小在北境那荒凉之地,整日战乱不断,想必吃了不少苦吧?如今到了京城,可还习惯?”
沈漾微微一笑,眸中闪过一丝锋芒:“表妹有心了。北境虽苦,却也磨炼人心。我父亲常说,越是艰难处,越能见人品性。至于京城——”她顿了顿,目光柔和地看向谢听澜,“有夫君在,自然是习惯。”
林月儿又问道:“那表嫂可会些什么才艺?琴棋书画,或是歌舞刺绣?京中贵女们可都是样样精通的呢。"
沈漾还未答话,谢二夫人便嗤笑一声:"北境那等地方,能学什么风雅之事?怕是连琴弦都没摸过吧?"
沈漾却轻轻一笑:"姑母说得对,北境确实不比京城风雅。不过侄媳虽不才,只是略懂些罢了…… ”
谢滢安仍咄咄逼人:“我们谢家,可是书香门第,最重礼数教养。你既嫁入谢家,就该知道,当家主母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她盯着沈漾,"不如这样,让月儿教你些京中规矩,免得日后出去丢人。"
谢听澜面色一沉:"姑母,沈漾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谢家的规矩她自然懂得。"
林月儿连忙打圆场:"伯母,表嫂初来乍到,总要给她些时日适应。"她转向沈漾,故作亲热道,"表嫂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沈漾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却透着几分坚定:“姑母,谢家的家规家训,侄媳早在婚前便己熟记于心。至于京中规矩,侄媳也并非一无所知,只是有些细节还需磨合罢了。”
谢滢安见沈漾这般从容,心中虽不悦,但一时也找不到破绽,只能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谢听澜见状,连忙缓和气氛:“姑母、表妹,一路辛苦,先去歇息吧。沈漾,你去安排一下,务必让姑母和表妹住得舒心。”
沈漾点头,转身吩咐小清:“小清,带姑母和表妹去西厢房,把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再准备些热茶点心,送到房里去。”
谢滢安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她勉强点头,拉着林月儿往里走。林月儿经过沈漾身边时,故意压低声音,挑衅道:“表嫂,我们来日方长。”
沈漾神色不变,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唇角微扬:“是啊,来日方长。”
待两人走远,谢听澜握住沈漾的手,低声道:“不必理会她们,有我在。”
沈漾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们既然来了,便不会轻易罢休。不过,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谢听澜凝视着她,忽然笑了:“夫人这般模样,倒让我更心动了。”
沈漾脸一红:“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走吧,我们也去正厅,以后还有更多的麻烦呢?”说着,谢听澜拉着沈漾走去。
沈漾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任由谢听澜牵着她的手,一同往正厅走去。